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街道上的叫賣聲率先打破黎明,隨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小城立馬熱鬧起來。小商小販,匆匆行人,穿梭在大街上,新的一天就這麼同往常一樣開始了。
客棧的房間內,陸川和龍婉兒還依偎在一起,並未被大街上的聲音所驚擾。
龍婉兒率先醒來,隻是眼睛還無法全力睜開,腦袋像是敲打過一般,傳來陣陣發痛。
她緩了緩,清醒了一些,下意識的伸手卻感覺身旁有個軟軟的東西。猛地睜眼,轉頭發現身旁的一物正是陸川。
龍婉兒的目光瞬間凝固,此時的暈眩感比昨晚的酒還濃。低頭發現自己的衣服鬆鬆垮垮,領口大敞,露出大片肌膚,地上還掉落著長裙。
“這……昨晚發生了什麼?”龍婉兒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一絲驚慌。她的聲音動作也讓驚醒了一旁的熟之人,隨著陸川緩緩睜開眼睛,與龍婉兒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啊!”兩人同時發出驚唿,出於條件反射,陸川連忙後退,“撲通”一聲摔下了床,發出砰的一聲。
“哎呦”陸川先是揉了揉屁股,然後趕忙起身將裸露的胸膛趕忙遮上,嘴巴尷尬的開合著說遲遲說不出一個字。
龍婉兒也是簡單整理了下衣衫,扯過一旁的被子,緊緊裹住自己,唯有一張通紅的臉露在外麵,眼睛不知該看向何處,隻是不敢與陸川對視。
陸川內心瘋狂地提醒著自己,這個時候得盡快說些什麼,不能這麼幹瞪眼,隨後艱難地擠出了一句:“昨……昨晚你喝多了,我把你送迴房間。”
龍婉兒聞言身子怔了一下,眼睛偷瞄了一眼陸川後便立刻收迴,緩緩說道:“那後來呢,我們……”
陸川趕忙打斷她:“你別亂想,你當時要喝水,我就給你倒了一杯,但是你整灑了,全倒在了身上,我怕你著涼,就把你衣服脫了。”
說到最後陸川也是有些尷尬,聲音越來越小,還時不時的觀察著龍婉兒的表情,生怕她不信。
“那你為何會睡在我床上?”龍婉兒同樣小聲的詢問著,眼睛依舊是看向一旁。
陸川吞咽了口水,趕忙迴應道:“因為我也喝多了,你當時伸手將我攬住,我酒勁上來了,便昏睡過去。”
龍婉兒一聽此話,臉頰更加熱的發燙,內心懊悔著:“我怎麼還能做出這種事兒,真是沒有酒德。”
“那你為何將自己的衣服也脫了?”龍婉兒將臉完全側過去,忍不住笑了出來,又急忙忍住將頭轉向陸川。
這句算是徹底將陸川問住了,他也不知自己的衣服是怎麼脫掉的,結結巴巴說道:“應……應該不會是自己脫的吧?”
龍婉兒聞言佯裝生氣,美目圓睜,嗔怪道:“那你意思是我給你脫的嘍?”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此時的陸川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著麵前緊張的陸川,龍婉兒麵帶紅潮,羞澀一笑,迴應道:“好啦,上次你救我的時候,早就把我全身都看光光了。”
陸川內心並沒有得到緩解,聽著這話裏有話的意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去叫店小二打些水來,待我沐浴更衣後,再找你好好算賬。”
“好的,馬上。”陸川噌的一下竄出了房間,速度之快,讓龍婉兒都沒反應過來,便消失了身影。
龍婉兒輕吐一口濁氣,依舊夾雜著濃濃的酒味,伸手使勁扇了扇。輕咬貝齒,看著窗外溫暖的陽光,嘰嘰喳喳的鳥叫,內心頓時愉悅起來:“他還真禁得住考驗,那種情況都能控製的住自己。”
安排完龍婉兒需要的服務,陸川遊走在客棧外的街道上,努力迴憶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卻愣是大腦一片空白。
“哎,沒想到自己的十八歲,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奇葩事情。要是真把婉兒姑娘怎麼樣了,我可怎麼向她交代啊,被娘知道,估計得打死我。”陸川腳尖提著一塊小石子,不斷向前行進著,不禁擔憂起後續該如何麵對她。
猛地抬頭,發現自己走了大老遠,離客棧越來越遠了,便轉身往迴走。“我來取金家預定的藥材。”突然看到一旁的藥鋪中,一位灰袍老者正在取藥。
“金家,金鈴?也不知她是否醒了過來,不過以金家的能力,應該不是難事,一會兒還是去看望一下吧。”陸川喃喃自語,心想金鈴畢竟是被林溪所傷,還差點兒丟掉性命,全當替她賠罪了。
說罷便三步並作兩步,朝著客棧走去,一路上還不忘給自己一遍遍做著心理建設。
待他跨入客棧,一個閃身便到了二樓,先是推開了銀老的房門,走近詢問道:“老師,酒醒了嗎,想吃點兒什麼?”
銀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不吃了,我還想再躺會兒,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不用管我。”說罷轉到裏側,不再言語。
陸川也是一臉無奈,隻得緩緩退出房間,將門關好,轉身走向龍婉兒的房間。
“砰砰砰,婉兒姑娘,你收拾好了嗎?”陸川在門口準備了許久,才鼓起勇氣,敲響房門。
“進來吧。”
得到迴應後,陸川便推門而入。此時的龍婉兒正端坐在鏡前,整理妝容,身著白紅長裙,將頭發緩緩盤起。正要尋找桌上的簪子時,陸川將手中的簪子遞了過去,正是那日龍婉兒在集市看了許久的那一支。
“你怎麼知道?”龍婉兒吃驚地瞪著眼睛,癡癡地看著陸川。
“嗯,我猜你是喜歡的。”陸川溫柔的說著,將簪子插進了龍婉兒的發髻內。
“好看嗎?”龍婉兒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開口問道。
“好看,不過前提得是你戴。”
龍婉兒嘴巴輕輕一撇,白了一眼說道:“該不會是怕我怪罪你,特意來討好我的吧?”
“我娘說過,惹女孩生氣了,那就給個首飾,賠個不是,一般這樣,女孩子就會原諒你的。”陸川湊到龍婉兒的臉旁,笑著說道,鏡中也映出了自己的臉龐。
龍婉兒沒有躲閃,也沒有迴應,僅僅露出一抹嘴角上揚,同樣靜靜地凝視著鏡中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