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去,是想找死麼?”
陸紫涵忍不住譏諷道。
葉瑟慢條斯理:
“洛謹言此人,謹言慎行,好隱忍,說白了就是窩囊。
窩囊廢永遠隻會隱忍,賤命一條還怕死。
但,洛謹言不是廢物。
一個窩囊而不廢物的人,往往會選擇謀定而後動。
所以。
這次宴會,他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探底,摸清咱們的虛實。
咱們隻要反其道而行之,不讓他摸清虛實,那麼他隻會更加忌憚。”
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讓陸紫涵不得不采信,於是點頭:
“好,那你準備一下,三天後啟程!
“好嘞!
葉瑟離去。
……
一天後。
葉瑟收到父親葉雄的來信。
信中提到,葉瑟在中澹域名聲大噪,整個葉家都感到驕傲;
家族也受到了宗門庇護,無人敢惹,洛雲城裏橫著走,連城主都禮敬有加;
紀家和姬家萬分後悔,一直討好葉家,希望複合跟葉家的關係;
父親問他什麼時候迴家看看,什麼時候能帶個媳婦迴來;
父老鄉親們都很想念他,施潤也很想念他……
看完信。
葉瑟長歎一聲。
開始迴信。
如今身居高位,好像什麼都有了,似乎確實應該迴家看看。
富貴不裝逼,猶如錦衣夜行;
修仙不裝逼,我要這修為有何用?
但。
真正要做的事情反而更多了。
他要帶領宗門,一統中澹域;
陸紫涵並不完全信任他,要給她不斷提供情緒價值,換取信任,吃軟飯可是技術活,而且有強大的技術壁壘,軟飯不是你想吃,想吃就能吃;
同時,也要更加刻苦修煉,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不需要整日屈服在陸紫涵的淫威之下;
還有,乾雨萌……那個把短暫一生美好都奉獻給自己的女孩,隻有自己變得更強大了,才能去找她!
當然。
這些事情都不能告訴父親,免得擔心,報喜不報憂。
簡單報完平安之後,在信裏承諾:
不日就會迴家看看。
嗯,不日的時候,就會迴家看看……
兩天後。
一切準備妥當。
葉瑟來找陸紫涵,告知準備啟程。
陸紫涵拍手。
進來一胖一瘦兩位侍女。
“這兩人跟隨我多年,忠心耿耿,我把她倆送給你。”
兩個侍女展示出金丹巔峰期的修為。
葉瑟滿意點頭:
“叫什麼名字呀?”
“賈乃璐。”
胖侍女道。
“皮姬婉!
痩侍女道。
“很好,”
葉瑟再次點頭,“賈乃璐,皮姬婉,本座命你二人現在就去洛雲城葉家,暗中守護,六大派的雜魚敢來我家族鬧事,你們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隻剩四大派了,但紅玉閣和大恆寺還有少許逃走餘孽,以後還是統稱“六大派”。)
“是!
二女領命離去。
陸紫涵微微皺眉:
“你當真要一個人去趕赴皇朝宴會?”
葉瑟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態度堅決。
“算了,”
陸紫涵擺手道,,“還是我陪你走這一趟吧。”
也許真如葉瑟所說,洛謹言不敢把殺他;但如果將他軟禁起來,那對宗門來說,可是一個極大損失。
……
一日後。
“……葉瑟,你這車速還能再快一點嘛?”
蒼穹之上。
一顆青色流星疾速劃過,留下一長串明亮尾跡。
視野拉近。
那是一輛造型古樸大氣的飛輦戰車,堂皇顯赫,嘶吼著衝開大片雲朵,風馳電掣。
“……阿紫姐姐,此處已是東凰域妖獸山脈的領空,車速太快容易遇到三眼神河河蟹怪;而且,也容易扯著蛋。”
葉瑟頗感無奈。
這輛戰舟可是當初他從靈武山一個俘虜長老儲物袋裏搜刮出來的,耗費不少靈石才得以啟動,已經算得上跨域飛車裏麵的翹楚,陸紫涵居然還嫌慢。
自六大派圍攻青雲宗以來。
葉瑟可是發了大財,全身上下的裝備都是各種法寶堆砌出來的。
頭戴束發紫玉冠,腰纏金精嵌玉帶,腳踏厚底蛛皇彩雲靴,身上各處凝心、安神、辟塵、防禦、敏捷等諸般效能的玉佩掛飾,不計其數。
葉瑟故意將飛車開的咆哮轟鳴,卻又戰戰兢兢道:
“阿紫姐姐,我感覺快被甩飛了!
