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晴的驚唿還在煉丹房迴蕩，那顆懸浮在造化鼎上方的青紋丹突然迸發出刺目光芒。陸小川眼睜睜看著丹藥表麵浮現出曼德博集的無限紋路，那是他昨夜用分形幾何改良丹訣時留下的隱患。


    \"快啟動隔離陣！\"狗頭人器靈從鼎口探出半個身子，狗爪急得直拍鼎沿。它那身青銅鎧甲叮當作響，混著英文的怪叫在丹房裏炸開：\"holy shit！你往丹紋裏刻迭代公式？\"


    陸小川抓著華為手機的手都在顫抖，屏幕上還顯示著昨晚設計的洛倫茲吸引子模型。他分明記得隻是用混沌理論優化藥性平衡，誰知在最後收丹時鬼使神差地加了個無限遞歸符。


    轟！


    第一顆丹藥分裂成兩顆的瞬間，整座丹房的靈氣濃度暴漲三倍。沐晚晴劍指掐訣，霜月劍化作寒光凜冽的圓環將丹藥困在中央。然而那些分形丹就像被放大鏡聚焦的螞蟻，每顆都在以2的n次方瘋狂增殖。


    \"這他娘是癌細胞成精了吧？\"陸小川被逼到牆角，後背緊貼著刻滿防火符咒的牆壁。他的白大褂上沾滿丹灰，那是三分鍾前試圖用物理手段阻止分裂時留下的痕跡。


    狗頭人器靈突然甩出條青銅鎖鏈捆住他手腕：\"快算停止條件！分形迭代必須要有終止參數！\"它另一隻爪子瘋狂翻動著憑空出現的《分形幾何從入門到入土》，書頁間掉出張泛黃的草稿紙，赫然是某位前輩穿越者留下的柯西不等式。


    陸小川突然想起什麼，抄起手機對著漫天飛舞的丹藥打開相機。鴻蒙係統的ar識別功能瞬間將整個空間網格化，每一顆丹藥都被標注著迭代次數和體積參數。


    \"所有分形丹的豪斯多夫維數都超過2.58了！\"他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額頭冷汗滴在發燙的屏幕上，\"再這麼下去整個空間都會被謝爾賓斯基金字塔填滿！\"


    仿佛為了印證這句話，距離最近的丹藥突然坍縮成無數八麵體。沐晚晴的劍圈應聲碎裂，霜月劍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那些閃著青光的幾何體如同活過來的俄羅斯方塊，開始沿著傅裏葉變換的軌跡填塞每寸空間。


    \"用逆推法！\"狗頭人器靈突然扯下頸間銅錢砸向鼎身，迸發的火花在空中組成分形樹的枝椏，\"把初始參數改成阿列夫零！讓它們自己突破遞歸極限！\"


    陸小川在手機計算器上飛快輸入公式的手指突然頓住。他想起大三那年蹭過的數學講座，那個地中海教授說過分形維度突破臨界值的瞬間......


    \"師姐快退！\"他猛地撲向正在結印的沐晚晴。兩人撞破窗戶摔進藥圃的瞬間，身後的丹房響起令人牙酸的碎裂聲。數百顆分形丹在達到康托爾集的不可數無窮時，終於觸發空間自身的排異反應。


    漫天青光化作飄散的斐波那契螺旋，那些完美複製的丹藥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在維度自洽的規則下層層消解。陸小川趴在泥地裏，看著最後一絲青光掠過沐晚晴發間的冰晶步搖，在她脖頸後投射出若隱若現的二進製編碼。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沐晚晴拍開他仍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耳尖泛起的紅暈不知是羞是怒。她道袍上沾滿七色堇的花瓣，那是被氣浪掀飛的靈植。


    狗頭人器靈從廢墟裏扒拉出半塊丹爐殘片，上麵密密麻麻刻著微積分公式：\"第七個穿越者留下的《分形安全守則》第3條——永遠不要在封閉空間測試曼德博集。\"它突然用爪子捂住嘴，兩顆電子眼瘋狂閃爍。


    陸小川的華為手機突然震動，電量在跌破1%時彈出預警彈窗。他瞥見那個熟悉的倒計時——距離沐晚晴心口條形碼顯示的世界湮滅，還剩71年3天14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