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涯言罷,青龍、白虎、朱雀、及玄武堂副堂主各自行至不同隊列前,著手進行最後的安排。
微風輕拂,營地中旌旗獵獵作響。
江無涯突然抬眸,像是想起了重要之事,輕聲道:“我來之前,老四還特意囑咐我,讓我在天墟山脈留意下你帶迴的那個地圖。”
“地圖?”
江落一臉納悶,突然想起,“當初猛虎寨那個?”
江無涯點了點頭,“就是那個,老四在幾大皇朝尋覓許久,都沒找到那處位置,隻有天墟山脈還沒找。”
江落感慨著搖頭,“四叔還在找呢?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這事。”
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他關注了一陣後,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後。
畢竟當初幾人隻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地圖上的位置有寶物。
“被老四盯上的東西,不得出結論,他是不會罷手的。”
江落本來打算過兩天去天墟山脈內部看看。
江無涯這一說,他改變了主意,“地圖的事,你吩咐下去了?”
江無涯做事也很謹慎,他壓低聲音:“誰知道是不是真有寶物,等所有人繪製完地圖迴來,我先拿著對比,沒有,再安排尋找之事不遲。”
江落輕聲一笑,目光投向那群被策反之人,“這些人後續你打算怎麼安排?”
“等他們完成這次任務,便馬上將其帶往下一個小鎮。倘若那些人傷亡過大,迴來比對時,容易察覺出端倪。”江無涯目光冰冷。
這群人非愚笨之輩,一兩個隊伍中死的人比四象堂稍多,還說的過去。
四象堂成員常年刻苦訓練,實戰能力遠超他們,生存率高一些很正常。
若傷亡差距過大,恐怕就沒那麼容易糊弄過去了。
江落不禁皺起眉頭,“他們自己隊伍中的情況隱瞞不了,這其中必然會有人察覺,甚至伺機逃跑。”
換位思考,若他加入一個勢力,察覺情況不對,肯定第一時間跑路。
這裏麵絕對有類似他這般心思的“聰明人。”
“事情哪能盡善盡美,發現苗頭,就立刻清理。”江無涯冷聲道。
江落心裏有了主意,手臂上的欺天蠶開始操作了。
片刻後,那些人再看向四象堂成員時,目光不知不覺帶了一分優越感。
江落神不知鬼不覺的操作完,暗道:“這下應該保險了。”
他沒篡改這些人的記憶,隻是給他們安插了一層新的身份,並配上了相應的經曆。
大致可造成的結果是:他們會對自己核心種子的身份深信不疑,同時心裏會覺得欠大少爺的恩情還不完。
尋找地圖的任務,也順理成章的交給了這些人。
幾位堂主安排妥當後,數百武者魚貫而出,駐地都變得空曠了不少。
江落在四象堂閑著沒事,便來到落霞鎮西側的自由交易市場。
自由交易市場由大炎皇朝設立。
任何人支付攤位費,都可在這擺攤。
從山脈中帶出的妖獸、藥材等資源,大多數被各大勢力商會收購。
也有一些人想賺的更多,自己出來擺攤。
另有一些用途未明之物,有人會拿出來在地攤高價售賣。
撿漏的心思人人有,買的人想撿大便宜,賣家也想宰肥羊。
江落來到時,市場裏熱鬧非凡。
一條長長的街道兩側,被劃分成一個個小格子。
如他一般前來湊熱鬧的人不少。
街道上人頭攢動,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武者在普通人麵前會端著。
在同類麵前,一位位擺攤的武者叫賣的很自然。
江落放眼望去,三階宗師隨處可見,四階大宗師也有不少。
他甚至還看到兩個收斂氣息的武王,隱匿在人群中。
“這位公子,地上的血玉剛從大墓裏挖出,那大墓陣法密布,絕非尋常強者所留。”
一位攤主目光灼灼看著江落,指著攤位信誓旦旦說道。
江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數塊大小不一的玉石整齊擺成一列,血紅如雞冠,還真有些玄妙的味道在裏麵。
攤主的話,吸引了幾個路過之人注意。
一位錦衣公子蹲下身,掃了一眼血玉,語帶懷疑的目視攤主,“你說的當真,此物真是從大墓中挖出?”
攤主微瞇著眼瞥了眼錦衣公子,冷哼一聲:“你看看我這胸口,若非跑的快,人險些就留在那了。”
他捋開自己前胸的衣襟。
胸口上,一道滲著血跡的傷口用白色紗布包紮著,紗布上殘留著暗紅的血跡,似在驗證他說的話。
錦衣公子拿著玉石,左摸摸,右看看,問道:“怎麼賣?”
攤主臉上帶著肉痛的表情,“這血玉我暫沒摸清用途,但絕對是寶物無疑。便宜點處理算了,不分大小,三克地心軟金一塊。”
江落聽到這話,嘴角一抽。
他用洞察之瞳看了一眼,這血玉非自然形成,內部有人工為之的痕跡。
造假手段頗高,常規手段很難看出。
地攤不比那些店鋪,幹的就是一錘子買賣,能忽悠一個是一個。
錦衣公子聽到這話,眉頭皺起,“三克地心軟金一塊,你當我冤大頭呢?”
攤主嘴角斜鉤起,鼻孔都快衝天上去了,嗤笑道:“我還以為是個公子,原來是土鱉。
你當這是什麼地方,第一次來天墟山脈吧?
三克地心軟金很多嗎?沒錢你問什麼!”
攤主顯然是個老鳥,見這錦衣公子衣著不凡,眼神透著清澈的愚蠢,便知道有大魚來了。
這種缺乏曆練的大家族公子,最重麵子,容易被語氣所激。
於是一頓輸出,把嘲諷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你...”
錦衣公子雙拳緊握,他確實剛出門曆練,也是第一次來天墟山脈。
“外界這麼豪橫?”
他有些懷疑人生。
三克地心軟金,他不是掏不起,隻是不確定眼前之物真假,不想花冤枉錢而已。
攤主看著錦衣公子的反應,眼中冒出精光,心怦怦直跳,“還真碰到個有錢的傻子。”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差點讓他氣的跳腳,“蘇小天,你是不是傻,這麼明顯的騙局都能把你帶溝裏。”
江落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過頭去,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妹妹江月。
江月的發型較小時候有所變化,偏好卻沒變。
兩隻衝天辮換成了朝天髻,高高聳立在頭頂,顯得活潑又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