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離開醉月樓，想著再去買點東西，上山送給林清雪。
有十倍加持和可能出現的暴擊，那可就迴本了。
但是……
他有點高估市場的存貨。
別的不說，丹藥裏邊，連中品蘊靈丹沒有，更不用說上品蘊靈丹。
而且，一枚還賣得死貴。
“算了，聊勝於無，返還十枚中品蘊靈丹也不錯，到時候還賣給他們。”
至於法寶之類，就更坑了。
林清雪好歹送他一個上品法劍作為禮物。
現在送迴去的話，那至少是比法劍高一個級別的靈劍級，哪怕是下品靈劍。
可惜，靈劍級別的法器，都是搶手貨，根本就沒有現貨。
若是買一個中品法劍，拿都拿不出手。
最後，他僅僅用一千靈石購買一枚中品蘊靈丹，算是劍意之外的收獲。
而孫耀宗剛好想借一千枚靈石。
陳長生又拿出一些中品靈石和上品靈石，大概等於兩千靈石的總數。
“拿去吧，不算借的，跟我折騰兩天，算是分紅。”
他其實舍不得啊，那都是白花花的靈石。
可兄弟有難，該出手的時候還是要出手。
“不，太多了，我不能要，算我借的。”
“拿去用，你看我像差那兩千靈石的人？以後說不定還得你幫忙。你要是不收的話，以後怎麼好意思找你？”
陳長生強行塞給他。
“那……那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什麼用我，盡管說！”
孫耀宗拍著胸脯。
“會的。”
陳長生嗬嗬一笑。
……
兩人一狗迴到山上，還沒來得及統計收獲，就有執法堂弟子等著。
“幾位師兄來我這院子做什麼？”
“陳長生，跟我們去執法堂接受調查。”
“嗯？調查我什麼？”
陳長生疑惑道。
“有人舉報你！出賣宗門利益。”
“栽贓，陷害！”
孫耀宗憤怒地握著拳頭。
“粽子，別急，我去看看情況，你先去看看韓師姐怎麼樣了。”
陳長生一邊說著，一邊眨眼。尤其是師姐兩個字，咬的聲音很重。
孫耀宗才明白其中的意思，是讓他去搬救兵。
畢竟，林清雪可是執法堂的首席大弟子。
……
青雲宗，執法堂，玄鐵臺。
陳長生癱坐在鬆木椅子裏，指尖轉著一枚靈米玩。
外邊，三十六盞青光燈泛著寒光，映得輪值長老鄧如晦的臉愈發陰沉。
堂下擠滿各峰弟子，有人幸災樂禍地啃著瓜子，哢嚓聲混著議論此起彼伏。
“聽說沒有，他賣靈米賺了十萬靈石。”
“真的假的，那也太恐怖了。”
“都是山上靈田種的，少賣點也就算逑，竟然偷著賣那麼多，簡直找死！”
“娘的，抱上林師姐的大腿，他想錢想瘋了，什麼錢都敢賺。”
大部分人都是幸災樂禍，等著看笑話。
“肅靜！”鄧如晦一掌拍碎案角，“陳長生，你私賣宗門靈米萬斤，是也不是。”
“我那是……”
“閉嘴，隻能說是或者不是！”
“是……”
“哼，你承認就好，按律當逐出師門！”
“等一下！”陳長生坐直身子。
“您的問題問得不對。”
“怎麼，你敢質疑本座？”
陳長生摸出一本冊子。
“如果我是正式弟子，那賣靈米有出賣利益的嫌疑。可我是雜役，雜役就不一樣了。”
他翻開那冊子，開口朗讀。
“《青雲宗靈植稅法》第三章第三條，雜役按照約定交夠的靈米，剩下的可自行處理。”
“自行處理，那也應該優先上交，你竟然著急去賣！”
戒律堂執事趙德斥責道。
“但大家都在賣，偏偏是我就有問題？”
“你也有臉說，別人都賣幾十斤，一兩百斤。你可倒好，出手就是萬斤，還說你沒問題？”
“根據門規，自種自銷的靈植隻需繳納三成收益稅。隻要我繳稅及時，即便我賣出一百萬斤，又能如何？”
陳長生應對如流。
“放肆！”趙德劍鞘重重頓地，“靈田是宗門產業，靈米自然歸宗門所有！”
他又將話題翻迴到最初，顯然是有些繞糊塗。
