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不大,但五髒六腑俱全。
盡管發(fā)生了匪徒進(jìn)城事件,但絲毫沒有影響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街道兩側(cè),無數(shù)小販沿街叫賣,還有雜耍藝人街頭賣藝,引得周圍人群大聲叫好,扔出銅錢。
街道上人來人往,煙火氣息十足,興許是城小的緣故,所有地方都人流如織,熱鬧非凡。
抬頭望去,處處是亭臺樓閣,火紅色燈籠高懸,飲酒作對,吃飯吹牛聲不絕於耳。
“咕咕咕……”
不過。
李問辰三人可沒心思欣賞這些。
趕了一天的路,三人肚子早已餓得咕咕直叫,急需食物填充早已幹癟下去的肚子。
街麵不大。
所以幾人很快就找到家客棧,縷縷炊煙從屋內(nèi)飄出,熱氣騰騰。
屋簷下。
幾個火爐放在客棧門口,燒著通紅的火焰,瓦罐內(nèi)燉著大塊牛羊肉,咕嚕咕嚕直冒泡,香氣撲鼻。
“真香啊。”
尉小妹聞著瓦罐裏飄出來的味道,迷得人都走不動道。
“公子,要不我們就在這住下吧。”
尉二牛道。
“也好。”
李問辰看了眼客棧,嘴角略微一笑。
鳳來酒樓,倒是個熟悉的名字。
不等三人進(jìn)店,鳳來酒樓的小兒迎麵走出,看到三人裝束,勃然色變。
“滾滾滾,哪裏來的臭乞丐,不要打擾我們做生意。”
李問辰一愣,隨後醒悟。
經(jīng)過一夜戰(zhàn)鬥,他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浸濕,凝固後呈現(xiàn)出一種暗黑色,還散發(fā)著陣陣惡臭。
尉小妹和尉二牛自不必說,衣衫打滿了補(bǔ)丁,看上去就和街邊乞丐無樣。
“我們是來吃飯的。”
李問辰淡淡道。
他還沒淪落到跟客棧小二計(jì)較的地步。
不過,這也給他提了個醒。
看樣子等吃過晚飯,得去裁縫鋪?zhàn)咭惶耍o幾人買一身像樣的衣服。
“吃飯?”
小二笑了,“咱這鳳來酒樓,可是晉陽王李家的產(chǎn)業(yè),放在整個樊城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酒樓,可沒有給你們這些小乞丐吃飯的地。”
“識趣的趕緊滾,要是驚到裏麵吃飯的打擾,可沒你們好果子吃。”
說罷,他拿起一旁的燒火棍,就要驅(qū)趕幾人。
李問辰麵色一沉,說:“你不要太過分了,這難道就是鳳來酒樓的待客之道?況且,我要進(jìn)這個酒樓,你攔不住!”
“我攔不住?哈哈哈……簡直笑掉大牙。
我看你小小年紀(jì)就得了失心瘋,還是趕緊去抓兩副藥,免得將來被人打死在街頭都不知道。”
小二滿臉嫌棄,要讓李問辰趕緊滾。
鳳來酒樓作為晉陽王李家的產(chǎn)業(yè),地位和名頭都是極高,平日酒樓往來不是達(dá)官貴人,就是富商豪紳。
這也造成店內(nèi)小二眼高於頂,目空一切。
別說乞丐,哪怕是尋常百姓來了,他們也是一臉的嫌棄。
“你確定不讓我們進(jìn)去?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樁生意一旦錯過,怕你承受不起。”
李問辰目光一冷,寒意籠罩,嚇得小二一個踉蹌。
“喲,你個臭乞丐,你居然敢威脅我?”
小二怔住。
他實(shí)在想不明白,一個衣衫不整的臭乞丐,是哪裏來的膽子敢對他說這種話。
要不是現(xiàn)在正值飯點(diǎn),來往賓客眾多,他真想一棍子打死幾人。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
就在這時,一聲冷喝打斷了他們。
循聲望去。
一名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出現(xiàn)在酒樓門外,先瞪了小二一眼,然後看向李問辰。
先疑惑。
隨後是震驚!
