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腳下的劉家屯飄著股詭異的肉香，村口老槐樹上掛著半截豬後腿，血水順著樹紋滴成個扭曲的\"餓\"字。我蹲在拖拉機車鬥裏啃凍梨，後槽牙差點被冰碴子崩飛：\"灰爺！你瞅這豬腿像不像上迴黃爺偷啃的醬肘子？\"


    灰爺從油箱裏探出個油乎乎的鼠頭，爪子攥著截人參須當牙簽：\"別叭叭！那豬腿茬子發綠，八成讓饕餮哈喇子醃入味了！\"話音未落，整棵樹突然被連根拔起，二十層樓高的青銅饕餮從地縫裏鑽出來，肚皮上的led屏滾動播放彈幕：「老鐵們刷火箭，馬上生吞出馬仙！」


    白嘯天的虎嘯從雲層砸下來：\"小柱子！往它胳肢窩捅！\"我掄起趕山鞭剛要甩，饕餮腋下突然彈出個穿漢服的虛擬主播：\"感謝''相柳公子''送的嘉年華！現在表演在線吃播——\"她手中的青銅自拍桿驟然伸長，桿頭幻化成相柳的毒牙朝我紮來。


    \"科爾沁的姑娘可不好惹！\"烏雲其其格騎著白馬從斜刺裏衝出，套馬桿卷住自拍桿甩出個漂亮的拋物線。阿木爾趁機擲出鹿骨獵刀，刀刃紮進饕餮鼻孔的剎那，整個山體突然震顫，巨獸喉嚨裏露出個現代化控製臺，十幾個九幽程序員正在狂敲代碼。


    胡九娘九尾燃起狐火，火苗卻拐著彎往led屏裏鑽：\"這牲口把煞氣轉化wifi信號了！\"她尾巴尖突然卷住我的褲腰帶，\"小冤家，借你童子尿滋醒這幫網癮青年！\"


    我手忙腳亂解褲帶時，天狗少年的全息投影從控製臺蹦出。他臉上的青銅儺麵裂開道縫，露出眼下振翅烏鴉的刺青：\"王大柱，你在伊勢神宮偷供果的監控錄像還在我手裏。\"說著甩出串注連繩，繩結上拴著的迷你九州鼎突然播放我抱著黃爺跳大神的表情包。


    灰爺的人參苗突然暴長，藤蔓纏住九州鼎就往糞坑拽：\"老子給你刷個差評！\"鼎身沾滿汙穢的瞬間，饕餮突然發出嘔吐般的轟鳴，胃酸裹著半消化的直播設備噴湧而出。白嘯天虎爪拍碎個飛來的攝像頭，鏡頭裏赫然閃過巫祖冰雕在九幽直播間帶貨的畫麵。


    \"血飼鼓！快敲血飼鼓！\"胡九娘扯下三根狐尾往鼓麵一按，人皮鼓頓時騰起青煙。阿木爾割破手掌往鼓槌抹血，鄂倫春獵歌混著鼓點震得代碼亂飛：\"薩日朗！薩日朗！\"（鄂倫春語：燃燒吧）


    饕餮腹腔內突然亮起上古血飼圖，圖中巫祖的殘魂正用尾巴蘸血畫陣。天狗少年瞳孔縮成豎線，儺麵炸開露出半張腐爛的童顏：\"你們根本不懂！九幽才是巫祖正統！\"他脖頸突然裂開，鑽出條長滿複眼的肉須紮進控製臺。


    整座山瞬間數據化，我們齊刷刷跌進二進製洪流。灰爺的人參苗在代碼海裏狗刨式撲騰：\"完犢子！這癟犢子把長白山整成元宇宙了！\"白嘯天叼住我的後衣領，虎爪在虛空劃出三道金光：\"找陣眼！那團亂碼在模仿禹王治水的算法！\"


    烏雲其其格突然甩出套馬桿，噬菌體酸奶在數據流裏凝成蒙古包：\"進這裏！我爺爺說過，再厲害的邪術也怕發酵乳酸菌！\"眾人剛鑽進帳篷，外頭就傳來饕餮的咆哮——它竟化身成巨型殺毒軟件，獠牙化作無數刪除指令。


    \"是時候了。\"胡九娘突然扯斷最後三條狐尾，血珠在空中凝成上古篆文。碧波仙子掀起數據浪濤，浪尖托著冰魄骰子嵌入血飼圖空缺處。巫祖殘魂驟然實體化，冰鹿戰甲上的符文亮如星辰：\"九幽小兒，可識得此法？\"


    天狗少年癲狂大笑，手指在虛空連點：\"你不過是個過時的殺毒程序！\"九幽蠱蟲化作蠕蟲病毒撲麵而來。灰爺突然掏出個油膩膩的u盤插進冰鹿戰甲：\"接著！你灰爺爺珍藏的東北跳大神教程！\"


    巫祖殘魂的瞳孔閃過藍光，戰甲後背\"哢嗒\"彈出兩管加特林：\"檢測到封建迷信文件，執行物理超度程序。\"冰雹般的符咒子彈傾瀉而出，打得蠱蟲代碼亂濺。


    饕餮突然自爆成數據風暴，天狗少年在亂流中尖笑：\"我在中原九鼎等你！\"白嘯天虎爪撕開逃生通道，虎紋大氅被刮得稀爛：\"小柱子！往他腚眼子塞個大的！\"


    我摸出灰爺的醃菜壇子砸過去，巫祖殘魂順勢補上一記千年殺。隨著驚天動地的屁響，整個虛擬空間轟然崩塌。眾人跌迴現實時，饕餮已縮成巴掌大的青銅手辦，正在雪地裏滋滋冒煙。


    胡九娘癱在拖拉機鬥裏數尾巴：\"虧大發了！九條尾巴剩三條，以後怎麼勾搭小郎君......\"灰爺突然從饕餮屁股摳出個sd卡：\"快看！這癟犢子還錄了相柳做美甲的視頻！\"


    月光下，冰魄骰子滾到我腳邊，六麵浮現新線索：「九鼎非鼎，巫咒藏於直播間打賞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