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孫貂寺展開聖旨當眾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永安侯秦擎結黨營私,朕欲褫奪其爵位,然南城縣縣令唐安獻瀾河流域圖模型,對朝廷治理瀾河有極大作用,立有大功,朕允其所求,對永安侯府法外開恩,不再追究其罪責,爵位不再褫奪。”
“此外,永安侯既無意再為統兵將領,即刻轉為文臣,入兵部擔任兵部侍郎,身上一切武職全部解除,同時解散府中部曲,不得有誤,欽此!”
聽到前麵的話,秦侯爺和秦家眾人頓時激動起來,太好了,爵位可算是保住了。
隻是聽到後麵的話,秦侯爺陡然抬起頭,整個人如遭雷劈一般石化在當場,轉職是他一直在悄悄做的事,他不想在戰場上廝殺迴來,還要被那群文賊罵一句:呸,粗鄙武夫。
他要做文官,要做清貴受人尊崇的文官,這也是他這半年不斷結交文官的原因之一。
可現在皇帝一道聖旨,他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可他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兵部侍郎,正四品的清貴文官,可他卻被解除了一切武職位。
也就是說以後提到秦家,人家隻會說兵部侍郎府或者永安侯府,一品軍侯府徹底和他無緣了。
不僅一品軍侯沒了,連永安侯府的兩百部曲,也得解散。部曲那是他永安侯的命,他多次能在戰場上鑿開敵軍大陣,就是身邊有不懼生死的部曲跟隨。
現在,他要做文官,這些都不能再保留!
現場眾人本來就懵逼,聽完就更懵逼了,這什麼意思?永安侯秦擎不做武官了,他要做文官?!
“不是,秦侯爺是瘋了嗎?一品軍侯不要,要做四品侍郎?”
“瘋了,肯定是瘋了,他現在是一品軍侯,兼左驍衛大將軍,左驍衛一萬兵馬歸他節製,那可是軍權,實打實的軍權,他竟然不要軍權?”
“武將的日子或許有點難過,但特媽的軍權在手不香嗎?軍權在手,各方勢力都得拉攏,結果秦侯爺居然不要?”
“……”
現場瞬間就炸鍋了,秦侯爺聽著周圍的喧囂聲隻覺得腦袋嗡嗡響,媽的是我不想要嗎?是我不想要嗎?是這變化超出了老子的計劃了。
老子是想轉文職,但計劃是慢慢轉,等兒子秦睿高中狀元獲得文官的認可,獲得陛下的青睞,再利用這份恩寵慢慢的轉,結果現在陛下直接讓轉了。
他直接給老子轉了,打亂了老子的所有計劃。
“這蠢貨,蠢貨,蠢貨啊!”
趙闊和孫誠等人,盯著秦侯爺眼睛也都在冒火,你特媽想要轉文職你給我們說啊!咱們達成合作一起搞事情他不香嗎?
我們手中有權,你手中有兵,強強聯合整個京都誰還是我們對手?
結果你為了一個破兵部侍郎,將一萬左驍衛給讓出去了,那可是整整一萬京軍精銳啊!簡直暴殄天物,簡直……啊啊啊……趙闊和孫誠一群人,恨得差點忍不住捶胸頓足。
他們雖然掌控了整個京都的經濟和各大世家,可他們手中沒有兵權,畢竟他們麾下的將領也都是小將領而已,並沒有直接指揮一支軍隊的權利。
但秦侯爺是有的,那一萬兵馬都聽他指揮!
可現在,全部又重新白給了皇帝了。
秦思語,秦思楠以及秦思桐臉色也都變了,這變化也讓她們措手不及,至於秦睿跪在地上,臉色已經猙獰得如厲鬼。
秦侯爺手中的兵權,他一直都在覬覦啊!隻要控製住這些兵馬,將來他在京都正式扯旗的時候,這些軍隊都是他的最強助力。
結果還沒來得及向秦侯爺所掌控的左驍衛滲透,哦豁,秦侯爺的兵權被皇帝收迴去了。
該死的,秦擎這老混蛋腦袋裏裝的都是豆腐渣嗎?居然蠢成這樣?
唐安聽完孫貂寺宣讀的聖旨,也才反應過來其中的貓膩,原來這老登是想要去做文官,這樣一來很多事情都解釋得通了。
當時唐安看向秦侯爺的目光頓時都充滿嘲諷,轉文官,就你這智商你也敢轉?你當個將軍在軍營裏,好歹是你說了算,你當個兵部侍郎,信不信兵部那群老油條能玩死你?
草,別我還沒動手整你,你自己先把自己給整死了啊!
“秦侯爺,愣著幹什麼?接旨吧!”
孫貂寺輕哼一聲,秦侯爺迴過神隻能在眾人玩味的目光中,接了聖旨。
他原本是想要爭辯一下的,但最終還是沒敢眾目睽睽之下抗旨,皇帝說他結黨營私,褫奪侯爵,擺明了就是因為他的搖擺不定,不再信任他。
他爭辯,情況隻會更糟糕。
秦侯爺陰沉著臉,帶著秦家一家人站了起來,結果剛剛站起來孫貂寺又從小太監手中拿了一卷聖旨,道:“永安侯妾室柳氏,接旨。”
秦侯爺聽到這話,直接呆在當場,眾人也都臉色錯愕,按理說一個妾室是沒有資格單獨接聖旨的,就是有封賞或者處罰,也應該由皇後或者太後下懿旨。
可現在,皇帝竟然親自給秦侯爺的小妾下聖旨,這永安侯府的事還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柳青絮卻已經猜出這是什麼聖旨了,當下也顧不得永安侯的臉色,跪在地上接旨:“賤婢柳青絮接旨,陛下萬歲。”
她隻是一個妾,地位不過比丫鬟高一點,沒資格稱臣婦。
孫貂寺展開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永安侯之妾柳氏賢良淑德,教女有方,抬為永安侯平妻,封三品誥命夫人。”
“其女秦思音聰慧睿智,親手製作瀾河流域模型圖,對大梁治理瀾河有大用,特封為青陽縣主,食邑百戶。”
“望其與唐安好好學習,將來能為國所用,欽此!”
聞言,秦侯爺呆在當場,什麼?他那不起眼的幼女被封為縣主了?他的妾室也被封三品誥命夫人了?
一門雙爵,妻妾有誥命……這對任何一個家族來說,都是天大的榮耀。
可現在,卻像是大巴掌一般甩在他秦侯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