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長老,請入座。”
聞弘曆緩緩說道。
他是空緣山的正法長老,峰脈二號人物。
而身為威儀長老的鍾胤則是四號人物。
盡管峰脈長老不分地位上的高低位次,但實際上的話語權,聞弘曆是要大於鍾胤的。
至於清禪峰的情況,則是個例外。
符謙雖是肅武長老,清禪峰的三號人物,可他在清禪峰上的話語權,要遠遠大於身為二號人物的白啟明。
正常情況來講,他在清禪峰上的權力是應該不如身為正法長老的白啟明的。
但符謙在清禪峰已經(jīng)紮根了數(shù)百年。
就連現(xiàn)如今的清禪峰一號人物,執(zhí)劍長老楚沉,也是符謙的師侄,與符謙關係相當密切。
況且楚沉不善權謀。
甚至可以說,楚沉是符謙權力的延伸也不為過。
也正是在此基礎之上,清禪正法一脈的白啟明,才會和清禪肅武一脈的符謙長期角力,明爭暗鬥。
鍾胤走到聞弘曆和白啟明稍下方的右側(cè),然後也坐了下來。
“兇手抓住了嗎?”
白啟明直截了當?shù)膯柕馈?br />
“還沒有。”
“有任何頭緒嗎?”
“殺害秦月的人,修為肯定在通神境以上。”
“這用你說?”
白啟明勃然大怒,本命真氣迸發(fā)。
“乖乖。”
陳彥身旁的嶽池輕聲感歎道:
“還真是第一次看到白啟明這總是笑瞇瞇的老狐貍發(fā)這麼大的火。”
“畢竟唯一的親傳弟子才剛剛被人所殺。”
陳彥道。
“那不見得,你趙彬師兄要是死了,我可不會這麼勃然大怒。”
嶽池搖頭。
“趙師兄也是萬年難遇的琉璃淨體?”
陳彥又問道。
嶽池微微一愣,隨後點點頭:
“那倒也是。”
白啟明勃然大怒,本命真氣迸發(fā)。
“白長老。”
旁邊的聞弘曆輕抬眼皮,出聲製止道: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還是不要失了風度。”
盡管聽起來像是風涼話,但也的確是事實。
身為清禪峰的正法長老,白啟明的反應的確是有些失態(tài)了。
當然,沒人知道,白啟明的失態(tài)究竟有沒有“演戲”的成分。
不過再怎麼說,秦月在白啟明的計劃中,絕對是與清禪肅武一脈抗衡的重要棋子。
秦月的存在,對標的是現(xiàn)任清禪首座弟子,清禪峰執(zhí)劍長老楚沉的女兒,楚汐瑤。
可是現(xiàn)在,她卻死了。
“鍾長老,現(xiàn)在這天頂山,是什麼個情況?”
聞弘曆問道。
“風澗穀的戴玉澤戴長老,已經(jīng)允諾封鎖天頂山的渡口。”
鍾胤說道:
“並且,已經(jīng)聯(lián)合了其他四大宗門,以及一些信得過的其他門派,封鎖了所有能夠離開天頂山的路,當前正在統(tǒng)計參加此次問道大會的通神境以上修士的名單。”
“封渡口,封路?”
白啟明輕蔑道:
“這能封得住通神境修士?”
“白長老,當前最重要的是統(tǒng)計清楚所有參加問道大會的通神境修士,隻要能弄清楚名單,就算兇手逃出了天頂山,落網(wǎng)也是遲早的問題。”
鍾胤反駁道。
“聞長老,你覺得呢?”
白啟明不再理會鍾胤,而是向他身旁的聞弘曆問道。
他這是在向聞弘曆施壓。
現(xiàn)在這種情況,是白啟明死了徒弟,多少也得依著些白啟明的意思,以示安撫。
“跟其他四大宗門商量一下,然後開結(jié)界吧。”
聞弘曆說道。
“聞長老!”
嶽池站了出來,作揖道:
“如若開了結(jié)界,無異於將秦月的死訊向天下公布,令天頂山上來自辰平洲各地的修士們產(chǎn)生慌亂和非議事小,有損我空山宗威名事大。”
“這有什麼損威名的?”
正在這時,一直在白啟明和聞弘曆旁邊坐著的那個身著玄色道袍的修士開口了。
“何長老,有何高見?”
聞弘曆問道。
果然!
陳彥心裏想。
這身著玄色道袍,看起來五十多歲左右的修士,果然就是淵華山的威儀長老,何伏人。
“緝拿真兇,在天頂山中央的廣場上,當即處決,以儆效尤。”
何伏人說道:
“再遣人踏平真兇所在宗門,讓天下人都看看,惹我空山宗修士的下場。”
“這恐怕有失體麵。”
聞弘曆搖頭道。
“人家都已經(jīng)騎到咱們空山宗的頭上來了,聞長老還講什麼體麵不體麵?”
白啟明大聲道:
“今天死的是秦月,明天死的就可能是李浩文,是陳彥,是楚汐瑤!
“到時候,聞長老可講什麼體麵不體麵?”
當楚汐瑤的名字從白啟明口中說出來時,陳彥總感覺有些怪怪的感覺。
想到這裏,陳彥扭頭往一旁正站在清禪峰長老旁邊的楚汐瑤。
隻見這位一襲白衣的清冷少女,隻是微低著頭,沒有因為白啟明的話而產(chǎn)生任何的感情波動。
“白長老,休要太過偏激!”
聞弘曆也終於加大了他的音量。
一時間,白啟明同聞弘曆之間的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
“二位長老這是幹什麼,隻不過是有些分歧罷了,休要把氣氛搞得太僵。”
一旁的何伏人笑著說道:
“不如,就按照我的方法來如何?”
“何長老,這裏可是天頂山。”
聞弘曆搖頭道:
“淩霄觀,蜃樓宮,星天門,風澗穀,這四大宗門與辰平洲的諸多門派都在看著我空山宗的一舉一動,不可肆意妄為。”
“有何不可?”
何伏人繼續(xù)笑著說道,不知是不是何伏人曾經(jīng)想要殺了自己的原因,陳彥就是對何伏人的笑容感到很是不適。
“要調(diào)查的,可不隻是那些出身普通的通神境修士,其他四大宗門的通神境修士也都有嫌疑,一個都不能少。”
何伏人說道。
“何長老!”
聞言的鍾胤忍不住站起身來,瞪圓眼睛:
“不要說胡話,調(diào)查其他四大宗門的通神境修士,代表著的是調(diào)查其他四大宗門的長老,咱們沒有權利這麼做!”
“怎麼沒有呢?”
何伏人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手掌從空中微微一撫,一枚古樸威嚴的令牌,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掌心。
在空山宗,正常情況下,令牌上都隻有四個字。
外院弟子的令牌上寫著的是空山外院,內(nèi)門弟子,比如明宵峰弟子,寫的就是空山明宵。
陳彥的令牌寫的是空緣首座,符謙的令牌上寫的是清禪肅武。
但何伏人手中的這枚古樸且威嚴的木質(zhì)令牌不一樣。
這枚令牌上,分成兩列,刻著八個大字——
空山禦律,太上掌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