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熊野古道的青苔石階上，手裏攥著的銅香爐嗡嗡直顫——爐灰上粘著的納米機器人拚出個箭頭，直指山腰那棵被雷劈成兩半的千年杉。黃爺尾巴蘸著朱砂在樹皮上畫符：\"徐福老頭真會挑地兒，這樹杈子裏塞著臺戰國渾天儀！\"


    剛撬開樹洞，裏頭突然竄出群機械烏鴉，眼珠子閃著煉魂教的銅鈴光。領頭的烏鴉喙上叼著塊竹簡殘片，篆文混著倭語：\"龍脈改竜殺（改龍脈為殺龍）...\"


    穿過鳥居結界時，我後脖頸汗毛倒豎——石燈籠裏燃的不是蠟燭，是泡在福島廢水裏的熒光水母！柳爺蛇尾掃碎兩盞，黏液濺在地上凝成個穿十二單的貴女虛影。她手裏捧的不是和歌集，是臺核能計算器：\"支那の波動、消去します（抹除華夏波動）。\"


    計算器按鍵突然暴長，化作百根算籌紮過來。我掄起狼牙棒格擋，徐福刻在棒柄的\"天官\"二字突然浮現金光。碧波仙子趁機掀起山泉水，水珠在半空凝成河圖洛書陣，把算籌衝成滿地竹簽。


    \"徐公助我！\"我扯嗓子剛嚎完，樹洞裏的渾天儀突然轉動。北鬥七星的位置射出激光，把貴女虛影釘成篩子：\"此乃始皇親賜星圖，爾等倭奴也配窺伺？\"


    順著激光方向摸到山澗，眼前的景象讓我虎口發麻——三百架戰國銅弩吊在絕壁上，弩機纏著光纖，箭槽裏塞的不是箭矢，是刻著式神符咒的巡航導彈！灰爺躥上控製臺啃電路板：\"他們在拿徐福的守城弩改造成妖箭！\"


    天狗男孩的投影突然從導彈頭鑽出來，手裏的switch切到《討鬼傳》畫麵：\"百鬼夜行、再び（百鬼夜行再現）！\"導彈尾焰噴出紫煙，煙裏凝出青坊主、骨女、火車等百鬼，每隻妖怪關節都嵌著區塊鏈芯片。


    胡九娘九尾燃起狐火，結果青坊主的電子念珠吸收火焰轉成數據流。白嘯天虎爪撕開骨女肋骨，發現裏頭塞著比特幣礦機：\"這他娘是拿鬼怪當礦場！\"


    徐福虛影突然浮現在渾天儀上，狩衣化作星圖：\"小友，震位三度，巽位七寸！\"我掄狼牙棒砸向山壁裂縫，露出裏頭埋著的二十八宿銅鏡。黃爺尾巴卷著高壓電箱懟上去：\"給爺亮！\"


    銅鏡折射北鬥激光，在空中織出張星宿大網。百鬼撞上光網瞬間數據錯亂，青坊主念珠炸成二維碼，骨女的礦機過熱噴出櫻花幣。碧波仙子掀起山洪衝刷，水裏浮出八百年前徐福埋的鎮魂玉簡——\"東瀛地脈，永鎮星野\"。


    煉魂教主突然從最大那架銅弩裏顯形，狩衣下露出機械脊椎：\"徐福！你守兩千年的星圖，今日為我教作嫁！\"他手裏倭刀劈向渾天儀，刀身竟是用甲午海戰的定遠艦殘鐵熔鑄。


    定遠艦虛影突然從玉簡中浮現，鄧世昌的怒吼震得山石崩裂：\"撞沉吉野！\"生鏽的船錨穿越時空砸中教主，把他嵌進山壁。天狗男孩尖叫著抓走半塊星圖碎片，switch屏幕跳出《隻狼》的危字提示：\"死！\"


    撤出山澗時，那棵千年杉突然倒塌。樹心裏浮出徐福真跡——熊野地脈圖用朱砂混著水銀繪成，東京灣的位置標著行血字：\"龍逆鱗在比叡山\"。


    黃爺啃著順來的壽司卷嘟囔：\"這癟犢子要把龍脈煉成逆鱗？\"


    胡九娘尾巴卷著塊發熱的芯片：\"徐福在渾天儀裏藏了份名單——明治年間失蹤的八大陰陽師，全被煉成活體服務器了。\"


    夜風吹落山櫻，花瓣飄進幹涸的鎌倉時代硯臺。墨跡突然自動書寫，在月光下顯出八個淋漓大字：


    「百鬼終焉，星墜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