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天雷猶如雨點一般傾瀉下來。
大雷嘈嘈如急雨,小雷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雷小雷落玉盤!
天雷:
“我射,我射,我射,射死你!”
嗡——
第一桿雷光落下的時候,葉瑟的肉身表麵就金光大盛,自動形成一道圓鍾狀的護體罡罩。
所有的雷光能量都轟砸在這金鍾之上。
葉瑟眉頭皺緊,嘴角有鮮血流淌。
這金鍾並非是什麼護體仙法;
隻不過是肉身達到一定境界之後形成的一種身外身,命外命。
也就是說,葉瑟隻是多了一條命,而並非感受不到痛苦和傷害。
更何況。
這金鍾境,葉瑟也隻是剛入初期。
這樣的肉身強度明顯支撐不了太久。
轟!
隨著一道水桶粗細的雷光落下。
葉瑟的金鍾肉身終於崩潰、寸寸龜裂開來,然後徹底爆碎,化作一片金粉星屑,消散於無形。
以葉瑟金鍾初期的境界,金鍾肉身一旦破防,一天之內無法再次形成第二道金鍾肉身。
隨著以後金鍾境界的提升,其強度、持久度,以及恢複力都會有所增幅。
接下來。
葉瑟也隻能以自己的橫練肉身,去抵擋剩餘的天雷。
好在此時的雷劫也已經霍霍的差不多了。
天雷又射了一頓飯的時間,終於精盡雷亡,徹底消散於天際。
而幾乎與此同時。
一股超大範圍的丹香,以有形的漣漪向周圍擴散開來。
原本都已現出原形的胡媚兒,受到這股丹香的滋養,又瞬間迴複了人形。
就連百裏之外,好多已經陷入死寂的靈值,也都起死迴生般的複蘇過來。
此時。
雪山的一個福地處。
沈若菲麵前一口巨大的雪玉棺材。
棺材蓋已經打開,吸收了第三塊青雲晶煞氣的女屍,突然動了一下!
正在修煉中的沈若菲強行打斷修煉,驚喜的撲到女屍身前。
然而。
一陣沁人心脾的丹香拂過。
那女屍便再次陷入死寂。
丹香主生,與女屍自身的主死屍氣相克。
沈若菲美眸中掠過一抹失望的色彩。
……
一天後。
渾身浴血的葉瑟終於睜開雙眼:
“結束了。”
終於結束了這漫長的結丹過程。
雖然隻有短短一天,卻好似煎熬了幾十年。
天道金丹!
重新穿好衣衫。
葉瑟迫不及待用神識內視丹田裏的那顆金丹,無比珍惜。
“嗯……?不對……”
仔細看去。
那顆天道金丹竟然還有幾道陰影,雖然很稀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陰影的存在意味著,這顆金丹依然存有雜質。
如果一顆完美的天道金丹,用100%來量化,那麼這顆金丹的純度已經達到了95%。
這貌似已經是天雷洗滌淨化的極致了啊。
當然。
這裏涉及到一個概率問題。
假如葉瑟再自爆一次金丹,再重新結丹,也有可能結出100%的金丹;但也有可能結出96%、98%或者93%,都不一定。
這讓葉瑟心裏多少有些不爽。
但凡玩遊戲有點強迫癥的玩家,誰不希望能結出100%的純丹。
“很可惜,你這麼做不可能煉出至純金丹,”
一直沉默的沈博,終於開口說話了。
從葉瑟結丹開始,他就一直默默守護,為其護法,
“就算你再刷1萬次,最好也不過是九成九的純度,永遠不可能達到至純。”
葉瑟趕緊拱手求教:
“還請嶽父幫我。”
沈博捋了捋胡須,搖頭道:
“老夫也幫不了你,除非你自己學會‘引雷術’。”
“引雷術?”
葉瑟一怔,“南霆域器宗的功法?!”
他曾在宗門的典籍中偶爾讀到過;
這引雷術是牽動雷霆之力,鍛造法器的一種超絕奧義。
但即便是以煉器著稱的南霆域,都鮮有人懂此妙法。
“你若想學,老夫可以傳你。”
沈博淡淡道。
葉瑟驚喜:
“嶽父你是南域的人?”
沈博點頭:
“你可知,南霆域淩兵?”
葉瑟搖頭。
“南器北丹東禁西劍中算子,你總知道吧?”
“這個我知道。”
葉瑟點頭。
仙界五絕嘛。
先前在東邪皇朝盛宴上,他還吹噓,自己是“禁術仙師”東方道齡的徒弟呢。
“淩兵,就是南霆域‘器術仙師’,煉器一道的天花板。”
沈博解釋道。
“哦。”
葉瑟點頭,不禁又心生疑問,這跟沈博有什麼關係呢?
沈博又指了指自己:
“老夫在南霆域煉器第二,也唯有淩兵敢稱第一;但世人往往隻記得第一,哪會記得第二、第三、第四?
老夫問你,倘若你是老夫,發現自己一生都無法超越第一,你會怎麼做?”
