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往生路的金光殘片上，手裏攥著白爺禿尾巴上最後一撮毛當護身符，眼瞅著冥川黑水從四麵八方漫過來——水麵上漂的青銅餐盤“哐當”撞在一起，盤子裏盛著的q版魂魄正舉著熒光叉子齊聲吆喝：“上主菜！上主菜！”碧波仙子化龍後的半截身子卡在青銅墓門縫裏，逆鱗黑氣凝成的孽龍爪子正往外掏她的“怒”：“小泥鰍……黃泉宴的湯底就靠你了……”
“湯你二舅！”我抄起玄龜翁的龜殼殘片砸向墓門，龜殼“咣”地彈迴來，差點削掉黃爺的尾巴毛。黃爺炸毛蹦起：“大柱子！你特麼瞄準點！老子的毛發護理比你的命值錢！”
“都閉嘴！”啞鍾突然從陰影裏閃出，青銅鍾槌“咚”地砸向水麵。五更天符文炸出青光，震得黑水倒退三丈，露出底下纏在碧波仙子龍爪上的改命鎖鏈——那鎖鏈黑氣繚繞，鏈節上刻滿“996福報”“自願加班”的血字。柳爺蛇尾一卷，毒牙“滋啦”噴出墨綠毒液：“這鎖鏈沾了陰間資本家的臭味，得用蛇毒消毒！”毒液潑在鎖鏈上，“刺啦”冒出青煙，鏈節卻紋絲不動。
“消毒頂個屁用！得截肢！”黑爺掄起酸菜壇子砸過去，老壇酸菜汁混著蠱蟲卵糊住鎖鏈。鎖鏈“吱吱”腐蝕出幾個小坑，裏頭突然鑽出篡命師的虛影，甩出一遝合同：“破壞公物……賠款三百年陽壽……”
“賠你姥姥！”張天機甩出金符截住合同，“天地銀行，冥府wifi——給爺碎成二維碼！”符咒炸成電網，虛影“滋啦”扭曲成亂碼。碧波趁機龍爪燃血撕扯鎖鏈，逆鱗處卻“哢嚓”裂開一道縫，黑氣反纏住她脖頸：“利息……你付不起……”
“付你妹！量子超度！”明覺的藍牙木魚“咣咣”狂敲，賽博梵音凝成“卍”字撞向黑氣。賽博哪吒的殘骸突然抽搐，胸腔廣播嘶吼：“檢測到……非法高利貸……執行祖安式……”話沒說完“噗”地死機，眼眶彈出兩行亂碼：【還款方式：剁爪子】。
“爪子你大爺！”碧波仙子龍尾一甩，金焰燒穿黑氣，龍爪卻仍被鎖鏈捆得死緊。啞鍾眉頭緊鎖，突然拽過柳爺的蛇尾，指尖在鱗片上快速劃動——竟是靠蛇鱗刻字交流！柳爺蛇瞳一縮：“五更天鍾聲……加蛇毒？”啞鍾點頭，青銅鍾槌“嗡”地泛起綠光。
“柳爺！給鍾槌淬毒！”我扯著嗓子吼。柳爺毒牙“噗”地噴出猩紅毒液，液體順著槌頭符文蔓延，刻著的“五更天救命”驟然變成“五更天要命”。啞鍾深吸一口氣，掄圓膀子砸向鎖鏈——
“咚！！！”
鍾聲混著毒液震波炸開，鎖鏈“哢嚓”碎成渣，黑氣慘叫著縮迴墓門。碧波仙子龍身一輕，龍爪燃血撕向門縫：“老娘掀桌掀到底！”門內卻傳來吸力，將她往黑暗裏拖。啞鍾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血珠凝成鑰匙狀符文，被他反手拍在鍾槌上。
“一更天催命……五更天救命……”他啞著嗓子擠出氣音，鍾槌“轟”地炸出青光，符文鑰匙與墓門產生共鳴。門縫“吱呀”裂開三寸，露出裏頭擺滿命格菜肴的黃泉宴餐桌——主位空椅上粘著碧波的逆鱗碎片，盤子裏盛著柳爺的蛇膽刺身和啞鍾的鍾槌燉湯。
“臥槽！這孫子菜譜挺全乎啊！”黃爺屁遁炸穿撲來的債靈傀儡，綠霧裹著眾人往門縫衝，“兄弟們！吃席不如掀席！”
“掀席不如拆房！”黑爺酸菜壇子砸向餐桌，蠱蟲卵“劈啪”孵化，啃得椅子腿千瘡百孔。蒼狼王狼群撲向主位，獠牙啃在椅背上崩出火星子：“這特麼比甲方的需求還難啃！”
“難啃就下毒！”柳爺蛇尾卷住琉璃仙的劍柄，毒液順著劍身灌入裂縫，“丫頭！罵街不忘淬毒！”琉璃仙一劍劈向餐桌，毒舌火力全開：“你這菜譜是灰爺牙縫裏剔出來的吧？擺盤比黑爺的酸菜還餿！”劍氣混著蛇毒炸開，盤子裏的q版魂魄尖叫著融化。
“警告！遭遇投毒攻擊……”篡命師的虛影在餐桌上方扭曲，話沒說完被淩霄子的鷹羽刃削成兩半：“廢話比甲方的需求還多！”羽毛粘上毒液，瞬間腐蝕成代碼殘渣。
啞鍾趁機躍至門縫中央，鍾槌“咚”地砸向自己的胸口。黑血噴在五更天符文上，青光暴漲成光柱，硬生生撐住即將閉合的墓門。他迴頭衝柳爺比劃手勢，蛇仙立刻會意，毒牙咬破指尖，血珠彈向碧波仙子逆鱗：“丫頭！以毒攻毒！”
碧波仙子逆鱗處的黑氣觸到蛇血，瞬間凝成實體鎖鏈反纏住篡命師虛影：“喜歡鎖人？老娘讓你鎖個夠！”龍爪扯著鎖鏈往外拽，虛影慘叫著崩解，墓門“轟隆隆”塌了一半。
“就是現在！”啞鍾啞聲低吼，鍾槌“咚”地砸向最後一道改命鎖。槌頭“哢嚓”崩裂，五更天符文卻凝成光刃，劈開冥川黑水，露出一條生路。柳爺蛇尾卷住搖搖欲墜的啞鍾，毒液凝成繃帶纏住他咳血的嘴角：“醫藥費……收你三斤煞氣瓜子！”
“瓜子管夠！”灰爺鼠爪彈射煞氣瓜子，瓜子“劈啪”炸成綠霧，裹著眾人往生路外衝。碧波龍尾掃飛追來的青銅餐盤，盤子裏彈出最後一道彈幕：【黃泉宴特邀嘉賓：自助掀桌】。
最後一刻，我迴頭瞥見啞鍾碎裂的鍾槌掉入黑水，槌柄上的符文鑰匙悄然融進碧波仙子一片脫落的龍鱗。墓門廢墟中，忘憂殘破的儺麵碎片泛起青銅幽光，與蓬萊古陣圖緩緩重合……
“大柱子！你丫又愣神！”黃爺一屁崩碎頭頂墜落的梁柱，綠霧卷著眾人摔出客棧。黑暗中，我聽見無相鬼醫的尖叫：“老子的時間蠱蟲！全特麼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