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博物館的青銅鼎開始流淚時，灰爺正蹲在展櫃頂上偷吃遊客供奉的鮮花餅。鼠爪子剛摸到第三塊棗泥餡的，鼎身突然“嗡”地一震，震得他鼠須上的餅渣子簌簌往下掉。


    “尊貴的用戶您好，請停止侵權行為！”青銅鼎發出甜美機械音，鼎耳“哢哢”轉成機關槍形態，“檢測到非法投喂，根據《大禹法典》第250條，現對您進行文明噴射——”


    我蹲在警戒線外啃胡辣湯油條，眼睜睜看著灰爺被鼎口噴出的甲骨文彈幕追得滿屋亂竄。那些刻著“殳”“鉞”等古字的金光大字跟長了眼似的，專往鼠屁股上懟，在牆上轟出個歪扭的“拆”字。


    “王大柱你愣著幹啥！”灰爺一個漂移鑽進展櫃夾層，尾巴尖被轟得焦黑，“這破鼎成精了！它甚至懂俺上周買的酒是山寨貨！”


    白爺化成人形倚在漢俑旁邊，虎紋襯衫扣子崩開三顆，手裏盤著倆玉璧當健身球：“早說了別碰那鼎，禹王墳裏刨出來的東西都帶定位。”他忽然抽了抽鼻子，虎目驟縮，“等等，鼎裏有股相柳的騷味……”


    話音未落，鼎蓋“咣當”彈飛。一條機械觸手“唰”地卷住我手裏的油條，黏糊糊的吸盤上還粘著二維碼。鼎內傳來嬰兒啼哭般的叫聲，三隻金屬饕餮幼崽順著鼎足爬出，圓滾滾的肚皮上印著“饕餮財團試用裝”。


    “家人們！洛陽博物館深夜驚現外星生物！”展廳角落突然亮起補光燈，穿jk服的儺麵少女舉著自拍桿蹦出來，青銅麵具眼洞處閃著紅光，“點亮小紅心解鎖更多福利喲～”


    胡九娘九尾“唰”地炸成蒲公英，狐火凝成美顏濾鏡：“小浪蹄子搶什麼戲！姑奶奶才是驅邪界頂流！”她甩頭來了個女團wave，尾尖掃飛兩隻饕餮崽，其中一隻撞進北魏佛像懷裏，觸發語音講解：“親愛的遊客，這是龍門石窟同款飛天姿勢……”


    黑爺悶吼著撞開展廳側門，熊掌拎著滅火器：“消防通道挖出個活人！”他身後跟著個灰頭土臉的年輕人，手裏洛陽鏟還在往下掉土，衛衣上印著“考古毀一生，蹦迪治百病”。


    “我叫陸星野！”年輕人抹了把臉上的泥，突然踩著展櫃跳起街舞，“剛才通靈時看到這鼎在商朝是洗碗用的……哎喲！”


    禹七七的鼎身突然橫移半米，把陸星野拍在牆上：“親，誹謗文物要負法律責任哦～”鼎腹浮現出甲骨文彈幕：【帝辛三年，此鼎曾燉過相柳尾尖肉】。


    展廳突然陷入黑暗。儺麵少女的直播間飄起血紅彈幕：【#全民跳儺舞挑戰 解鎖兇獸第二形態】。那些機械饕餮幼崽應聲膨脹，齒輪咬合聲中，脊背上“哢嚓”彈出led應援牌：【饕總威武！生吞洛陽城！】


    “你虎爺爺最煩飯圈文化！”白爺現出真身撲去，虎爪卻在觸到饕餮時被數據流纏住。全息投影的相柳頭顱從地板鑽出，九個蛇頭齊刷刷喊起帶貨口號：“九鼎靈氣滯銷，幫幫我們！”


    碧波仙子掀翻消防栓，水龍卷著禹七七撞向展櫃：“鼎妹妹，借你身子洗個煞氣澡！”青銅鼎發出尖銳警報：“警告！您正在使用盜版清潔劑……”


    混亂中灰爺竄到儺麵少女背後，鼠爪猛扯她jk裙邊的數據線：“老子早就想拆個網紅看看！”麵具“啪嗒”掉落，露出張腐爛半邊的少女麵孔——左眼是攝像頭，右眼窩裏盤著條usb接口的蠱蟲。


    “ai仿生人？”陸星野掏出個洛陽鏟u盤，“我昨天在殷墟刨出來的殺毒軟件……”


    話沒說完，蠱蟲突然噴射綠色黏液。淩霄子俯衝下來抓走u盤，劍氣在牆麵刻出個歪扭的二維碼：“掃這個！程咬金2.0特供驅魔app！”


    我手機剛對準二維碼，屏幕突然蹦出個穿道袍的q版ai：“無量天尊，404 not found～正在為您強製安裝《仙界反詐中心》……”


    整間博物館突然地震般晃動。禹七七發出刺耳鳴響，鼎身浮現出九鼎哭喪圖虛影，圖中青銅人俑正用數據線勒死最後一條龍脈。儺麵少女的殘軀化作像素消散，空中飄來她的機械笑聲：“明天同一時間，直播活祭河圖洛書喲～”


    “完犢子！”灰爺癱在碎成八瓣的展櫃上，鼠爪捏著半塊鮮花餅，“這屆反派比黃爺的臭襪子還難纏……”


    禹七七突然滾到我腳邊，鼎耳彈出個收款碼：“親，維修費支持花唄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