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川的黑水泛著一股子醃菜缸的酸臭味，我蹲在龜殼上，胳膊上的“債”字肉瘤“滋啦”冒綠煙，活像烤糊的韭菜盒子。碧波仙子冷著臉站在龜殼邊緣，手腕上的青金血紋扭成麻花，龍血匕首插在龜殼縫裏，愣是把黑水凍出一層冰碴子。黃爺的直播桿懟著水麵狂抖，濾鏡切到“陰間吃播”模式，標題赫然寫著《冥川擺渡人の痛苦料理，打賞解鎖地獄菜單》。彈幕瘋刷：“主播快嚐一口！”“求酸菜魚刺身配方！”
“嚐你二大爺！”我罵了一句，水麵突然“咕嚕”冒泡，一艘白骨舟“吱呀”劃破黑霧，船頭立著個陰鬱少年，蓑衣下露出半截蛇尾，船槳上刻滿時間符文，一開口嗓音跟砂紙磨鍋底似的：“渡河費，一段最痛苦的記憶。”
灰爺鼠尾卷緊瓜子袋，小眼珠子滴溜轉：“記憶？爺最痛苦的就是上個月偷玄龜翁龜殼被抓包！”
擺渡人蛇尾一甩，船槳“啪”地拍在水麵：“不夠痛。”
碧波仙子一步跨前，龍血匕首抵住他咽喉：“我的記憶，夠不夠痛？”
擺渡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尖牙：“龍族的痛苦……最下飯。”他蛇尾卷住碧波仙子手腕，船槳符文“嗡”地亮起，黑水中突然浮出碧波仙子前世的畫麵——巨龍斷角墜入冥川，龍血染紅千裏黑水，無數債契蠕蟲啃噬她的殘軀……
“夠了！”碧波仙子瞳孔炸開青金血光，龍血凝成冰錐紮向擺渡人。擺渡人卻“嘶”地吞掉記憶光球，蛇尾暴漲成十米長的龍首蛇身，骨舟“哢嚓”變形成絞肉機，齒輪上沾滿血肉殘渣：“痛苦……真美味啊！”
“美味你姥姥！”蒼狼王的幽冥狼群“嗷嗚”撲向絞肉機，狼牙咬住齒輪“嘎吱”作響。擺渡人龍首一甩，脊椎“哢嗒”伸長，竟是一截拚接的龍族殘骨，骨縫中滲出青金血絲：“碧波……你的族人……味道不錯。”
碧波仙子渾身顫抖，龍血徹底暴走，青金巨龍虛影撞向絞肉機。兩股力量對撞的剎那，冥川上空“刺啦”裂開一道縫隙，債靈尊主的虛影從中探出，白骨手指捏著一遝債契：“龍血貸……該結利息了……”
“結你妹！”我一龜殼碎片砸過去，黑龍紋路“唰”地暴走，胳膊龍化成爪，一爪子拍向擺渡人的龍首。擺渡人脊椎“哢嚓”斷裂，殘骨中突然鑽出無數債契觸手，纏住我的龍爪往絞肉機裏拽。
“天地銀行，冥府wifi——給爺封了這破船！”張天機甩出符咒貼滿骨舟，金符炸成電網，觸手“滋啦”冒煙。擺渡人卻狂笑一聲，絞肉機齒輪“轟”地加速，黑爺的酸菜壇子剛砸過去就被絞成渣，綠霧混著酸菜絲糊了眾人一臉。
“老子的祖傳酸菜！”黑爺掄起拳頭要拚命，工裝扳手妹一扳手砸中齒輪：“螺絲刀捅腰子，專治機械故障！”絞肉機“嘎吱”卡住，白爺趁機甩出蒲公英虎毛，毛絮凝成盾牌擋住飛濺的骨渣：“掉毛虎的尊嚴，無價！”
琉璃仙的劍氣“唰”地劈開觸手，毒舌火力全開：“醜八怪，再嘚瑟就把你剁成肉餡包餃子！”她劍尖一挑，寒氣凍住擺渡人的蛇尾，劍身裂縫卻“嗡”地滲出黑霧，凝成白骨鈴鐺叮當亂響：“檢測到非法債務……建議物理刪除……”
“刪除？老子給你格式化成渣！”賽博哪吒的虛空炮“轟”地蓄能，黑龍能量灌入炮管，一炮轟向擺渡人的龍首。炮光炸裂的瞬間，債靈尊主的虛影猛地膨脹，白骨巨手抓住炮光反砸向龜殼：“利息……加倍！”
“加你二舅！”碧波仙子龍血凝成冰盾硬扛，龜殼“哢嚓”裂成蛛網。玄龜翁在鼾聲中嘟囔：“三秒後……船要翻……”話音未落，骨舟絞肉機“轟隆”側翻，黑水倒灌成漩渦，眾人齊刷刷墜向河底。
“爺的養老錢啊啊啊！”灰爺鼠尾卷著瓜子袋鬼哭狼嚎，煞氣瓜子“劈裏啪啦”炸成地雷，轟開一片水幕。河底竟露出刻滿“債”字的青銅門，門縫中伸出無數白骨手，抓住眾人往門裏拖。鐵判官機械眼狂閃：“檢測到九幽鬼市入口……危險等級：007工作製……”
“工作製？老子讓你變下崗！”蒼狼王的狼群撕咬白骨手，綠瞳煞氣噴湧：“加班費，現場結！”狼牙咬碎骨手的剎那，門縫“轟隆”洞開，九幽鬼市的腥風卷著債契紙錢糊了眾人一臉。街景陰森至極——青石板路飄著血霧，債靈堂的招牌下蹲著一隻獨眼蛤蟆，蛤蟆舌頭上卷著碧波仙子的斷角，咕噥道：“典當物……逾期不候……”
碧波仙子龍血沸騰，一劍劈向蛤蟆：“還我龍角！”劍氣觸到蛤蟆的瞬間，債靈尊主的虛影從堂內浮出，白骨指尖纏繞因果線：“你的血……早被典當了……”
“典當你姥爺！”我一爪子拍向虛影，黑龍紋路卻“滋啦”反噬，胳膊不受控地抓向碧波。
“作死啊你！”琉璃仙凍住我的龍爪，毒舌補刀：“再亂動就把你剁成鹵味拚盤！”她劍氣掃向債靈堂，牌樓“哢嚓”塌了半邊，露出裏頭一座龍角形狀的爛尾樓，匾額上刻著“碧波龍血貸工程”，樓頂蹲著織夢童子，儺麵裂縫中的第三隻眼血紅刺目：“血契已簽……無力迴天……”
擺渡人的殘軀突然從黑水中浮出，龍首蛇身徹底腐爛，脊椎上的龍族殘骨“嘩啦”散落，每一截都刻著“債”字。他嘶啞狂笑：“碧波……你的族人……全在鬼市還債……”
碧波仙子攥緊龍血匕首，瞳孔縮成針尖：“這筆債……我親自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