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息,是魔門!”
“魔門又來了!”
“十年前,他們?yōu)榱藷捬u魔血丹,屠了北荒三城,上千萬人啊,全都被獻祭了!”
“那些人的血,染紅了整條河!”人群中,一名老者顫聲說道。
“是啊,我聽說那些被魔煞之氣侵蝕的人,最後都變成了行屍走肉,連自己的親人都殺!”
另一名中年人低聲附和,眼中滿是恐懼。
“魔門的人,都是瘋子!”一名年輕女子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聲音顫抖。
無數(shù)的聲音,在林天的耳畔響起,也勾起了他的迴憶。
魔門,大荒域最恐怖的勢力,他們傳承了無數(shù)年。
曾經(jīng)為了煉製提升修為的魔血丹,在大荒域犯下了獻祭上億生靈的滔天惡行。
自古以來,正魔不兩立!
林天的父親和幾位兄長,便是死在魔門手中。
無論前世今生都是血海深仇。
林天眸子看向了月湖對岸。
這種規(guī)模的能量衝擊絕不可能隻是死了九公主這麼簡單!
林天迴過神來,沒有足夠的利益魔門絕不可能襲擊一個三品勢力的皇都。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九公主。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仙印?
“散開,快散開!!”
“非黃境修士和大宗師之上的武者全部離開這裏!”
“否則魔煞入體,便會喪失理智!!”
皇城重地,護城軍幾乎第一時間抵達了皇城各處。
可麵對滔天血光,隻是武者的護城軍也不敢貿(mào)然營救,隻能疏散人群,避免更多的傷亡。
東城內(nèi)的人群迴過神來,這才在軍隊的指揮下開始避難。
但就在人群準備撤離時,西城上空忽然亮起一道詭異的血色光芒。
人群不由的看向了西城。
結(jié)界內(nèi)的景象讓人心神一顫。
爆炸衝擊下,有不少活著的人。
可當血色蔓延到他們身上的時候,一個個身體扭曲,發(fā)出痛苦的嘶吼。
他們的眼睛變得血紅,皮膚上浮現(xiàn)出黑色的紋路,仿佛被某種力量侵蝕了神智。
“林天,那些人,他們怎麼了?”
“公主,這是魔門的血海大陣,可讓人喪失理智,六親不認!”
林天說了一句,更是隻是將她護在身後。
但同時他眉頭也皺的更緊了!
魔煞之氣已經(jīng)開始侵蝕結(jié)界內(nèi)的人,若不盡快破陣,整個西城恐怕都不複存在!
“求求你們,救救我孩子,救救我孩子。”
就在這時候,月湖對岸的西城廢墟中,傳來了求救之聲。
原本撤離的隊伍,此刻也突然停下。
但即便是這樣,卻無人亂動。
“大人,你們快看啊,那還有活人,那個母親抱著兩個孩子站在房簷上。”
無數(shù)百姓驚唿起來,對著禁軍說道。
可帶兵之人也皺起了眉頭。
“魔煞之氣已經(jīng)形成了血海結(jié)界,非黃境以上修士和武道大宗師無法抵擋,普通武者修士進去必死無疑!”
“我們現(xiàn)在隻能等。”
軍隊長怒目圓睜的看向月湖對岸,可他隻是八品武者,雖滿心焦急,然有心無力啊!
魔煞之氣便需要修士真元護體來抵抗了。
加上血海大陣可吞噬意誌,現(xiàn)場人群一個個都沉默了。
這一個等,他們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岸鮮活的生命消亡。
東西兩岸的場景,映著那道月湖將繁華的皇城一分為二。
形成了一條天堂和地獄的分割線。
“阿爹,您救救那兩位哥哥和他們的母親,好不好?””
