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連池的老黑山抖得跟篩糠似的，我蹲在火山巖上啃凍硬的粘豆包，瞅著山腰冒起的硫磺煙直呲牙：\"黃爺，你說這火山屁憋了百八十年，咋偏趕這時候要竄稀？\"


    黃爺尾巴尖卷著測溫儀，金瞳裏映著飆升的數字：\"你懂個六！這底下有東西在撓地脈......\"話音未落，腳下巖層\"哢嚓\"裂開道縫，滾燙的火山灰噴了我一臉，灰爺從兜裏竄出來時鼠毛都燎卷了邊，爪子裏還攥著半截烤焦的蚯蚓幹。


    胡九娘化成人形往裂縫裏丟了個石子，側耳聽了三秒突然炸毛：\"底下有鐵軌聲！\"碧波仙子凝水成鏡往深處一照——沸騰的巖漿裏竟沉著臺鏽跡斑斑的日軍火車頭，車廂上\"滿鐵731\"的標識還泛著血光！


    \"好家夥，小鬼子把相柳骨頭當燃料燒呢！\"我掄起鐵鍬要撬巖層，地麵突然隆起個鼓包。黑山君熊掌剛拍上去，鼓包\"噗\"地炸出個戴防毒麵具的腐屍，懷裏抱著個刻儺麵的氧氣罐，罐體上密密麻麻的眼珠子同時轉向我們。


    柳爺蛇尾卷住腐屍一甩，撞在火山巖上迸出團綠火。淩霄子俯衝叼走氧氣罐，鷹爪刮開的裂縫裏掉出本實驗日誌——昭和十九年的記錄寫著：\"第七次地脈爆破實驗，成功喚醒龍爪形態巖漿\"。


    山體突然劇烈震顫，火山口噴出的不是巖漿，而是條裹著龍鱗的火柱！那龍爪般的熔巖在空中扭曲成型，每片鱗甲都嵌著張仙家臉皮。灰爺躥上我肩頭尖叫：\"相柳借火山化龍！\"


    \"化你姥姥！\"黃爺炸著毛放出十萬伏特，電光劈在龍爪上卻濺出串比特幣符號——這玩意鱗片間竟纏著區塊鏈代碼！胡九娘九尾燃起狐火，火苗裏浮現出她太姑奶奶的殘影：\"小冤家，找真龍逆鱗！\"


    我們連滾帶爬躲著砸落的火球，碧波仙子掀起地下水澆在熔巖上，蒸騰的霧氣裏竟顯出座日軍地下工事的輪廓。黑山君熊掌拍碎封門的混凝土，鏽蝕的鐵門上用血寫著\"龍葬計劃\"。


    鑽進甬道的瞬間，後脖頸子被陰風吹得直起雞皮疙瘩。牆上應急燈忽明忽暗，映得那些泡在福爾馬林裏的拚接怪物愈發瘮人——半截龍尾接在相柳觸手上的，長著人臉的火山蜥蜴，還有個罐子裏飄著灰爺的克隆體！


    \"這他娘是妖怪火鍋店啊！\"我踹翻個標本櫃，玻璃渣裏滾出把生鏽的薩滿刀。柳爺蛇尾卷起刀身，刃口突然浮出鄂倫春星圖：\"刀柄刻著徐福的航海符！\"


    前方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戴天狗麵具的少年從陰影裏踱出，手裏把玩著個巖漿凝成的龍爪模型：\"王大柱，你猜這座火山是誰的牙床？\"他身後閘門轟然升起，沸騰的熔巖池裏泡著塊卡車大小的相柳逆鱗，鱗片縫隙中伸出萬千帶儺麵的肉須！


    灰爺突然抽搐著啃自己尾巴：\"餓...吃鱗片...\"我反手給他個大耳刮子：\"醒醒！你丫又不是嘎嘣脆的！\"胡九娘甩尾卷住塊火山巖砸向天狗少年，巖石卻在半空熔成鐵水，凝成個三米高的熔巖儺麵。


    碧波仙子引水成冰盾擋住濺射的巖漿，黑山君趁機熊撲向逆鱗，卻被肉須纏成粽子。黃爺炸著毛在肉須間跳霹靂舞，每道電光都劈出串亂碼——這些玩意居然自帶防火牆！


    \"小柱子！刀柄！\"柳爺把薩滿刀拋給我，刀刃割破掌心時，血珠竟在刀身凝成個契丹薩滿虛影。老薩滿跳著禹步往刀尖一指，熔巖池突然分出條道，露出底下鎮壓龍脈的青銅鼎。


    我掄刀劈向鼎耳，金石相撞的剎那，整座火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蹦起來。巖漿龍爪哀嚎著縮迴地脈，逆鱗上裂開道縫，十三具穿防化服的日軍幹屍抱著相柳脊髓摔進熔巖，濺起的火浪把天狗少年逼退到通風管。


    灰爺趁機鑽進脊髓裂縫，鼠爪子扒拉出個帶牙印的玉玨——正是鄂倫春血飼鼓的缺失部件！胡九娘九尾卷住玉玨按迴青銅鼎，鼎身突然浮出東北地脈圖，長白山的龍脈正被九道黑煙啃噬。


    逃出火山口時，夕陽把雲層燒成了火鍋底料。我攤開掌心被熔巖燎出的水泡，發現紋路竟和地脈圖一模一樣。黃爺叼著半焦的尾巴嘟囔：\"這哪是火山噴發，分明是相柳打飽嗝......\"


    遠處突然傳來冰川崩裂的轟鳴，十三道狼煙從不同山頭升起，在空中擰成個巨大的儺麵。柳爺蛇尾焦躁地拍打地麵：\"九幽開門了。\"胡九娘望著掌心浮現的狐火卦象，突然笑靨如花：\"小冤家，下個局該去會會你家灶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