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灑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我瞇著眼,用力蹬著自行車,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卻絲毫驅散不了我心中的陰霾。劉科長的“進一步調查”就像一塊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
迴到家,好好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中午,王國強就給我打了電話,我有些忐忑地詢問審核結果。電話那頭,王國強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兄弟,恭喜你!你的審核通過了,那個劉科長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過來找的我,可以參加考試了,有時間過來把考試參考書籍領迴去!”(報名資格確認以後,當場就交報名費領書,我當時被質疑資格,所以沒報名成功)
聽到這個消息,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湧上心頭。我激動地握緊拳頭,在心裏默默地感謝老天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檢察院交了報名費領了備考的書籍,又去了張公然家。這家夥早就等著我了,一見麵就給了我一個熊抱:“兄弟,恭喜你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沒問題!”
張公然這家夥,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我們一起去了市圖書館,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開始準備考試資料。政法係統的考試內容涵蓋法律、公共基礎、知識政治、經濟、文化等多個方麵,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巨大的挑戰。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張公然幾乎泡在了圖書館裏,廢寢忘食地學習。雖然辛苦,但想到自己有機會重新開始,我的心裏充滿了動力。
考試前一天,我和張公然依舊在圖書館複習。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麵前。
“喲,這不是陳真嗎?你也來複習啊?”
說話的是趙二蛋,和我一起競爭這個崗位的對手。這家夥長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我皮笑肉不笑地迴應:“是啊,你也來複習?”
“可不是嘛,”趙二蛋一臉諂媚地湊過來,“聽說你之前當過兵,肯定很厲害吧?到時候考試,可得多多關照啊!”
我心裏冷笑一聲,這家夥表麵上裝得熱情,實際上心裏指不定怎麼咒我呢。我敷衍了幾句,就轉過頭繼續看書。
趙二蛋並沒有離開,反而在我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聊著。他一會兒問我複習得怎麼樣,一會兒又說這次考試很難,弄得我心煩意亂。
我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但又不好直接趕他走,隻能強忍著心中的不耐煩,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他。
突然,趙二蛋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去趟廁所,你幫我看著點東西。”
說完,他轉身就走。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突然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我低頭看了看桌上的書,又摸了摸自己的外套口袋,感覺有什麼東西硌得慌。
我伸手進去一掏……
我伸手進去一掏,掏出一本巴掌大小的小冊子。這小冊子裝訂簡陋,紙張粗糙,一看就是那種不正規的印刷品。我翻開一看,裏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蠅頭小字,赫然是一份試題答案!
我的心猛地一沉,瞬間明白了趙二蛋的意圖。這家夥竟然趁我不注意,偷偷把小抄塞進了我的口袋!這要是被監考老師發現,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猛地站起身,環顧四周,卻不見趙二蛋的蹤影。廁所的方向傳來一陣衝水聲,我咬了咬牙,知道這家夥肯定是故意躲起來了。
該死的趙二蛋!我暗罵一聲,心裏又惱又氣,這個狗比,居然想陷害我。這份小抄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把我炸得粉身碎骨。我緊緊地攥著小冊子,手心裏全是汗,這要是沒發現,明天帶進考場可就毀了。
就在我焦急萬分的時候,張公然迴來了。他手裏拿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看到我臉色不對,關切地問道:“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實情。但轉念一想,張公然這家夥雖然平時不著調,但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於是我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
張公然聽完,頓時勃然大怒:“這個趙二蛋,真是太卑鄙了!竟然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一把奪過我手裏的小抄,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後一腳踩得稀巴爛。
“兄弟,別擔心,有我呢!”張公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明天考試的時候,我會幫你盯著趙二蛋,絕對不會讓他再耍什麼花招!”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張公然一起來到了考場。考場外,考生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緊張地複習,有的則在互相加油打氣。
我一眼就看到了趙二蛋,他正站在不遠處,一臉陰險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的心裏不禁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再次湧上心頭。
他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陳真,準備得怎麼樣啊?希望我們都能考出好成績!”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草泥馬,小比崽子,你等著的”。
他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對了,昨天我去廁所的時候,好像看到你手裏拿著一本小冊子,是什麼東西啊?不會是……”他故意拉長了聲音,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迴敬道:“是什麼東西,你心裏清楚,我警告你,我不是怕你,是不想在考試前惹事,不然屎給你打出來算你拉的幹淨。”
趙二蛋咧嘴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進了考場。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默默地說:趙二蛋,咱們走著瞧!