沈博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
當初他放棄南霆域一切,選擇來到北冥域,正是因為在這裏,他的煉器之術無人能超越;
在南霆域他隻能當個老二;可在北冥,他卻可以成為當之無愧的煉器之王!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多年以來,他一直為自己這一選擇沾沾自喜,才故意問葉瑟,期待從對方那裏得到同樣的答案,以證明自己的英明睿智。
然而。
葉瑟卻不加思索,說道:
“為什麼跟別人比?做好自己就行了。”
“……”沈博。
氣氛瞬間變得僵硬。
一陣涼風吹過,證明此時不是靜止畫麵。
“做好自己……”
沈博喃喃細語,似乎有所感悟,深深的歎了口氣,“原來如此……當年菲菲不願接受老夫煉器傳承,反而隻身一人前往東域創立東凰宗,原來是這個原因……”
他一直以為,女兒是出於叛逆;現在想來,真正理解女兒的人,反倒是眼前這個少年,這個他一直瞧不上的“廢物”。
看著他,沈博恍若看到一個男版的沈若菲,
“難怪菲菲會選擇你,物以類聚啊。”
於是,提高音量,
“老夫且問你,當年老夫要傳承菲菲,被她無情拒絕了,你是不是也像她當年那樣拒絕老夫?”
傻子才拒絕呢。
葉瑟趕緊跪倒:
“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哈哈哈哈……”
沈博仰天大笑,“我器宗一脈終有傳人了!”
他將葉瑟扶起來,“你我還以翁婿相稱即可。”
“是,嶽父。”
“老夫定將器宗所有秘術皆傳授於你,老夫雖然超越不了淩兵,但每個人資質條件不同,說不定老夫培養出來的弟子反而超越了他,哈哈哈哈……”
沈博越想越開心。
旋即。
命令胡媚兒炒菜。
翁婿倆把酒言歡。
……
一連十來天。
葉瑟都跟著沈博學習煉器。
葉瑟的煉器天賦一般;
但好在沈博是個好老師,不但有嚴謹的教學體係,還非常懂得言傳身教和因材施教。
而且,很多厲害的煉器奧義都是有口訣的,沈博讓葉瑟先死記硬背下來,慢慢領悟一天,再當場給他演示幾遍,葉瑟就算不能立刻掌握,也學會了十之八九。
……
就這樣。
又過去十來天。
不知不覺間,葉瑟的煉器之術,已經躋身一線行列!
哪怕是以煉器聞名的南霆域,能超過他的人也屈指可數。
……
又過了三天。
夜裏。
沈若菲迴來了。
葉瑟急忙把她拉進東廂房,迫不及待的問道:
“第三塊青雲晶呢?”
“在我這。”
“給我。”
沈若菲乖乖交出。
葉瑟接過一看,頓感失望。
裏麵的雲氣已經跑走了!
如此一來,將來即便湊齊九塊青雲晶,也少了一道雲氣。
“你是找這個吧?”
沈若菲晃動著一個小瓶,“煞氣取出之後,裏麵的雲氣不穩,我就把它存儲到這裏了。”
“太好了!”
葉瑟趕緊接了過來。
沈若菲索性把前麵兩塊青雲晶也都交到葉瑟手裏。
“做什麼?”
葉瑟不解。
“這畢竟是你青雲宗的寶物,還是你收起來穩妥,”
她躺在葉瑟懷裏,“以前咱倆不是夫妻,東西當然在我手裏保險,現在你是我夫君,自然你說的算嘍。”
葉瑟大喜,親了她一口:
“謝謝!”
“拿什麼謝?”
沈若菲咋了眨眼睛。
對呀。
當然得用“愛情動作”來謝!
於是。
兩個人開始探討人生……
探討了一半的時候,沈若菲的臉突然變成胡媚兒!
“草!”
葉瑟驚出一頭冷汗。
瞬間軟了。
“怎麼了,老公?”
沈若菲關切問道。
葉瑟使勁晃了晃頭,看見妻子的臉蛋又恢複了正常,苦笑著道:
“沒事……這兩天可能壓力大……”
這些日子,他都跟沈博在一起,胡媚兒沒有機會騷擾他,卻也時不時在他眼前晃悠,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多少令葉瑟心煩意亂。
“對了……那個胡媚兒到底跟嶽父什麼關係?”
葉瑟忍不住問道。
“她呀,”
沈若菲起身,穿好衣衫,“200多年前,父親外出遊曆,看見一隻狐貍被幾頭狼精追逐,他不想沾染因果,準備繞道避開,不想其中一頭狼精衝他跑來,父親一怒之下,把幾頭狼精全拍死了,從此,那隻狐貍就跟了父親;
妖族向來有以身報恩的傳統,父親就給她一個妾室的名分,但在父親眼裏,她頂多算個寵物,跟那些阿貓阿狗沒什麼區別……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
葉瑟心事重重的搖頭。
一定要想辦法殺了胡媚兒。
本來他隻記得自己看過摸過她,可那天在留影玉簡裏,葉瑟看到自己還親過她,連好多私密部分都親了;這要是讓沈若菲或沈博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他葉瑟本不是拔雕無情的人,但這一次不同,他也是受害者,被媚術蠱惑了。
“睡吧。”
二人相擁,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
葉瑟睜開雙眼,發現沈若菲正看著自己,表情似笑非笑。
“怎麼了?”
葉瑟一臉莫名其妙。
“你昨晚說夢話了。”
沈若菲語氣冰冷!
葉瑟悚然一驚,騰的一下坐起身,昨晚睡得太死,莫非無意中,把胡媚兒的事情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