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鎮國王府的燈籠次第亮起,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將朱紅大門映得格外莊嚴。
林天剛踏上門前石階,兩列黑甲侍衛齊刷刷單膝跪地:\"恭迎世子迴府!\"
\"起來吧。\"林天擺擺手,目光掃過這些忠誠的衛士。
他們每一個都是跟隨林家征戰多年的老兵,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卻依然堅守在王府各處。
穿過前院,繞過影壁,林天遠遠就看見正廳燈火通明,幾道人影正在廳內等候。
\"世子迴來了!\"李穆第一個衝出來,這位平日裏穩重的地品醫師此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林天麵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師尊!請受弟子一拜!\"
說著就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林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李穆:\"老李,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李穆卻執意跪著不肯起身,眼眶發紅:\"世子傳授的上古醫術,讓李某少走百年彎路,如今已突破地品。此恩如同再造,李某願終身侍奉左右!\"
他聲音哽咽,顯然激動至極。
地品醫師,如今放在任何宗門都是座上賓,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位年輕世子賜予的。
林天無奈,隻得受了半禮,才將李穆扶起:\"你我亦師亦友,不必如此。\"
李穆站起身,抹了把眼角,突然又想到什麼,興奮道:\"世子,明日我就讓婉兒來王府,伺候您的飲食起居!\"
\"噗——\"林天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連連擺手,\"別別別,這個真不用!\"
想到九公主那醋壇子性子,要是知道有姑娘專門來王府伺候自己,怕不是要提劍殺上門來。
\"為何?\"李穆不解,\"婉兒醫術天賦不錯,正好跟著世子學習...\"
兩人正說著,廳內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你這老家夥,跟變了個人似的!\"
淩雲起老爺子大步走來,雖然須發皆白,但精神矍鑠,步伐穩健,哪還有半點之前病懨懨的樣子?
\"世子。\"淩雲起走到近前,鄭重行了一禮,\"多謝賜武之恩。\"
林天連忙側身避開:\"老爺子您不必如此。您為鎮國王府出生入死,配得上這份機緣。況且,我已經和淩小姐合作了,以後都是自己人。\"
他看著淩雲起紅潤的麵色,滿意地點點頭:\"看來《玄天古武經》很適合您。\"
\"何止是適合!\"淩雲起激動得胡須都在顫抖,\"老朽活了一百三十歲,今日才知武道之廣闊!世子所賜功法,簡直...簡直...\"
老爺子一時詞窮,竟哽咽起來連忙行禮:“世子大恩,老朽沒齒難忘!”
林天溫和一笑:\"在我心裏,您跟我爺爺是一樣的。\"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直接擊中了淩雲起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老爺子眼眶瞬間濕潤,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淩雲起才平複心情,突然眼睛一亮:\"世子,您看我孫女映雪如何?\"
\"啊?\"林天一愣。
\"世子尚未婚配,不如老夫做主...\"淩雲起捋著胡須,一副要為孫女說媒的架勢。
\"老爺子!別別這樣!\"林天連連擺手,額頭滲出冷汗。
\"怎麼,世子這是看不上小女子?\"一道清麗的聲音從迴廊處傳來,\"還是說,小女子不夠漂亮?\"
淩映雪款款走來,一襲淡青色長裙,發間隻簪了一支白玉簪,清麗脫俗。
她故作傷心地歎了口氣:\"是哦,咱們世子有九公主,映雪比起公主,確實差了不少。\"
說著還眨眨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林天頓時手足無措:\"淩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世子是什麼意思呢?\"淩映雪歪著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那個...我去看看燕叔!\"林天狼狽轉身,逃也似地往內院跑去,身後傳來淩映雪銀鈴般的笑聲。
跑出老遠,林天才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淩家祖孫,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小雪,九公主怎麼迴事?”
淩映雪聞言反倒是有些失落:“郎情妾意。”
雲起捋著花白胡須,眼中精光閃爍:\"郎情妾意又如何?世子乃鎮國王府未來繼承人,三妻四妾再尋常不過。\"
\"爺爺!\"淩映雪手一抖,茶水濺出幾滴,在桌麵上暈開深色痕跡。
\"九公主做正室,皇室背景;你為側室,我淩家和商會為輔。\"老爺子越說越興奮,拍案道,\"如此聯姻,鎮國王府至少能興盛五百年!妙哉,妙哉啊!\"
淩映雪雙頰緋紅,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大紅喜燭、鳳冠霞帔的畫麵。她仿佛看見自己身著嫁衣,而對麵站著那個讓她心動的少年郎...
\"雪兒?\"淩雲起見孫女出神,故意咳嗽一聲。
\"啊!\"淩映雪如夢初醒,手中茶盞差點脫手,\"爺爺您說什麼?\"
\"哈哈哈!\"淩雲起大笑,\"小丫頭思春了?\"
\"爺爺!\"淩映雪羞得耳根通紅,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看看廂房收拾得如何了。\"
\"慢著。\"淩雲起突然正色,叫住孫女,\"你實話告訴爺爺,對世子可有情意?\"
淩映雪腳步一頓,背對著爺爺,纖細的肩膀微微顫抖。
良久,她才輕聲道:\"世子待人真誠?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他的心,早已給了九公主。\"淩映雪轉過身,強顏歡笑,\"孫女不願強求。\"
淩雲起凝視孫女片刻,突然歎道:\"傻丫頭,感情之事哪有那麼簡單。”
“世子將來要繼承王位,婚姻不僅是兒女私情,更是政治聯姻。”
“九公主代表皇室,而我淩家掌控商會,對王府和大夏而言同樣重要。\"
淩映雪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但很快又黯淡下來:\"可九公主...\"
他走到淩映雪身前,慈愛地拍了拍她的肩:\"事在人為不是,咱們小雪就算是公主也未必會輸。\"
淩雲起胸有成竹,\"你隻需做好自己,順其自然便可。\"
淩映雪輕輕點頭,轉身離去。
月光下,她的背影纖細而孤單。
待孫女走遠,淩雲起捋須沉吟:\"看來得找個機會,與老王爺敘敘舊了...\"
“嗯,這事兒得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