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歸一至神通。
二息,神通至合道。
兩息時間,接連突破上三境的兩大境界。
陳彥隻是聽人口述而已,都會感到無比震撼。
更別說親眼所見的林岐風了。
的確,目睹這種場麵以後,別說對方隻是說自己是空渺真人轉世,就算他聲稱自己是天外真仙下凡,正常人也都會深信不疑。
“師父您剛剛說,祖師爺他是自己選擇兵解的,這又是為什麼?”
陳彥問道。
“師祖他是何許人也,自創空山注真解,硬生生為空山宗的後人開創出一條通往上三境的道路,可原本應該是登仙境真人的師祖……”
林岐風說道:
“卻在第九世,停滯在了合道境。”
陳彥已經猜到林岐風接下來要說的內容了。
“這片天地存在著一種限製,辰平洲無人登仙,不是人才凋零的問題,而是根源上的問題。”
林岐風繼續道:
“接下來的話,就都隻是我的猜測。
“師祖他,很可能一直都想邁出登仙之後的那一步,但從始至終,辰平洲就隻有一個人做到了,那就是福生仙尊。
“或許宿鴻禛也可以算是接近,但終究還是沒有。”
現在的修仙界,普遍將已知的十大境界,稱為仙下九境,和登仙真人境。
但也有一種劃分方法,將登仙境與其他九境一並,稱之為仙下十境。
既然有仙下的境界,那自然也肯定會有仙上的境界。
人人都知道,登仙境並非是修仙的終點。
但登仙境又恰似修仙的終點。
一鯨落,萬物生。
這句話在福生仙尊的身上得到了幾近完美的體現。
從福生城出生的孩子,自打落地的那一瞬起,便是武泉境修士。
福生城也成為了辰平洲唯一的仙家城池。
“知曉自己不可能邁出那一步,甚至就連登仙都成了奢望的師祖,選擇了自我了結。”
林岐風說道:
“從那天起,有一個問題就在一直困擾著我,那就是這方天地的限製,到底是什麼?”
說著,林岐風又瞧向陳彥的方向:
“你覺得呢?”
“弟子認為有很多種可能,但師父您最終,也不是有了自己的答案嗎?”
陳彥迴答道。
“沒錯,我認為限製這方天地的,便是禍因。”
林岐風點頭道:
“但至於禍因究竟是什麼,一直以來就都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也正是因為如此,在一萬年前正樞教發動斬禍因的行動時,才會有那麼多人趁亂以斬禍因之名鏟除異己,將整個辰平洲都攪得一團糟。”
“那師父認為禍因是什麼?”
陳彥問。
“是我師祖。”
林岐風迴答道:
“還有很多像我師祖一樣,本應從這個世界上死去,卻仍不願離開的登仙境大能們。”
“為什麼,師父會這麼認為?”
陳彥再接著問道。
“師祖說過,每一方天地的道,都是有數的,每有一名修士登仙,就代表著又有一條道被人所占。”
林岐風道:
“等登仙境修士隕落之後,他所占據的道,就會被重新釋放出來。”
“師父您的意思是,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和祖師情況類似的轉世者存在?”
陳彥道。
“隻是我的猜測,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林岐風迴答。
的確如此,林岐風的猜想也的確是有一定的可能的。
“所以,陳彥。”
林岐風叫到他的名字:
“你又是哪位登仙境大能的轉世呢?”
“師父您說笑了。”
陳彥輕笑著說道。
他自然不會把林岐風扣過來的帽子當一迴事。
“也罷。”
林岐風一副淡然模樣的搖了搖頭,像是早就知道陳彥會給出什麼答案一樣:
“不必將你的秘密告訴我,我也不感興趣,但我仍會盡我所能的給予你更多的幫助,隻需要你在關聯的時候,也能幫上我一把。”
“弟子深得師尊恩惠,赴湯蹈火,義不容辭。”
陳彥作揖道。
“哼。”
林岐風隻是冷笑一聲,然後擺了擺手,示意陳彥可以出去了。
他當然不會拿陳彥怎麼樣。
首先,陳彥對他還有用,而且直到今天為止,他們師徒二人相處倒也還算是融洽。
其次,萬一陳彥真是什麼登仙境大能轉世,給人家招惹急了,隨手一巴掌把自己揚了,又能怎麼辦?
即便有天地法則的限製,整個空山宗可能也就隻有太上樞機長老可以勉強和一位境界處於合道境巔峰的登仙境修士過上兩招。
林岐風是禍因論的絕對擁簇者,但他從未想過要斬禍因。
理由很簡單。
就算沒有法則限製,林岐風這一輩子也都沒有可能登仙。
就算有可能登仙,他也不可能打得過那些轉世的登仙境大能。
但這一切都還隻是林岐風的猜測。
這世界上,除了空渺真人之外,到底還有沒有別的轉世大能,還是未知數。
而辰平洲的法則被限製,究竟是不是因為林岐風所推測的原因,也沒有人知道真相。
最起碼現在沒人知道。
……
陳彥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他今天切切實實的被林岐風嚇了一跳。
因為林岐風說的那句話,實在是太嚇人了。
同時,陳彥也得到了許多重要的情報,前提是林岐風沒有騙自己的話。
這世界上是存在著重生者的。
隻是他們的重生,似乎和自己的輪迴不太一樣。
燕雲河活了九世,換而言之,他也“真真切切”的死了九次。
但是自己在外人眼中,卻始終都沒有真正意義的死去過。
陳彥覺得,林岐風所講之事,似乎已經開始觸及這個修仙世界的本質。
但他接觸這些,一切都還為時尚早。
當前對他而言,最眼前的事,便是辰平洲問道大會。
這是陳彥作為空緣山首座弟子,第一次在其他宗門麵前露麵。
說實在的,陳彥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場麵。
以往輪迴中,他作為空山宗弟子下山曆練時,也會偶爾遇到宗門周邊其他小門派的弟子。
那些弟子隻需要瞧到一眼陳彥身上的空山宗外院道袍,就趕上來溜須拍馬,一口一個師兄。
那叫一個輕鬆愜意。
如今,陳彥的身份,與他在外院時相比,已經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但他將所麵對的壓力,也是數百倍的提升。
“天頂山問道嗎……”
陳彥望著渡船的天花板,如此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