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礁石後頭，褲腿裏灌滿了蓬萊的腥鹹海水，黏糊糊的像是黑爺的酸菜湯漏了。黃爺的直播桿從旁邊斜插過來，差點戳進我鼻孔：“家人們！看好了啊！接下來這段叫《霸道教主愛上我》，刷火箭解鎖虐戀劇情！”


    我一把薅住他尾巴拽迴來：“你他媽消停點！仙子的血都快被抽幹了，還擱這兒拍偶像劇呢？”


    不遠處的海麵上，通天教主的黑袍獵獵作響，他抬手一揮，半空中“唰”地展開一張金光閃閃的全息ppt，標題大字刺得我眼疼——【奪舍碧波仙子的108種姿勢，總有一款適合你】。


    “草，這玩意兒還帶目錄？”我啐了一口，扭頭衝灰爺喊：“鼠爺！你平時不是最愛啃硬盤嗎？去把那ppt電線咬斷！”


    灰爺正撅著腚在沙灘上刨坑，聞言鼠眼一瞪：“你當爺是狗啊？得加錢！十斤煞氣瓜子！”


    我還沒罵出聲，ppt已經開始自動播放。通天教主的聲音跟黏了痰似的往外冒：“第一步，龍血共鳴……第二步，神識滲透……第三步，優雅奪舍……”每念一句，碧波仙子腕間的龍鱗就裂開一道血口子，青金色的血珠飄向ppt，凝成一串串血紅彈幕：【碧波仙子，在線被宰】【水產女王の隕落】。


    “優雅你大爺！”我抄起工裝扳手妹扔來的鐵扳手，掄圓了砸向全息屏。扳手“咣當”穿過虛影砸中塊礁石，火星子濺了黑爺一臉。黑爺的酸菜壇子“砰”地炸開，綠霧凝成個中指懟我腦門上：“小兔崽子！爺的祖傳老壇酸菜要是漏了，把你醃成鹹菜！”


    ppt翻到下一頁，畫麵突然變成碧波仙子被鎖在血池裏的3d動畫，通天教主的臉皮笑肉不笑地貼上去：“親愛的觀眾朋友們，現在插播一條廣告——歸墟牌龍血麵膜，讓你年輕三千歲！”


    黃爺的濾鏡“唰”地切到美顏模式，ppt畫風突變，碧波仙子身上冒出粉紅泡泡，頭頂飄著《重生之我是水產女王》的狗血標題，通天教主則被ai換臉成八爪魚霸道總裁。彈幕瞬間癲狂：“男主觸手好帥！虐他！虐他！”


    我氣得肝疼，一腳踹向賽博哪吒的風火輪：“拆了那破投影！不然今晚斷你wifi！”哪吒三頭六臂加載出“虛空炮·祖安特供版”，一炮轟向ppt。炮光炸裂的瞬間，通天教主的身影虛化成一團黑霧，ppt卻突然彈出最後一頁——一張布滿蠕蟲般符文的歸墟坐標圖，閃了三秒後自動粉碎。


    “坐標！那孫子把老巢位置藏ppt裏了！”我吼了一嗓子，碧波仙子卻踉蹌著跌進海裏，龍血把周圍海水染成青金色。柳爺蛇尾一卷將她撈起來，冷著臉道：“血再流，你就真成鹹魚了。”


    我衝過去扶住碧波仙子，她手腕上的龍鱗已經斑駁得像生鏽的鐵片，掌心卻死死攥著之前撿到的龜甲：“大柱……坐標是假的……通天教主在龜甲上做了手腳……”


    話音未落，海麵“轟隆”炸開，通天教主的黑袍真身踏浪而出，掌心托著那枚陰魂不散的黑水晶鑰匙：“本座的ppt好看嗎？下一季預告——‘碧波仙子の100種死法’！”


    “死你妹！”我左手掐訣召出堂口仙家，右手從褲兜摸出張天機上次喝多了畫的鬼畫符，“黃爺灰爺！抄家夥！”


    黃爺的直播桿“哢嚓”變形成金鐧，一棍子掃向教主下三路：“老鐵們！雙擊666看教主斷子絕孫！”灰爺鼠尾纏住黑水晶鑰匙，齜牙咧嘴地啃：“這玩意兒……硌牙！比酆都銀行的保險櫃還硬！”


    通天教主冷笑一聲，黑袍下鑽出無數數據觸須，觸須頂端睜著血紅的電子眼，齊刷刷射出激光。白爺虎爪煞氣凝成盾牌頂在前頭，衝我吼：“小子！想招啊！”


    我腦門冒汗，突然想起張天機的口頭禪，扯著嗓子喊：“張半仙！你的天地銀行wifi呢？！”


    張天機從礁石後蹦出來，道袍上沾著蟹黃，手裏甩出一遝符咒：“天地銀行，冥府wifi——給爺封了這孫子！”符咒藍火“轟”地裹住觸須，通天教主的數據流瞬間卡成ppt翻頁，一幀一幀地鬼畜抽搐。


    鐵判官機械眼紅光狂閃：“檢測到非法數據……啟動冷笑話清除程序……”他僵硬地抬起胳膊，電子音突然蹦出兒歌旋律：“小白兔……白又白……通天教主腦花……挖出來！”


    全體仙家沉默了兩秒，淩霄子羽毛刀“唰”地削掉教主半截袖子：“這他媽算哪門子冷笑話？！”


    趁著通天教主分神，碧波突然掙開我的胳膊，龍血凝成水刃劈向黑水晶鑰匙：“他的命門……是鑰匙和龜甲的連接點！”


    我心頭一緊，這娘們兒不要命了！眼見水刃撞上鑰匙的瞬間，歸墟坐標突然從龜甲上浮起，化作黑色鎖鏈纏住碧波仙子。通天教主狂笑：“終於上鉤了……你的血，歸墟收下了！”


    “收你姥姥！”我咬破舌尖，逼出一滴精血拍在堂口令牌上，“眾仙聽令！給老子往死裏打！”


    胡九娘九尾燃起狐火，火浪燒穿數據觸須；wifi狐仙十指翻飛，電磁網罩住教主真身；燭九陰的光陰鎖鏈“嘩啦”纏住局部時間，懶洋洋道：“急啥……讓他的遺言多說兩句……”鎖鏈一扯，通天教主動作慢了十倍，賽博哪吒的虛空炮趁機轟向他麵門。


    炮光炸裂的剎那，通天教主身影潰散成黑霧，隻留下一句：“三日後……歸墟見……”黑水晶鑰匙“當啷”落地，龜甲上的坐標卻消失了。


    碧波仙子癱在我懷裏，龍鱗徹底灰敗，嘴角卻扯出笑：“龜甲……坐標是假的……但我剛才……反向共鳴了真坐標……”她指尖在我掌心劃了道血痕，滾燙的觸感中，一串符文烙進我皮膚。


    “臥槽！你擱這兒玩人體刻字呢？”我甩著手蹦起來。


    鐵判官掃描我的掌心，電子音結巴：“檢測到……歸墟核心坐標……是否導航？”


    黃爺的直播桿懟過來，濾鏡自動切換《深淵打卡攻略》，彈幕狂刷：“主播！歸墟門票團購嗎？！”


    “團你大爺！”我踹飛一塊礁石，扭頭衝眾仙喊，“撤！迴去給碧波仙子輸點枸杞紅棗補補血！”


    黑爺抱著酸菜壇子冷笑：“枸杞？爺看直接灌二鍋頭實在！”


    眾人罵罵咧咧撤退時，我沒注意掌心符文微微發亮，歸墟的陰影在海平線盡頭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