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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李曉明閑來無事,正和孫文宇等人在營帳裏做沙盤玩,
眼看該吃晌午飯的時候的,卻被劉胤請去議事,
原來叛軍的情況,果然如李曉明所料那般,正在全力製造船筏,準(zhǔn)備渡河決戰(zhàn)了。
而且驚悉秦州方向,居然又向此處增兵萬餘,目前叛軍數(shù)量竟已超過三萬。
而匈奴這邊卻無處求援,隻能靠現(xiàn)有兵力硬扛。
在此情況下,路鬆多仍然要堅守渭河防線,言語上處處攻擊與之唱反調(diào)的李曉明。
劉胤十分焦慮不安,又向李曉明征求意見。
李曉明思忖片刻,開口說道:“殿下,當(dāng)下我軍最大的困境是兵力不足,
敵人若是三萬餘人一起渡河攻來,我軍與叛軍硬碰硬,心是敗多勝少的局麵,
就算僥幸擊退叛軍,也必是傷亡慘重,後繼無力。
因此,我軍首要目的,應(yīng)該是最大程度地殺傷敵軍,
使其大量減員,逐漸與我軍縮短軍力差距,盡量避免與敵硬碰,
必要時,可放棄渭河防線。”
此言一出,不僅劉胤震驚,路鬆多更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殿下,萬不可相信這廝的鬼話,
我軍能與叛軍對峙,全靠有渭河天險阻隔,若是輕易放棄了渭河防線,
憑咱們這點人,再想將敵軍趕迴南岸,那是萬萬不能了,
正是‘一日縱敵,萬世之患’,請殿下立即將此人趕出中軍,免其惑亂軍心。”
劉胤也皺眉道:“陳將軍,放棄渭河之說,是否草率了?”
李曉明輕蔑一笑,上前與路鬆多爭辯道:“為將者,需知天時,明地利,
如今優(yōu)勢皆在叛軍,豈能諱疾忌醫(yī),不讓人說話?
況且我所說的放棄渭河防線,是充分利用北岸地利優(yōu)勢,層層殲敵後再全軍退卻,
哪裏就一下子將敵軍放進(jìn)來了?”
路鬆多怒道:“你懂個屁,八百裏秦川無險可據(jù),
昔日韓信隻帶十萬人攻入關(guān)中,從西打到東,又從東打到西,從南打到北,又從北打到南,
幾乎是一路平推,將關(guān)中打了幾遍,
我問你,你放棄了渭河,打算讓大軍退卻到哪裏?哪裏又能守得住?”
李曉明笑道:“韓信進(jìn)攻關(guān)中,用的是偷襲加閃電戰(zhàn),
關(guān)中三王兵力分散,軍情傳遞緩慢,才被韓信占了先機,僥幸得手。
與今日之勢實有不同,豈能一概而論?
若照你所說,咱們以一萬人與叛軍三萬多人硬拚,先不說贏麵極小,
即便是僥幸暫時擊退叛軍,但那時我軍都拚光了,殿下成了個光桿,
以後還何以在趙國立足?
況且,敵軍若一而再,再而三地發(fā)動攻勢,你又能抵擋得了多久?”
路鬆多額頭青筋暴起,又要開口吵架。
“唉呀,好了好了......”
劉胤臉上難掩焦躁之色,粗暴地?fù)]手,止住二人爭吵,
向李曉明問道:“陳將軍,以你所言,我軍該如何層層斃敵,又要退卻到哪裏?”
李曉明清了清嗓子,背負(fù)雙手,立於大帳中間,正要說話,
忽然想起一事,對眾人說道,諸位稍等片刻,說著掀開門簾奔出了營帳。
路鬆多譏笑道:“這家夥隻會大言欺人,說不出個究竟來,
殿下,需防著他臨陣脫逃。”
劉胤瞅了路鬆多一眼,說道:“沒事......”
