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和你的小師妹說貼己話去吧!”任盈盈突然縱馬前行,路過他身旁時用傳音入密對他說道。
張無忌見她又開始吃醋了,於是縱馬向她追去,任盈盈見他來追,於是又將馬勒定,笑盈盈的看著他。
“你們山西人就是愛吃醋。”張無忌對她笑著打趣道。
“山西人?你恆山派在山西,儀琳妹子才算是山西人,我日月神教其實是在河北,雖然離山西近,但我算不得山西人。”任盈盈反駁道。
張無忌頓時無語,他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千萬不要和女子鬥嘴,尤其是聰明的女子。
他轉移話題,開口問道:“任教主為何選擇了西湖梅莊作為隱居之地?”
“你猜猜?”任盈盈眨著眼睛笑問道。
張無忌沉吟道:“任教主聰明絕頂,此舉必定大有深意,他覺得別人肯定想不到他會迴到自己曾經被囚禁的地方隱居,就能避開很多江湖上的仇家。”
任盈盈笑而不語,張無忌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我猜錯了?”
“沒有,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任盈盈打趣道。
“那我去找儀琳了,她好像有話要對我講。”張無忌說道。
任盈盈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本來就沒說不讓你去,再說我能攔得住你嗎?”
張無忌轉身上馬去找儀琳,任盈盈見他走了,於是悄悄地騎著馬跟了上去。
她跟著張無忌,隻見張無忌騎馬轉了一圈,來到客棧看見了儀琳和田伯光的馬匹,張無忌下了馬,進入客棧去找儀琳,然後又和田伯光說了幾句話,接著詢問了教眾幾句話,然後出了客棧。
任盈盈也來到客棧,才發現儀琳出去客棧了。
她將馬交給教眾手下,也跟著出了客棧。
她遠遠的看見張無忌往東邊一處走了,於是保持距離跟上。
走了不到一裏地,已經漸漸到了荒野之中,暮春四月,草長鶯飛,前麵有一片桃樹林,她看見儀琳就站在桃樹下看桃花。
她看見張無忌走了過去,於是從旁邊繞了一圈,她知道張無忌耳力驚人,所以越是靠近,越是走的極輕極慢,生怕張無忌發覺。
她走得近了,漸漸可以聽見張無忌和儀琳的談話聲,於是躲在一個草叢後麵偷聽二人談話。
“這些桃花好美!”她聽見儀琳感歎道。
“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她聽見張無忌背著手,施施然的開始吟出詩來。
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心裏有些憤憤不平的想著:“好啊!都會吟詩作對了!”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儀琳也跟著吟道。
“這是誰的詩?”張無忌不由得問道。
“這是我之前見一個童子吟過,覺得好便記下了,聽說寫詩的是當世有名的才子,以前還差點兒中了狀元,隻是潦倒不得誌,所以每日替他人作畫、寫字換錢。”儀琳說道。
張無忌有些好奇,什麼樣的人會經曆如此豐富?
儀琳又輕輕歎了一口氣,張無忌隻覺得她這一聲歎氣好像歎到了他的心坎上,不由得問道:“你為什麼歎氣?”
“沒什麼。令狐掌門,你是喜歡任大小姐的吧?”儀琳突然抬起頭,看著張無忌的眼睛問道。
一旁偷聽的任盈盈心頭一緊,豎起耳朵屏住唿吸,凝神靜聽。
“盈盈?我自然是喜歡她的。”張無忌老實說道。
任盈盈美貌聰明,對自己又好,隻要不是瞎子傻子,都會喜歡她。
任盈盈聽得心裏美滋滋的,忍不住就要笑出聲來,不由得拚命憋住笑意,為了怕發出聲音,憋的眼淚從眼角流出來了。
儀琳沒想到張無忌會直接承認,不由得眼神一陣黯淡,然後幽幽的說道:“我聽說一個人喜歡上另外一個人,是不會喜歡上第三個人的。”
“感情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喜歡一個人並不會排斥對他人的好感。”張無忌見她傷心難過,於是出聲安慰道。
儀琳眼睛一亮,然後對張無忌說道:“那你是對其他女子有好感了?”
張無忌看著儀琳脫塵絕俗的樣子,不由得點了點頭。
任盈盈見狀,不由得在心裏暗罵:“朝三暮四,貪心不足蛇吞象,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巧言令色,登徒子,士也罔極,二三其德!”
儀琳卻又說道:“我能感覺到,你和任大小姐好像更投緣一些。”
“盈盈她很好,我一直覺得她跟我娘一樣。”張無忌抬起頭,麵露微笑的說道。
“你娘?你娘她是怎樣的?”儀琳不由得詫異問道。
一旁的任盈盈又好氣又好笑,且聽張無忌繼續講。
“我娘?”張無忌陷入了遐想,他抬起頭,目光穿過漫天桃花,迴憶起自己的母親殷素素,音容笑貌宛如就在他的麵前。
“我娘她在我十歲多的時候就死了。我娘她長得好看,她和我爹相親相愛,江湖上一些人罵她是‘妖女’,也許我娘以前確實做過一些錯事,但她對我爹和我很好,我永遠都想她。”張無忌悠悠的說道。
“那你娘呢?”儀琳忍不住問道。
“我爹自盡了,我娘也自盡了。”張無忌說道。
“啊!”儀琳忍不住驚訝出聲。
她沒想到自己的心上人童年際遇如此悲慘,她記得張無忌說過他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而且他從小是在一個荒島度過的,父母為了他才離島。
她忍不住就想安慰一下對方,卻聽見張無忌轉頭盯著一處草叢喊道:“什麼人?出來吧!”
原來他剛才已經聽見一個人的唿吸之聲,而且此人聽起來情緒波動極大,忽而唿吸急促,忽而就像沒了氣息,忽而悠長平穩。
隻見草叢裏鑽出來一個身著華服的美貌少女,正是任盈盈。
她臉上的表情極是古怪,看著滿是喜悅,但又有些羞赧,甚至還有一絲氣惱。
“任大小姐?你怎麼……?”儀琳奇怪的看著任盈盈問道,忽而低下了頭,心想自己剛才和張無忌的談話都被對方聽到了,這可如何是好?羞也羞死了!
任盈盈不答話,對張無忌板著臉說道:“原來你還會吟詩作對,你以前怎麼沒給我吟過?”
張無忌頓時感覺哭笑不得,他的學識大都是義父金毛獅王謝遜抽時間教給他的,父親喜歡寫一些字詞,自己耳濡目染而已,其實懂得一點兒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