“二公子?他不是在國都當(dāng)質(zhì)子嗎?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
要知道,此地距離國都,可是有一千多裏啊!
“難不成隻是容貌相似之人?”
“應(yīng)該錯不了,二公子修為不過開竅初期,此人卻已是開竅巔峰,修煉再快,跨度也不可能這麼大。”
正當(dāng)中年男子沉思不解時。
李問辰開口笑道:“夏護(hù)衛(wèi),好久不見啊。”
夏景天,王府護(hù)衛(wèi),之前在晉陽城時,他曾經(jīng)和對方有過幾麵之緣。
聽到這話。
中年男子明顯愣住,不可思議地看向李問辰,“你是二公……”
不等他把話說完。
李問辰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聲張,笑道:“現(xiàn)在,我們可以進(jìn)去了嗎?”
“當(dāng),當(dāng)然可以。”
夏景天鬼使神差地應(yīng)了一句。
“掌,掌櫃,他們…………”
小二剛想說話,卻被夏景天一個眼神瞪得閉上了嘴。
“沒聽見我的話嗎?還不趕緊帶幾位貴客上樓,去天字一號包房。”
夏景天在前領(lǐng)路,帶著李問辰三人上了二樓。
天字號房很大,裏麵有一張很大的圓桌,桌上假山流水,群花綻放。
李問辰絲毫沒有客氣,徑直走到桌前坐下,對夏景天喊了一聲。
“夏展櫃,有什麼好酒好菜都上來吧。”
“您稍等……”
夏景天應(yīng)下,斜眼看向小二。
小二立即會意,慌忙跑出包廂。
而他則站在天字一號包房門前,靜靜看著李問辰。
奇怪。
這人真是二公子?
不管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管是真是假,待會一問便知。
李問辰同樣看了眼夏景天,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淡笑道:“肚子餓了,有事等吃過飯?jiān)僬f。”
夏景天不語。
有掌櫃親自督促,很快,一盤盤酒菜便被端了上來。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鬆花…………
滿滿一大桌子硬菜,看得人直流口水。
“都別客氣,吃吧。”
見尉家兄妹有些猶豫,李問辰趕緊招唿道。
他是忍不了了,這幾天,沒有一次是好好吃過飯。
端起桌邊酒杯一飲而盡,“啪”地落下杯子。
熾熱的酒水順著喉嚨落下,化作一股暖流,沁人心脾。
“好酒!”
說罷,舉起筷子大口吃肉。
著實(shí)餓壞了。
酒足飯飽後,李問辰又讓小二開了兩間上房,看向尉家兄妹道:“你們兩個先迴房間休息。”
等人走後。
包廂內(nèi),僅剩下李問辰和夏景天兩人。
“敢問閣下,可是李問辰,二公子?”
夏景天神情忐忑,右手不自覺放在身後,靈氣匯聚。
對他來說,騙吃騙喝無所謂,可要是敢假冒公子名頭,為了維護(hù)王府尊嚴(yán),他可是會殺人的。
李問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反問道:“夏護(hù)衛(wèi)難道認(rèn)不出我來了嗎?”
答非所問。
夏景天目光暗沉,道:“請恕在下眼拙,二公子遠(yuǎn)在國都,閣下究竟是何人?膽敢冒充王府公子,可是殺頭重罪。”
一瞬間。
凝流境後期實(shí)力顯露無疑,李問辰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強(qiáng)烈氣息鎖定,隻要稍有不慎,等待他的便是致命一擊。
見此,李問辰笑道:“夏護(hù)衛(wèi),可還記得今年初春,你與那秋侍女在池塘邊采蓮弄花?”
話落。
夏景天臉色瞬變。
這件事他從未對外人說過,除了他和秋清姑娘兩人外,知道此事的,也就隻有那晚醉酒歸來的二公子。
難道說,此人當(dāng)真是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