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亮的早。
清晨的微光灑在街道上，驅散了最後一絲黑暗。
街邊的攤販已經開始忙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火氣。
江落沿著青石板路走了約莫兩百米，眼前出現了一個老舊的招牌——老方家羊肉館。
招牌上的漆剝落了不少，可見歲月的痕跡。
卯時剛過半，羊肉館外便聚集了數十人，每個人手裏拿著個刻著數字的小竹牌。
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人湊到江落身前，揚了揚手裏的竹牌，低聲道：“這位公子，排在前麵的號，要不要？”
江落臉色有些古怪，諸天萬界都少不了黃牛啊！
他隨口問道：“要等多久？”
青衫年輕人瞅了眼店門口，剛好有一波客人走了出來，他連忙說道：“不用等，現在就可以進去，半兩銀子就行。”
江落丟過一角碎銀，“我要了！”
青衫年輕人接過碎銀，臉色欣喜，這一塊碎銀足有二兩，他畢恭畢敬雙手遞過竹牌：“您慢用！”
江落拿著竹牌進了店裏，店麵不大，收拾的很幹淨。
他點了份店裏的招牌，瞥了一眼其他人，小店裏用餐的客人，竟然有一小半江湖人。
沒多久，店小二端著大碗羊肉湯、一籠冒著熱氣的羊肉包和一碟清蒸羊肉上桌了。
江落喝了口湯，黑胡椒的香味彌漫口腔，羊肉鮮嫩細膩，入口爽滑，味道確實不錯，店家用了心。
他吃著包子，聽著隔壁桌的江湖客閑聊，很快聽到了自己感興趣的事兒。
旁邊桌一個敦實男子嚼著羊肉，吧唧著嘴道：“應家這幾日到處在城裏尋人，哥幾個知道吧？”
同桌黑衣男子喝了口湯，“聽說是應家主丟了東西。”
“不是應家主。”
敦實男子麵有得色，“是二長老，據說丟了一件很重要的寶物。”
黑衣男子湯都顧不得喝了，“什麼寶物？”
“這我哪知道。”
敦實男子喝了口湯，嘟噥道：“動靜那麼大，肯定是重寶無疑。”
兩人也隻知道些邊角。
江落暗自思忖：“昨晚那人並無殺意，目的應該隻是找東西。我的嫌疑不大，那人還是前來探尋，不放過一絲可能，寶物價值絕對不低。”
江落吃完早點，慢悠悠的在街道上閑逛。
轉了半天，直到太陽高高升起，他確認沒人跟蹤後，走進了一個巷子裏。
巷子深處，有一座不起眼的院子。
江落走到房門前，有節奏的敲了幾下。
一個打扮普普通通，商人模樣的男子打開房門，眼神疑惑：“公子找錯地方了吧？”
江落背著雙手，語氣平靜：“落葉知秋意...”
男子瞳孔一縮，朝門外小心的掃了一眼，低聲道：“大少爺請進...”
千機閣有多種暗號，這首詩對應江落這一輩的江家嫡係，男子從江落的年齡推測出了身份。
江落走進門，四處瞅了瞅，裏麵就是一座尋常小院，布置的普普通通，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
“大少爺隨我來。”
男子關上房門後，引著江落來到一個古井旁，按下了古井邊緣的一塊青石。
古井內壁一側，竟出現了一個狹窄的通道。
江落跟著男子進入通道。
進去以後，豁然開朗，這處空間足有上千個平方，不少人在忙著自己的事兒，井然有序。
男子帶著江落來到最裏麵的一間房，敲響了房門。
一道聲音從裏麵傳出：“進來！”
“大少爺，請！”男子恭敬的說道。
江落走了進去，房間裏一位黑衣男子見到他，連忙行禮：“雲雀見過大少爺！”
“無需多禮。”
江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道明了來意：“我要應家的情報。”
“是！”
雲雀轉身離去，沒多久，他抱著一摞二三十公分厚的資料走了進來。
“這麼多...”
江落有些意外，接過資料，隨意翻了下。
內院管家好男風、四少爺的丫鬟勾搭上了三少爺、三少爺睡了一位旁係族人老婆、林林總總，記載的很詳細...
江落懶得看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問道：“應家前幾日丟了東西，你知道嗎？”
雲雀對此事了然於心，“丟東西的是二長老應天行，根據情報綜合分析，極有可能是一件四階破階之物，具體是何物，屬下不敢妄加猜測。”
江落明白千機瞳不是萬能的，尤其是事關重大的機密，隻能根據一些蛛絲馬跡來推測。
他想起昨晚蒙麵人的詭異，問道：“應家的靈種是什麼？”
雲雀說道：“百紙牽牛！”
“百紙牽牛有一項神通很特殊，可製作出外型與真人無異的紙人，一定程度上不懼刀槍。根據紙張材質，紙人實力又有不同，最高可製作出與神通擁有者同等修為的紙人。”
“這神通有點意思。”
江落點了點頭，問道：“應寒江與應天行是什麼關係？”
雲雀迴道：“他是應天行的獨子。”
江落暗忖：昨晚那個紙人應該就是應天行...
他又問道：“紙人可有限製？”
“有。”
雲雀對應家的神通頗為熟悉：“紙人和神通擁有者有距離限製，這也是此次應天行沒派紙人執行任務的原因。”
“另外，據應家人所言，一個人最多同時擁有三個紙人。我們分析，紙人數量確如應家所言有限製，但這個數字不太可信。”
江落昨晚接觸時，覺得這神通挺詭異，了解後，好像也就那樣。
他接著問道：“劫走寶物之人，可有線索。”
雲雀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有兩個懷疑對象，其一，應家家主。其二，江州林家。”
江落有些驚訝：“林家？”
雲雀道出了林家的嫌疑之處：“應天行丟失的可能是四階破階之物，很多同階破階之物可通用。”
“林家新得四階進階之法，寶物又恰巧從江州而來，林家有下手的動機和實力，我們不確定被搶走的具體是何物，所以這隻是我的猜測。”
“我聯係了江州總部，總部也在暗中調查。”
這麼一說，江落也覺得林家有一定嫌疑，他問道：“應家家主又是怎麼迴事？”
雲雀緩緩說道：“應家家主與二長老應天行一向不和，兩人前後腳跨入宗師境，天賦差不多。去年兩人爭奪家主之位，應家家主因為年齡占了先級，應天行頗有不服。”
“以應家的底蘊，助他們突破宗師差不多是極限。想跨入大宗師境，進化資源還得靠自己。”
“如果應天行率先找到了進化之物，應家家主動手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