走進考場,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的手心裏全是汗,心髒怦怦直跳。監考老師開始分發試卷,考場裏一片寂靜,隻有紙張翻動的聲音……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考場的寧靜……
監考老師,一個戴著厚厚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走上講臺。“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說道,“我是今天的監考員,我姓孫,叫孫不二。考試時間為兩個小時,現在我宣布考場紀律……”
孫不二開始宣讀考場紀律,我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我的腦海裏全是趙二蛋那張陰險的笑臉,以及他剛才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家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陷害我,我開始檢查身上所有能裝東西的地方,確定了好幾次,沒有任何不是自己的東西,算是鬆了一口氣。
試卷發下來了,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粗略地掃了一眼試卷,發現題目並不太難,很多知識點我都記得。畢竟,我曾經也是一名法學本科生,這些法律條文和辦案程序對我來說並不陌生。
我拿起筆,開始答題。我的思緒仿佛迴到了前世,那些曾經熟悉的案例和法律條文,如同潮水般湧入我的腦海。我的筆尖在紙上飛快地滑動,一行行工整的字跡躍然紙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答題的進度非常順利。我甚至有一種感覺,這次考試我很有可能拿到高分。想到這裏,我的心情也漸漸放鬆了下來,陸續的開始有考生答完題後,出了考場。
就在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打破了考場的寧靜。“報告老師!有人作弊!”
我猛地抬起頭,循聲望去,隻見趙二蛋正指著我,一臉得意洋洋的笑容。我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罵了隔壁,我都檢查好幾遍了,怎麼還能被他設計了。
孫不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臉嚴肅地問道:“誰作弊?”
“他!”趙二蛋指著我,大聲說道,“我親眼看到他從口袋裏掏出小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剝光了衣服的猴子,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孫不二走到我的麵前,厲聲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我的腦海裏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
“請你站起來,讓我檢查一下。”孫不二的聲音冰冷而無情。
我機械地站起身,感覺自己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孫不二開始檢查我的口袋,他的手在我的外套裏摸索著,我的心也隨著他的動作一下一下地收緊。
突然,孫不二的手停了下來。他從我的外套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舉到我的麵前。
那是一本巴掌大小的小冊子,裝訂簡陋,紙張粗糙。赫然就是昨天趙二蛋塞給我的那份考試答案!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仿佛要炸裂開來。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踏馬的,昨天那個不是被張公然扔了嗎?怎麼又出來一份,而且我檢查了那麼多次,這是啥時候的事。
“這是什麼?”孫不二的聲音如同晴天霹靂,在我的耳邊炸響。
我……我……
我……我什麼也沒說。大腦嗡嗡作響,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裏麵亂撞。我努力迴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趙二蛋陰險的笑容,他塞給我“答案”時故作關切的眼神,還有我下意識地把那該死的小冊子塞進口袋的動作……一切的一切,此刻都清晰得可怕。我明白了,這是個圈套!從一開始,趙二蛋就沒安好心!
“我……我沒有作弊!”我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卻顯得那麼無力,“這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趙二蛋嗤笑一聲,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陳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這小抄可是從你口袋裏搜出來的,人贓並獲,你還想抵賴?”
周圍的考生開始議論紛紛,像一群嗡嗡作響的蒼蠅,擾得我心煩意亂。
“就是啊,這證據確鑿,還想狡辯!”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為了達到目的,真是不擇手段!”
我咬緊牙關,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憤怒。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解釋隻會越描越黑。我必須冷靜下來,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孫不二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道寒光。“不管怎麼樣,考場紀律不容破壞。你的試卷我先沒收,等調查清楚之後再做處理。”
我的心猛地一沉,試卷被沒收,就意味著我的考試資格很有可能被取消。這可是我改變命運的機會,我絕對不能失去它!
“孫老師,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我急切地解釋,“請您相信我,我根本就沒有作弊的動機!”
孫不二沒有理會我的辯解,徑直拿著我的試卷走出了考場。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張公然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陳真,別擔心,我相信你!這件事肯定有蹊蹺,我們會幫你查清楚的!”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已經被卷入了一場陰謀之中,而我卻毫無還手之力。
這時,一個穿著製服的男人走了過來,麵無表情地對我說:“陳真,請你跟我來一趟。”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我跟著他走出了考場,來到了考場旁邊的一間辦公室。孫不二已經坐在裏麵了,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坐吧。”他指了指麵前的椅子,語氣冰冷。
我默默地坐下,等待著他的審問。
“說說吧,這小抄是怎麼迴事?”孫不二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