“哦？”陳長生從袖中抖出一卷泛黃地契。
“宗門東南雜役區三畝靈田，我被貶為雜役時，執事堂白紙黑字劃給我，負責長期種植，按照份例繳納所得就是。”
他彈彈在地契末尾的朱砂印上。
“這掌門大印，諸位要不要驗驗？”
鄧如晦麵色微變。那三畝貧瘠靈田本是宗門棄地，誰能想到被這鹹魚種出寶貝？
“就算田長期給你，”趙德冷笑，“你做得也太明目張膽，不管怎麼說，那是宗門資產流失……”
陳長生盯著趙德的眼睛，“宗門資產流失，你們怎麼就知道流失了？”
“那還用說，都賣給外人，你再把錢揮霍掉……”
“趙師兄上個月倒賣靈獸幼崽二十八隻，”陳長生忽然掏出一個冊子，“此為證據，贓款全存在鬼市錢莊。”
說來也巧，姓趙的那些小動作，都是經過宋老漢出手。
老宋把店鋪送給陳長生之後，自然再不會和他們做類似的勾當，便將相關證據盡數上交。
好巧不巧，轉頭便用到。
此言一出，堂下嘩然！
“這……執法堂的執事，知法犯法？”
“那他們以後還怎麼管別人？”
“要是今天不給點說法，難以服眾啊。”
趙德眼珠子一轉，開始狡辯。
“誣陷，都是誣陷，我是清白的……”
嗡……
刑堂梁柱上纏繞的縛仙索忽然繃直——那是感應到謊言時的異動。
鄧如晦額頭也滲出冷汗，那些事情，他是知道的。
趙德還說做得很隱秘……
沒想到陳長生輕易得知！
“要清算不如算個痛快！”陳長生猛地站起，“孫師兄，上賬本！”
孫耀宗拿著冊子進來，嘩啦抖開。
密密麻麻的朱砂印記如血一樣紮在鄧如晦眼裏，最刺目的是首頁那行大字：
宗門納稅榜首——陳長生！
“睜大眼睛瞧瞧！”陳長生又躺迴椅子上，“老子納的稅能抵得上十個風首峰！”
“哪個人能有我繳納的稅費多？”陳長生環視一圈，霸氣側漏，“還有誰！”
他忽然指向鄧如晦，“倒是長老，您名下十八處洞府，可曾交過一枚靈石？”
“精彩！”小黑子突然從梁上跳下，狗爪拍著個玉匣，“汪！這是長老床底搜到的陰陽賬本！”
“什麼？”
匣中數百張符紙，每張都記錄著陰陽賬。
林清雪悄然進殿，抱劍立於殿角，嘴角微不可察地翹起。
她迴宗門的藏書樓，未能查到有用信息。
倒是有一本混沌秘錄，但是上邊有很多塗改，沒有看到什麼有效內容。
眼下，既然師父說是大機緣，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可能……”鄧如晦盯著符紙上自己親筆寫的暗賬，“這禁製明明……”
“原則上來說，那也要禁止能量足夠才是，而小黑子，它就是原則。”
鄧如晦聳然一驚，難怪方才沒看見土狗，原來是去搜尋證據。
土狗本就擅長搜尋，何況還是開靈智的狗，怎麼能藏得過它？
但是……
他又怎麼可能當場承認？
“都是陳長生偽造而已，鄧長老可別給他騙了！他擅長模仿筆記，您再看看，每一條都對不上！”
忽然，一個聲音淩空炸響。
鄧如晦如聞仙樂。
他定睛一看，說話的正是鄭開天。
鄭開天是年輕一輩公認的天才，很有號召力。
有他開口，定然能唬住人。
果然，一些人跟著起哄。
“鄭師兄說得對，陳長生定然造假！”
“姓陳的一直是個廢物，突然種出那麼多靈米，一定是偷的！”
“沒錯沒錯，之前怎麼沒聽說他是個種靈米的能手？”
鄭開天的親信們開頭，便有不明真相的人跟進。
轉眼間，對陳長生的質疑鋪天蓋地。
於是，鄧如晦化被動為主動。
“不錯，老夫險些被他欺騙。陳長生竟敢偽造證據，陷害長老。你們說，該當何罪！”
“此乃重罪，誅殺也不為過！”
趙德馬上迴答。
隻要能將陳長生弄死，他那點事，鄧如晦也能幫著遮掩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