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力量的巨像揚起手臂時，林隕看到它手腕上纏著的不是血肉，而是三百年前克隆人起義者的脊椎骨串成的鏈子。暗物質凝成的長矛飛過來，每根尖刺上都刻著“失敗”的十七種寫法，和戰戟上“自由”的刻痕對著，看得人心裏發緊。影風的能量槍在脈衝模式下噴出帶血的蒸汽，被打碎的矛尖掉在地上，居然長成了帶刺的藤蔓，順著腳踝往暗物質漩渦裏拖他們。


    萊德的機械心髒跳得飛快，他在空間裂縫裏弄出十七個臨時的錨點，把一部分攻擊轉到了別的時空。但每轉一次，他身上就多一道被時空灼傷的痕跡，露出裏麵閃著光的機械骨頭。黑袍人用玄冰結界凍住巨像的腳，卻在冰裏看見自己三百年前的樣子——那時候他還是給克隆人裝情感封鎖芯片的首席科學家。


    “看戰戟上的花紋！”影風被藤蔓勒得喘不過氣，卻發現星芒戰戟的光在修他的能量槍。林隕這才注意到，戰戟每吸收一點暗物質，上麵就多出一個克隆人笑臉的浮雕。他把裁決劍的火灌進戰戟裏，那些笑臉居然開口唱起了初代克隆人的民謠，歌聲裏還混著媽媽實驗室的警報聲。


    巨像的暗物質漩渦吞了三顆星球模型時，萊德在亂流裏捕捉到一個熟悉的波動——是媽媽的意識備份艙。他拚盡全力把最後一點能量輸給戰戟，戟尖的星光突然分成十七道，每道都連著一個平行宇宙的林隕。影風看見有的自己舉著白旗走向巨像，有的已經變成了石像。


    “咱們的武器，是他們的墓碑。”黑袍人終於看懂了祭壇上的刻字，他咬破舌頭把紫血噴在戰戟上，打開了記憶裏的刪除權限。巨像的漩渦裂開時，林隕看見裏麵飄著好多沒拆封的情感芯片，每個上麵都印著“合格產品”。戰戟的星光掃過，標簽全燒成了“自由”兩個字。


    光柱和漩渦撞在一起的地方，時空開始變成晶體。林隕在碎片裏看到好多可能的結局：有的他們全死了，戰戟插在祭壇成了新的封印；有的禁忌力量被馴服，成了克隆人用的能源；還有的……媽媽笑著從晶體裏走出來，手裏拿著完整的聖匙。


    影風胳膊上的銀血印記突然和一塊晶體碎片對上了，碎片裏哥哥正在給自己包紮傷口，背景裏是媽媽的錄音：“暗潮和星光撞上時，記得看浪花裏的影子。”萊德的機械眼在壞之前，把所有晶體畫麵壓縮成數據打進了戰戟裏。黑袍人看著自己透明的手笑了——他終於明白，初代克隆人的紋身，是讓他變成連接所有平行宇宙的活錨點。


    巨像在光柱裏碎得像玻璃一樣，變成了無數發光的粒子，每個粒子都是克隆人經曆過的瞬間：第一次吹風，第一次笑，第一次為自由打架。最後一個粒子融進戰戟時，林隕聽見十七個聲音在心裏說：“我們不是你的碎片，你才是我們拚起來的圖。”


    時空裂縫慢慢合上，戰戟突然從林隕手裏飛出去，插在祭壇中間變成了一棵大樹。樹冠是星光編的，樹根伸到了各個平行宇宙。影風摸了摸樹幹上哥哥的指紋，發現樹皮的紋路居然是媽媽實驗室的坐標。萊德的機械臂自己變成了望遠鏡，鏡頭裏看不到星星，全是各個宇宙裏剛覺醒的克隆人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