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正被父親抱在懷中,可卻指著月湖對岸的廢墟,明亮的眼珠滿是焦急。
“小靈兒,那裏太危險了,我們不能過去。”
她的父親是一名背劍的中年男子,麵容剛毅,但此刻卻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掙紮。
“可是,阿娘說過,父親您是抵禦魔門的大英雄啊!”小女孩仰起頭,眼中滿是崇拜和期待。
中年男子的身體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抹痛苦。
他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臉頰,聲音沙啞:“孩子,魔煞血海非同小可,那是魔門用來吞噬生靈的邪惡力量。”
“非黃境修為和武者大宗師一旦沾染,便會喪失理智,淪為行屍走肉。”
“阿爹雖然有些修為,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可是,阿爹,您不是黃境巔峰嗎?”
“隻要跨過這個月湖,您一定能救他們的,對不對?”
中年男子沉默了。
他的目光越過月湖,看向?qū)Π赌潜谎饷⒒\罩的廢墟。
那裏,火光衝天,血色彌漫。
一位母親正抱著兩個孩子,站在搖搖欲墜的房簷上,絕望地唿救。
她的聲音穿過湖麵,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如同一把利刀,刺痛著每個人的心。
而這樣的一幕,在西城不斷上演。
“阿爹……”小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眼中滿是哀求。
“阿爹不能冒險,更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中年男子的拳頭緊緊握起,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他也恨魔門,因為魔門奪走了他一生摯愛的妻子!
雖然不想讓女兒失望,可他已經(jīng)失去了自己最愛的妻子。
如今他要守護的是自己的孩子啊!
小女孩的眼淚奪眶而出,但她沒有再說話,隻是緊緊抱住父親,將臉埋在他的懷裏。
周圍的人群也陷入了沉默。
這裏麵也有武者或修士,其中不乏宗師武者和黃境修士。
但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邁出那一步。
“小家夥,你阿爹沒有錯。”
“那可是成了氣候的魔煞血海啊,沾上一點就會變成瘋子,誰敢去?”人群中的修士搖頭歎息,眼中滿是無奈。
“可是,那裏還有活人啊!”有人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不甘和愧疚。
“可我們?nèi)チ艘彩撬退溃 庇腥朔瘩g,語氣中帶著恐懼和憤怒。
人性的複雜在這一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有人心懷正義,卻被恐懼所束縛。
有人想要挺身而出,卻被責任所牽絆。
因為魔門的恐怖早已深入人心,而那吞天的血光更是讓人從心底感到畏懼。
就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道身影卻毫不猶豫地朝著月湖畔走去。
“林天,你幹什麼!”葉清漣驚唿一聲,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忠伯也快步上前,擋在林天麵前,語氣焦急:“世子,您尚未踏入修行之道,而且隻是三品武者不可冒險。”
“讓我這把老骨頭去就行了!”
忠伯此刻拳頭緊握,顯然早已經(jīng)急不可耐。
“忠伯,我懷疑魔門是衝九公主來的,所以您老務必保護好九公主殿下!”林天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葉清漣和忠伯,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可世子,魔煞之氣的恐怖……”
“忠伯,我是誰的孩子?”
忠伯臉色一正:“大夏,鎮(zhèn)國王之子!”
林天微微一笑,已經(jīng)不用過多解釋。
因為鎮(zhèn)國一脈,麵對魔門從未退後,哪怕一步!
忠伯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世子,意誌堅定者,可抵禦血海!”
“林天…”葉清漣仍是滿臉的擔心。
“放心,我有把握,護送公主迴宮!”
林天對忠伯和影衛(wèi)下達了命令後。
沒再猶豫,身形一閃直接跳入了那月湖朝著西城奮勇遊去。
雖然隻是一躍。
卻躍過了人心的那座畏懼而鑄成的高牆!
救九公主,是為了彌補前世三百年的遺憾!
而救人,是因為林天是大夏最後一位鎮(zhèn)國王!!
“林忠,恭送大夏鎮(zhèn)國世子!!”
當忠伯看到那孤勇直行的身影時,忍不住紅了眼眶。
林家滿門忠烈,敕封鎮(zhèn)國之名!
如今林家隻剩下世子這個獨苗!
世人都嘲笑世子廢靈根,都說他隻是紈絝子弟!
可他是大夏之人,流淌的是林家人的血啊!
這一刻林家忠烈風骨仿佛在世子的身上具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