正說著呢,隻見外麵守門的侍衛(wèi)掀開簾子,李曉明搬著一個大木盤子走進(jìn)了營帳。
李曉明將手中之物小心地放到地上,眾人都好奇地聚攏過來,看他那物件。
隻見木盤之下,一條河流橫貫東西,南岸平坦多林,北岸狹窄,背靠黃土臺塬。
還有草人示以兵卒,儼然正是現(xiàn)在兩軍對壘的戰(zhàn)場地形。
劉胤眉頭舒展,笑道:“賢弟這件東西做的倒精致,大家看著這個商議用兵之事,正是事半功倍。”
就連路鬆多都目露詫異之色,一個勁地盯著沙盤研究。
李曉明手裏拿著根小棍,向眾人道:“此物名為沙盤,是按照目前兩軍對峙之地的實際地形,縮小而成,
我便以此物,為各位推演如何排兵布陣,層層殲敵。”
劉胤直感新奇,急道:“賢弟試言之。”
李曉明向劉胤拱手一揖,手拿小棍指向渭河之中,
向眾人說道:“我軍應(yīng)布置三道防線,層層攔截,
第一道防線,是趁敵軍進(jìn)攻之初,乘船筏剛下水之時,
我軍先發(fā)製人,乘坐木筏先渡過渭河,在南邊近岸處,給予叛軍迎頭痛擊,
此戰(zhàn)隻以弓箭傷敵,不與敵肉搏,
一旦敵軍反應(yīng)過來,集中弓箭手與我軍對射之際,
我軍就應(yīng)當(dāng)果斷後撤,以避免傷亡,
待到敵人及近,再以箭雨覆蓋,再果斷後撤,如此集中攻擊數(shù)波,可大量殺傷敵軍。”
李曉明又將手中小棍指向岸邊,向眾人說道:“第二道防線,是在岸邊設(shè)土牆、壁壘以拒敵,
咱們提前將北岸東西兩端,挖上數(shù)十道壕溝,引渭河之水進(jìn)來,
使兩端數(shù)裏之地皆泥濘不堪,隻留中間一塊可登陸的河岸淨(jìng)土,
試想這個季節(jié),敵兵誰想弄得一身泥濘?
其必然是從中間蜂擁而至,我軍正好集中弓箭手大量殺傷敵人,
待到敵軍大量登陸,我軍要與之肉搏之際,再果斷放棄岸邊防線,全軍退卻。
第三道防線,是在後方的黃土臺塬之上,
全軍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後撤至北麵的黃土臺塬之上,一部分撤至黃土峽穀之內(nèi)埋伏。
敵軍若要繼續(xù)前進(jìn),
要麼翻越黃土臺塬,此舉難度不下於攻城,我軍居高臨下,必能重創(chuàng)敵軍。
敵軍若進(jìn)入黃土峽穀,則其優(yōu)勢兵力無法在峽穀內(nèi)展開,
我軍伏兵四起,以弓箭為主,也能重創(chuàng)敵軍。
敵軍經(jīng)這三道防線的打擊,必然死傷慘重。”
營帳內(nèi)的諸將,聽完李曉明的三道防線策略,都露出欣喜之色,有人不禁暗暗點頭讚許。
路鬆多盯著李曉明,雙眼之中,已經(jīng)露出幾絲不自信的神色,
但仍然刁難道:“如你所說,固然有可取之處,但我軍必竟兵少,
雖經(jīng)這三道防線攔截,但敵軍之?dāng)?shù)量,肯定仍然遠(yuǎn)在我軍之上,此時渭河防線已丟,
若隻據(jù)守黃土臺塬和峽穀,恐怕早晚被叛軍攻破。
到那時,你又如之奈何?”
李曉明笑道:“嘿嘿,路鬆多將軍,你連自已的地形優(yōu)勢都不知道麼?
咱們北岸河灘狹窄,兩端又已提前挖上壕溝,引水破壞,
中間這一塊地方,根本就容納不下叛軍的三萬多人,
咱們在黃土臺塬之上與叛軍對峙之時,
叛軍估計至少有一半人,仍然在河中的木筏之上,無法登陸。
此時正好,將留守新平郡和雍縣的八千守軍全部調(diào)來,
以張春將軍帶著上次的重甲步兵為先鋒,全軍出擊,
這不正是‘半渡而擊’之勢麼?
叛軍的人數(shù)優(yōu)勢將蕩然無存,我料其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