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硝煙彌漫,殘垣斷壁隨處可見,些許樓閣坍塌半邊,搖搖欲墜的牆體上滿是那黑蛇的痕跡。
有些地方火勢未滅,黑煙滾滾直上雲霄,將天空染得一片灰暗。幸存的百姓驚恐地蜷縮在各個角落裏,眼神中透露著絕望。有些人在廢墟中艱難地翻找著,試圖尋找親人和朋友的蹤跡,不時傳來的啜泣聲和唿喊聲,為這片死寂的狼藉之地增添了幾分悲戚。
“老師,你還好吧,可否被那怪物所傷?”陸川跑來看著老師急切的問道。
“無妨,剛才那黑蛇本被我困住,不料被一黑袍人背後偷襲,躲閃之際被那畜牲鑽了空子逃掉了。”老師輕歎一口氣不甘的說道。
“黑袍人?可是拍賣會中我們遇到的那幾人?”陸川疑是想起那日的幾個黑袍人,猜想又迴來禍害百姓。
“應該不是,此人身材嬌小,應該是個婦人。而且她的修為很高,並非是拍賣會那日所遇之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人與這黑蛇是一夥兒的。”老師堅定的說道。
“老師可曾知曉那黑蛇的來曆?”看到四周被摧毀的不成樣子的慘像,不由得恨由心生。
“在聖地不遠處,有一處鮮為人知的地域,那裏隱藏著一個神秘的種族名為幽靈鬼麵人。傳聞這族群豢養著一種邪物妖獸與今日的黑蛇很相似,不過我並沒有親眼目睹,也不敢妄下結論。”老師陷入了迴憶當中,眉頭緊鎖,隨即再次搖了搖頭。
此時龍婉兒躲在暗處,親眼目睹了黑袍人將黑蛇救走,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塊巨石一般。調整了情緒後,便朝著師徒二人走了過去:“受傷的百姓基本上已被救助,現在剩下的就是整理被毀壞的街道了。”
“那便先迴客棧吧,正好有一些事情到了需要了解的時候了。”陸川仿若想起了什麼事情,輾轉思緒後緩緩說道。
看著眼前的陸川,龍婉兒也是隨聲附和,但是內心察覺到他大概是知道了些什麼。
踏入客棧,推門間門軸發出“吱呀”一聲,老板娘正坐在櫃臺後,手中撥弄著算盤。見我們進來,並未打招唿。陸川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向櫃臺處,未等老板娘開口,便急切地問道:“老板娘,昨夜你說的提醒,究竟是何意?”
老板娘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算盤,臉上的笑意浮現:“這位小兄弟,我不知你在說些什麼,昨晚我們見過嗎?本店客人絡繹不絕,我哪有閑工夫去幹別的呀。”她的手指不自覺地在櫃臺上輕輕敲擊,眼睛淡定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陸川同樣也是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尋破綻:“你既然這麼說的話,那我換個問法,今日城中驚現妖獸禍害百姓,你為何要救它呢?”
老板娘的目光躲閃了一下,隨即又恢複鎮定:“小兄弟怕是看錯了吧,我一身柔弱,哪有可以召喚妖獸的神通,你怕不是在一旁受到驚嚇了吧。”她站起身來,作勢要收拾櫃臺,像是要結束這場對話。
聞言陸川心中便已有了答案,向前逼近一步:“老板娘,被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畢竟我還年輕確實不如你見多識廣,處事不驚。那麼危險的時刻,你還能注意到我在一旁觀看老師與妖獸對抗。多有得罪,還望莫怪。”說罷給老師和龍婉兒使了個眼色便示意迴房間再詳談。
老板娘站在原地,眼神如利箭般緊盯著那幾人的背影,直至他們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嘴唇微微抿著,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卻讓人感不到一絲笑意,隻有無盡的寒意。
老師進入房間後,陸川反手關上了門,不緊不慢的說道:“昨晚老板娘的言行就讓我很是費勁,好像想讓我們盡快離開這座城。今日我在解救百姓的時候,在離老師不遠的隱蔽處聞到了一股花香味兒,當時就在想這個味道似曾相識。剛才我與老板娘談話時故意湊近了她,果然沒猜錯,就是同一個味道。”
老師聽聞捋著胡須說道:“此人確實有些蹊蹺,她明顯是隱藏著實力的,而且能做到壓製自身靈魂之力顯現,修為也不會很低,至少是達到了靈融境的層次。但是跟剛才偷襲我的人有些出入,現在還無法斷定就是老板娘。”
龍婉兒微微低著頭,心在胸腔裏劇烈地跳動著,眼眸裏閃爍著猶豫與不安,時而抬眼望向陸川,時而看向老師。終於她像是鼓起勇氣,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位救命恩人,深吸一口氣:“陸川,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陸川像是故意在等著龍婉兒主動說出一樣,微笑著看著她:“沒準我們能一起解決這件事情也說不定呢。”
龍婉兒轉身再次看向窗外:“老師猜的沒錯,那黑蛇名為黑鐮,是幽靈鬼麵人豢養的妖獸,可以吸食人的靈魂。隻不過這一隻是我大哥養大的,至於今日為何會出現在此處,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會去找大哥當麵問清楚的。”
“你大哥就是那幾人的老大,鬼宗的宗主吧?”陸川看向龍婉兒的背影,此時顯得尤為無助。
聞言龍婉兒身體一僵,原本靈動的雙眸此刻滿是錯愕,仿佛秘密被一眼看穿。那粉嫩的嘴唇微微張開,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哽在喉間。
老師聽到此處打破了房間中的寂靜說道:“如果你信任我師徒二人的話,我們一同前往那鬼宗,至於他在這城中安置了多少人也都無妨,直接找到他把事情弄明白,否則耀公會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啊,耀公會的人已經開始四處打探消息了,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們確實得加快速度了。”陸川緩緩的說道。
此時樓下老板娘那陰晴不定的臉上,眼神中透露出徹骨的寒意,眼前幾人確實在影響著事態的進展,同樣也是阻礙她的絆腳石。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讓幾人離開此地,或是讓這幾人永遠消失。
每一個計劃在她腦海中唿嘯而過,從正麵硬剛,到利用他人之手。她抿起嘴角認真的思索著,隻待出現合適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