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
發(fā)布會很快結束,蕭耘接受了幾個官方媒體的簡短采訪,在保鏢的擁護下離開現(xiàn)場。
迴到辦公室,發(fā)現(xiàn)裏麵正坐著兩道身影。
“顧洲長,慕總長?”
蕭耘有些意外。
沙發(fā)上的顧沉陽和慕懷仁同時看向她。
顧沉陽頷首:“蕭洲長。”
蕭耘走到他們麵前坐下,目露疑惑:“二位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慕懷仁和顧沉陽對視一眼,將手裏的平板遞給她:“確實有事,和南洲有關。”
蕭耘接過來,手指輕劃著翻看。
與此同時,顧沉陽適時開口:“前兩天我們接到南洲那邊傳來的消息,方舟組織在南洲的勢力,並未完全清除。”
蕭耘垂眸瀏覽著屏幕,皺了皺眉。
“半個月前,南洲安城發(fā)生一起大規(guī)模爆炸,後經調查,是因為東洲監(jiān)察署的成員在追蹤逃犯1號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了方舟組織在安城的一處窩點,雙方交手之後,方舟成員不敵,才引發(fā)了藏在莊園內的炸彈。”
“事後,在審判庭的協(xié)助下,安城監(jiān)察署徹查了那處莊園,從裏麵尚未銷毀的資料中破解出了和方舟組織相關的情報。”
說到這裏,顧沉陽的聲音頓了頓,雙手握緊了些,沉聲道:“方舟組織這些年在暗中發(fā)展了大量信眾,而這些人中不乏世家豪門和權貴階層,牽涉範圍極為廣泛,甚至涉及到了其他各洲,其中,南洲的影響最大。”
“那份被破解的情報信息不全,目前我們還無法弄清那些和方舟組織有關係的人員的真實身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南洲的世家之中,還存在著方舟組織的眼線。”
慕懷仁在一旁點了點頭,對蕭耘說:“蕭洲長,因為薑陽勾結方舟的事情,你臨危受命,身上的擔子本來就重,現(xiàn)在南洲的情況比理事會預料得還要嚴峻,你——”
話還沒說完,蕭耘便抬手打斷了他。
“我知道二位的意思。”
蕭耘從平板的資料裏抬起頭,長舒一口氣,目光堅定地道:“你們放心,早在我決定爭取南洲洲長這個位置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將是與方舟組織之間的一場持久的惡戰(zhàn),但她不會退縮。
“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徹底肅清潛藏在南洲的方舟勢力。”
雖說她才通過全體表決正式擔任南洲洲長,但她早就針對南洲的情況列出了一係列解決方案。
蕭耘麵容冷靜,長腿交疊,緩緩開口:“我這兩天就會動身前往南洲。”
見她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顧沉陽稍微放心了一些,問:“那你想先從哪裏入手?”
蕭耘沉吟片刻,道:“我想借由就職典禮這個契機,先試探一下南洲的那些世家以及政府高層的官員。”
此前,南洲高層因為薑陽的關係遭到了一番清洗,目前形勢不明,她作為新上任的空降洲長,必須先摸清楚情況。
顧沉陽頷首,“鑒於情況的特殊性,如果你有需要,盡管向我們開口,理事會將盡力為你提供最大的協(xié)助。”
慕懷仁也說:“不錯,除此之外,監(jiān)察署會額外派遣幾名高級監(jiān)察官時刻跟在你的身邊,保障你的安危。”
聞言,蕭耘微微皺眉,“這……會不會有些太高調了。”
整個五洲的高級監(jiān)察官人數(shù)非常有限,且都身兼要職,不能隨意調動。
給她當保鏢,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顧沉陽笑了笑:“當然不,你的安全很重要,而且,這些高級監(jiān)察官其實並不隻是你的保鏢,他們同時還有別的任務。”
蕭耘疑惑:“任務?”
慕懷仁點頭,向她解釋:“經過調查,薑陽失蹤一案的兇手是方舟組織的實驗體,我們懷疑,方舟組織綁走薑陽,目的是為了從他的口中套出南洲的潘多拉殘骸存放地的位置。”
“什麼?”
蕭耘一驚,緊接著立刻皺眉,問:“可是,潘多拉殘骸在各洲的保管地,不是隻有你們幾位知道嗎?”
顧沉陽開口:“薑陽曾經參與過潘多拉殘骸保管地庫的修建項目,他是當年的研究員之一。”
蕭耘心中驚駭,消化了片刻,又問:“那……方舟怎麼會知道他的身份?”
這種參與過保密項目的研究人員,身份信息的查閱權限級別非常高,不可能輕易泄露。
慕懷仁搖了搖頭:“這件事,我們也正在調查之中。”
隻是還沒有進展。
顧沉陽目光深了一些,抬頭看向蕭耘:“所以,這幾名高級監(jiān)察官同樣也是我們增派往南洲保護潘多拉殘骸的人手。”
如今方舟組織在暗他們在明,處境被動,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時刻警惕著方舟對潘多拉殘骸的保管地庫下手。
蕭耘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顧沉陽和慕懷仁今天來找蕭耘的目的就是為了告知她南洲目前的情況,正事聊完,嚴肅正經的氣氛緩和下來,三人開始聊了些其他的。
“聽說小敏前不久剛覺醒了b級異能,恭喜啊。”
顧沉陽喝了口茶,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下次我見到她,得給她包個大紅包才行。”
蕭敏,蕭耘的獨生女,今年剛17歲。
顧沉陽和蕭耘之間的私交一向不錯,隻是因為工作緣故,蕭耘常年待在北洲,他和蕭耘一家許久未見。
提到自己的女兒,蕭耘的臉上不由自主泛起了笑意,說:“我也沒料到這丫頭會覺醒,我和她爸爸前段時間還在為她的成績發(fā)愁呢。”
慕懷仁問道:“既然覺醒了異能,你們夫婦有沒有考慮過把孩子送去赤冥學院?”
十七歲的b級異能者,天賦資質已經達到了申請赤冥學院的標準。
雖說赤冥學院這些年地位大不如前,但終究是專門培養(yǎng)異能者的學院,專業(yè)素養(yǎng)過硬,每年的畢業(yè)生實力水平也很優(yōu)秀。
蕭耘頷首,“我們確實已經為她報名了,隻不過,不是我們想把她送去赤冥學院,是小敏自己主動和我們提的。”
顧沉陽有些意外:“哦?那孩子不是最討厭上學了嗎?”
他依稀記得蕭敏曾經厭學厭到當眾抱著蕭耘嚎得驚天動地,聲稱就算打死她也不去學校。
提起這個,蕭耘就有些哭笑不得:“她說,她的偶像曾經是赤冥學院最年輕的天才,她要追隨偶像的腳步,走過她走過的路。”
原話比這還要中二,蕭耘尷尬得沒法複述下來,扶額道:“現(xiàn)在那丫頭天天和打了雞血似的盼著開學。”
對麵兩人頓時忍俊不禁,慕懷仁笑著說:“這樣也不錯,等她畢了業(yè),說不定能進入監(jiān)察署,成為一名光榮的監(jiān)察官呢。”
蕭耘附和:“是啊,就像當年慕總長您的兒子一樣——”
忽然,她聲音一頓。
慕懷仁的兒子,早在九年前就因公殉職了。
空氣安靜片刻。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蕭耘神色微僵,連忙看向慕懷仁,尷尬地找補:“抱歉,我不是故意……”
“無妨。”
慕懷仁垂下目光,嘴角扯出勉強的笑容:“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也早就看開了。”
“阿臨他是為了保護民眾才犧牲的,不管怎麼說,我為他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