孟臨玉抬頭看向孔言,唐安作品和功績很多?這怎麼可能?
孔言抬手掃過國子監和通文館兩院學子,冷聲道:“你們以為唐安是個紈絝,所以問他因何讀書,那現在老夫問一下你們,你們為何讀書?”
國子監和通文館兩院的學子都麵麵相覷,一時間不明白孔言是什麼意思。
這是他們用來為難唐安的,怎麼現在反過來問他們了?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嗎?”
孔言冷笑一聲,道:“國子監孟臨玉的答案是,金榜題名,光宗耀祖,通文館謝禮的答案和孟臨玉差不多,連兩院翹楚都是這個答案,那你們想必也是這個答案吧!”
“嗬,老夫就送你們兩個字,膚淺。”
“陳櫻兒,把唐安的答案,告訴他們。”
陳櫻兒早就看過唐安的答案了,此時心裏還震撼著呢,她美眸掃過全場,揚起手中的紙張:“因何讀書,唐安的答案隻有四句話。”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陳櫻兒雖然是女兒身,但卻是個沙場血戰出來的女戰神,英姿勃發,恣意飛揚,唐安的答案隨著她的聲音席卷整個通文館,一時間所有人隻感覺一股難以抵禦的霸氣和正氣撲麵而來。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現場所有人臉色瞬間變了,短短四句話,卻大氣磅礴,真理昭昭,讓人心潮澎湃。
“我草,為什麼聽到這四句話,老子的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心跳都不受控製加速跳動了。”
“霸氣,霸道,正氣,好答案,哈哈,老夫悟了,渾渾噩噩幾十年,竟然被一個少年給點醒了。”
“我等讀書人的初心,不就是這樣的嗎?隻是讀著讀著,我們都把自己的初心忘了罷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事開太平……好簡單的四句話,我卻一句都沒做到。”
“此四句,堪為我大梁學子指路明燈!”
“……”
整個通文館幾乎瞬間就炸了,師說講的是教育問題,這四句說的是理想問題,總結起來就是:好的教育,讓你可以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難怪孔言會說孟臨玉和謝禮膚淺呢,和唐安這個答案比起來,說他們膚淺那都是瞧得起他們。
金榜題名,光宗耀祖,聽起來很牛逼,但這不過是一個過程罷了,是讀書經曆的過程,而不是讀書的目的。
讓國家富強,讓百姓安康,讓傳承煥發光彩,讓後代子孫不經曆戰亂……沒錯,這才是讀書人讀書的目標。
“這小王八蛋,這……這……”
遠處,趙闊和孫誠一群人,全都站了起來,臉上全是震驚和震撼,還有難以掩飾的冰冷殺意。
一篇《師說》在梁帝的運籌帷幄下,已經有可能動搖到他們的地位了,現在再來這四句箴言,那就不是動搖地位,而是動搖根基啊!
隨著這四句箴言傳開,整個大梁血未冷的少年肯定會醒悟過來,要是梁帝再搞點什麼福利出來,那大梁新舊兩大學派瞬間就會形成。
這小王八蛋,絕對不能留,太能搞事情了。
“這……這是唐安?這怎麼可能是唐安?”
秦侯爺文化不高,可也能聽出好賴,見到眾人對唐安這般誇讚,再看一眼自己身邊低著頭的乖乖好兒子,秦侯爺瞬間氣火攻心,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唐安在場上光彩奪目,秦睿在角落裏鵪鶉一般黯淡無光,這反差……
此時此刻秦侯爺才終於有了一點悔意,要是不將唐安趕出秦家就好了,他在秦家那他的光環都是秦家的,可現在他的光環和秦家沒有半點關係。
秦夫人也滿臉的難以置信,眼中卻有些憤怒和嫉妒,這些榮譽和光環,應該是屬於小睿的,小睿在外麵受了十幾年的苦,他就應該享受世間最好的一切。
秦思楠咬著薄唇,眼睛微微泛紅,秦思桐依舊瞪著一雙美眸,眼中滿是驚詫和錯愕,這真是他知道的唐安嗎?
這怎麼可能?唐安怎麼可能有這本事?
秦思語美眸盯著遠處的少年,一顆心就像是被丟進油鍋中一般,那種煎熬讓她幾乎窒息,原來,她真的從未了解過對麵的少年。
為什麼他這麼優秀,他卻要裝紈絝?
——刺啦!
玉臨安手裏的手帕,終於是被她給絞成了兩半,無論是師說還是這四句箴言,都足以證明場上的少年是何等的驚才絕豔!
而這少年,曾經是屬於她的,她卻棄珍珠而要糟糠,何等可笑。
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少年曾經那麼愛她,肯定還會重新接受她的。
“好妹妹,姐姐給你選的姐夫,怎麼樣?”
魏靈兒笑吟吟轉身,衝著身側的魏燕兒眨了眨眼。
魏燕兒氣得直接哆嗦,哼,是選了個好男人,那又怎麼樣?搶過來就是了。
從小你魏靈兒的東西我都要搶,男人也不例外。
“好,好,老天師,老子謝謝你,謝謝你祖宗十八代啊!”梁敵已經跳了起來,又在屏風後尬起小舞了。
而通文館和國子監的方向,孟臨玉和謝玉以及兩院弟子,全都懵逼了,看著對麵的唐安全都難以置信。
這特麼!
這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能寫出來的東西?
這沒個幾十年的人生感悟,根本寫不出來啊!
“你們隻覺得唐安以前是個紈絝,不配當老師,但你們卻忘記了他還有一個身份,他是南城縣縣令。”
孔言冷喝:“就在你們還在國子監和通文館嚶嚶嚶的時候,他已經在奉旨賑災,和整個京都的糧商交鋒了,就在你們通文館和國子監還在掐架的時候,他已經用計穩住京都糧商,並且對外放出京都糧價暴漲的消息。”
“就在昨日,大量的糧商已經抵達京都,徹底解決了京都的糧食危機。”
“而陛下已經下了明旨,隻要他賑濟完災民,便可上任京兆府尹,正三品的京兆府尹。”
“他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走完了你們走一輩子可能都走不到的高度,這樣的人物,你們卻說,你們又有什麼值得驕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