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礦坑的鐵軌鏽得跟醃菜似的，我踩著枕木間的凍土往前摸，後脖頸子讓陰風吹得直起雞皮疙瘩。灰爺蹲在廢棄的礦車頂上啃壓縮餅幹，鼠爪子突然指向崖壁：\"大柱子！那血字會喘氣兒！\"


    泛著熒光的\"昭和十八年第七礦區\"幾個大字下，暗紅液體正順著巖縫往下淌，在半空凝成個倒懸的儺麵。碧波仙子魚尾掃過崖壁，水珠濺在血字上\"滋啦\"冒煙——竟是混著巫祖血脈的相柳毒液！


    \"九幽這幫鱉孫真會挑地兒！\"黑山君熊掌拍碎攔路的鐵絲網，鏽蝕的鐵絲突然活過來似的纏住熊毛。柳爺蛇尾卷著高壓電箱懟上去，電火花裏蹦出個戴防毒麵具的虛影：\"ようこそ、死の鉱山へ（歡迎來到死亡礦坑）......\"


    黃爺炸著毛竄上礦車，金瞳映出坑道深處密密麻麻的熒光——那是數不清的儺麵銅鈴，每隻鈴舌都拴著個迷你相柳頭。胡九娘九尾燃起青火，火苗舔過銅鈴的瞬間，整個礦洞突然響起百鬼哭嚎。


    \"捂住耳朵！\"阿木爾猛擊血飼鼓，鄂倫春古調混著鼓點擊碎音波。烏雲其其格的馬頭琴弦突然繃斷三根，琴箱暗格彈出把刻滿星圖的骨笛：\"徐公的引龍哨！\"


    我們順著塌陷的礦道滑到地底時，腐臭味熏得人睜不開眼。萬人坑中央的祭壇上，十三具青銅棺圍成北鬥七星陣，棺蓋縫隙裏伸出帶吸盤的肉須，正把坑底的日軍遺骸往棺內拖。最瘮人的是陣眼處那具三十丈長的屍龍——龍鱗是用戰俘肋骨拚的，逆鱗處嵌著塊刻滿符咒的火車頭殘骸！


    \"昭和の遺産が輝くとき（當昭和的遺產閃耀時）......\"天狗少年的全息投影從屍龍頭頂升起，手裏把玩的不再是玉璧，而是臺改裝過的發報機。他指尖敲擊電鍵，屍龍腹腔突然打開，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區塊鏈礦機——每臺都在瘋狂計算巫祖血脈的加密數據！


    灰爺突然躥上祭壇，鼠爪子扒拉著青銅棺上的冰碴子：\"這他娘是徐福的鎮龍棺！\"棺蓋內側的卦象突然轉動，老方士的虛影自卦象中踏出：\"癡兒，七星歸位可斬妖！\"


    黑山君暴吼著撞向屍龍，熊掌拍在區塊鏈礦機上迸出串亂碼。碧波仙子掀起地下水灌入礦機，柳爺蛇尾卷著高壓電纜懟進散熱口。電光火石間，七口青銅棺突然齊刷刷豎立，棺內伸出刻滿薩滿符文的鎖鏈，將屍龍牢牢捆住。


    \"阿木爾！烏雲姑娘！\"我甩出引龍哨。阿木爾咬破舌尖噴在血飼鼓上，烏雲的骨笛吹出穿雲裂石之音。七道星光自棺內衝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徐福斬龍時的青銅巨劍！


    天狗少年氣急敗壞地砸碎發報機，屍龍逆鱗處突然射出激光。淩霄子俯衝抓向激光源，利爪卻被融掉半截翎羽：\"這鱉孫把相柳逆鱗改造成死光炮了！\"


    胡九娘九尾突然纏住我的腰，媚眼裏閃著決絕：\"小冤家，借你身子一用！\"她尾巴尖卷著我躍上屍龍頭頂，我懷裏的冰魄突然爆出刺目寒光。徐福虛影在寒光中顯現，斬龍刃順著激光軌跡逆劈而下——


    \"哢嚓！\"


    逆鱗碎裂的剎那，萬人坑裏所有儺麵銅鈴齊聲炸響。屍龍哀嚎著化作血雨，淋在青銅棺上凝成八個契丹大字：\"中原九鼎，鎮邪於冀\"。灰爺從血泊裏叼出半塊玉玨，鼠牙刮掉血痂露出徐福手書：\"涿鹿之野，巫祖埋骨\"。


    我們拖著昏迷的淩霄子爬出礦坑時，長白山方向的九道狼煙已凝成相柳真形。天狗少年的殘影在雲層中獰笑：\"九鼎現世日，便是爾等死期！\"


    胡九娘忽然用尾巴尖挑起塊碎鱗，鱗片內側的儺麵紋路正在緩慢自愈：\"小冤家，這幫孫子給相柳裝了自動修複程序......\"她媚眼掃過眾人，\"下一站，該去會會你家在涿鹿的老親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