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薑莞一起的,自然還有林辰和阮聽文。
三人兩站一坐,往走廊那麼一杵,都跟有病似的。
不動聲色的收迴視線,段斯禮看向林辰:
“不是說有人要跳樓?”
“這是,跳樓……未遂?”
麵對著段斯禮非常不友善的眼神,林辰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打著哈哈:
“段總,您來了……”
“那個,薑小姐實在太想您了……”
“是嗎。”挑了挑眉,段斯禮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林辰:“林助理什麼時候也學(xué)會欺瞞上司了?”
先不說薑莞是不是真的要跳樓,就目前這情況看,腿上還裹著紗布的薑莞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問題。
林辰?jīng)]敢接段斯禮這話,頭皮發(fā)麻間,手裏的輪椅忽然一鬆。
下一秒,薑莞已經(jīng)操控著輪椅絲滑的來到了段斯禮身邊。
在段斯禮麵前停下,薑莞仰頭看他,見男人始終目視前方,明顯的不把她放在眼裏。
眨巴眨巴眼,薑莞伸手戳了戳段斯禮的褲腿,還沒來得及說話,麵前的男人後退兩步:
“別碰我。”
薑莞:“……”
她是什麼很可怕的病毒麼?
心裏默默吐槽一句,薑莞麵上卻是一副不可置信的受傷樣。
下一秒,她操控輪椅快速朝段斯禮衝去,看著眼前筆直的西裝褲,薑莞心一橫,張開雙手就那麼抱了上去:
臉蛋貼在男人側(cè)腰的瞬間,薑莞如同一個樹袋熊般牢牢抱住了男人的大腿,又哽咽著開了口:
“別推開我斯禮哥哥,我真的好想你……”
這一番行雲(yún)流水的操作,直接看呆了走廊裏來來往往的一群人。
眼看段斯禮臉色越來越難看,林辰正想衝過去解救自家老板,下一秒就被阮聽文拉住了小臂。
“那個,林助理啊,我突然想起來剛剛護士有事找我們,你陪我過去吧!”說話間,阮聽文拉著林辰就朝護士站的方向走去。
電梯口,被薑莞緊緊抱住大腿的段斯禮一臉陰沉,他試圖推開薑莞,可薑莞看著纖弱,力氣卻不小。
深吸口氣,段斯禮盡量讓自己保持體麵,他強忍著不耐衝薑莞開口:
“鬆手!”
“我不!”把頭埋在段斯禮腰間,薑莞嗚咽兩聲:
“嗚嗚嗚,我鬆開了你就走了,斯禮哥哥,求求你別丟下我……”
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女人抱住大腿痛哭流涕,段斯禮最後一絲耐心也沒了。
脖頸下青筋暴起,段斯禮也不再推她,他就站在那兒,冷冷的俯視著薑莞,說出的話比那千年寒冰還冷:
“抱夠了嗎?”
“你覺得這樣鬧很好玩?”
“薑小姐,廉恥兩個字用我教你寫嗎?”
段斯禮話音落下的瞬間,薑莞覺得自己這張美臉都要被這狗男人氣腫了。
“廉恥”她當(dāng)然會寫,但是“憐香惜玉”四個大字他不認識嗎!
感受到身下人抱住他的力度慢慢鬆開,段斯禮趁機抽出腿,他睨了一眼呆坐在輪椅上看他的薑莞,隨後又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被薑莞弄皺的衣擺。
嫌棄之意不言而喻。
沒再管薑莞,段斯禮徑直轉(zhuǎn)身上了電梯。
坐在輪椅上,薑莞麵無表情地看著段斯禮離開的背影。
等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薑莞微微吐了口氣。
剛剛對段斯禮說的那幾句話說的她都快信了,那男人居然沒半點反應(yīng),轉(zhuǎn)身說走就走。
到底是不談感情的資本家啊。
輕輕勾起一縷垂在胸前的發(fā)絲,薑莞幽幽歎了口氣:
看來想留在這男人身邊,還真不是件容易事啊。
不過沒關(guān)係,為了公司,為了他爸,為了把渣男賤女踩在腳底下,她忍!
心裏這樣想著,薑莞調(diào)整了一下唿吸,操控著輪椅往病房走去。
病房裏。
見薑莞一個人迴來,阮聽文趕忙走過去,順便還朝薑莞身後看了一眼。
“怎麼了,看這樣子,心情不好?”
又“咦”了一聲,阮聽文好奇:
“你自己迴來的?你的斯禮哥哥沒管你?”
一連問了兩句,薑莞看了眼阮聽文,整個人蔫兒的不行。
“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了……”歎了口氣,阮聽文扶著薑莞上了床:
“睡吧,我陪著你。”
……
半緹墅。
作為京城頂級富人區(qū)的居所,段斯禮的私人住宅自然也在這裏。
主臥浴室裏,花灑的聲音戛然而止,背對著門口的男人扯下浴巾時帶起一陣潮濕的水霧,鏡麵被蒸騰得模糊不清。
幾分鍾後,段斯禮隨手抓了條毛巾擦拭黑發(fā),發(fā)梢的水珠順著他的脖頸滑過肩背肌肉,隨後在腰窩處打了個旋兒,緩緩浸濕了浴巾邊緣。
段斯禮赤腳出了浴室,一路來到客廳。
冰桶裏的紅酒瓶早已凝上霜,隨手擱在吧臺上的高腳杯,此刻也折射出支離破碎的光斑來。
在吧臺邊坐下,段斯禮抬手給自己倒了杯酒。
左手無意識撫過後腰一側(cè)——那裏還殘留著些許被人強行抱住的溫度。
段斯禮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在醫(yī)院時被薑莞抱住的瞬間。
搖了搖頭,段斯禮試圖讓自己迴神不再去想這件事。
可惜,迴憶在酒精裏發(fā)酵得愈發(fā)清晰,像一個監(jiān)控錄像般在腦海循環(huán)播放:
女人雙臂環(huán)住他大腿時的溫度……
臉頰貼在他腰側(cè)帶來的絲絲癢感,還有,他低頭時看見的她耳尖漫上的緋色……
“叮——”
杯沿碰觸到牙齒時發(fā)出一陣細微顫音,微微一仰頭,暗紅色的液體瞬間包裹住口腔,段斯禮想:
那女人,她怎麼敢的?
半個小時後。
臥室的燈光被調(diào)至最暗檔,段斯禮陷進大床時扯落了腰間的浴巾。
酒精讓神經(jīng)末梢變得遲鈍,卻讓某些感知異常敏銳,夢境來得洶湧又旖旎。
——段斯禮抬頭就看見薑莞跪坐在他方才擦拭身體的浴巾上。
她身穿一件簡單的病號服,此時病號服的領(lǐng)口滑向一側(cè)肩頭,她仰頭時睫毛掃過他胸前的肌肉,溫軟掌心貼著他塊壘分明的腹肌緩緩上移,接著,在心跳最轟鳴的位置停駐。
薑莞唇瓣微啟時,段斯禮聽見她說:
“哥哥的肌肉,比想象中更好摸……”
段斯禮猛地睜開了眼。
他低頭看了眼,隨後暗罵出聲: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