“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
陸紫涵霸氣的從後麵抱緊葉瑟,葉瑟感受到身後一浪一浪的波濤翻滾。
他假裝不會開車,故意把戰舟開的一顫一顫的,顛簸讓陸紫涵的飽滿不停的撞擊他的後背。
真虛服。
這叫肉彈按摩法!
葉瑟喜滋滋的享受著。
陸紫涵終於察覺到了什麼:
“你,是不是想死?”
“嘿嘿嘿!
葉瑟幹笑。
……
再次來到東邪皇朝。
葉陸二人受到最高逼格迎接,洛謹言親率文武百官列隊相迎,一路黃毯,兩邊都是撒花的花童和噴灑露水的宮女。
''洛謹言他親爹要是活過來,估計也就這個待遇了。''
葉瑟心中暗想。
可是。
到了皇宮大殿。
陸紫涵神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這次陪酒的官員跟上次全然不同,皆以武官為主,清一色元嬰中後期修為!
且,好多都是走南闖北、曆經生死戰爭的將軍。
還不知,這大殿之內又隱藏了多少禁製與陣法……
這要是真動起手來。
陸紫涵想要全身而退,易如反掌;但要確保葉瑟萬無一失,難!
可她觀葉瑟似乎毫不介意,依舊談笑風生,與周圍官員頻頻舉杯。
陸紫涵倒也心安不少,越在意葉瑟,反倒越不容易淡定。
酒過三巡。
洛謹言舉杯道:
“副宗主以一己之力,戰退六大派,當真少年英雄,不知葉道友師從何處,是否有何奇遇?”
師從何處?
老子師從係統,你聽得懂嗎?
葉瑟微微一笑:
“確有奇遇,隻是那位老人家神出鬼沒,不許我道出名諱,也不許我跟旁人提起有過師徒之緣,還請陛下見諒。”
反正老子主打一個胡謅,你們自己腦補去吧。
洛謹言和曹公公交換了一下眼色,幾乎可以確定,他師父就是那位存在了!
但洛謹言還不死心,進一步試探問道:
“敢問那位前輩,可是複姓東方?”
啪!
葉瑟突然大怒,把玉精酒杯摔的粉碎,指著洛謹言痛罵:
“混賬東西,都說了不準道出名諱!
我師尊姓甚名誰,也是你能提得?
看你一國之君,給你麵子叫你一聲陛下,要是自己心裏沒有逼數,惹惱我師尊,他老人家斷然不介意,給你整個皇族來一場消消樂!”
此言一出。
在場眾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個個心神緊張。
南器北丹東禁西劍中算子。
人的名樹的影。
倘若葉瑟師尊真是禁術仙師,東方道齡,別說剿滅整個東邪皇朝,就算是把整個東凰域掀了,也不過就是他打一個響指的事。
洛謹言麵露尷尬,趕緊賠笑:
“是、是,朕有錯……朕自罰三杯!
葉瑟麵色瞬間緩和下來:
“請恕葉某無禮之罪,隻因此事關係重大,稍有不慎,就是亡族滅種之禍,還請陛下謹言慎行。”
洛謹言忙不迭點頭:
“是、是……是朕有錯在先,絕不敢怪罪葉道友。”
“得罪我沒關係,得罪我師尊……”
葉瑟欲言又止。
洛謹言恍然大悟,趕緊拿出一大堆寶物奉上:
“還請葉道友務必在您師尊麵前美言幾句!
葉瑟眉花眼笑的收下禮物:
“好說、好說。”
然後。
目光又一一掃向在場的武官,
“你們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草!
武官們心裏暗叫倒黴。
但他們敢不表示嗎?
紛紛獻寶!
這次又賺大發了!
葉瑟笑的都合不攏嘴。
看葉瑟那副神神叨叨的樣子,連陸紫涵都有些半信半疑了。
洛謹言心裏多少有些憋屈,本來是探底的,結果反被要挾,訛了自己這麼多東西,好多寶貝都是重寶級的。
唉,暫且隱忍,以圖日後。
……
是夜。
葉陸二人在宗門分院就寢。
兩人大戰一個時辰之後,葉瑟覺察到陸紫涵有點心不在焉,趕緊停下腿上動作,問道:
“怎麼了?”
身為一個資深的軟飯專家,一定要及時發現對方的情緒異樣,做出相應的補償配合。
“你……師尊真是東方道齡?”
陸紫涵猶豫著問道。
東方道齡是哪個逼?
葉瑟聽都沒聽說過,不過,他故作神秘:
“你猜?”
陸紫涵打了他一下,嗔怒道:
“少廢話,快說!
“說啥說?”
“你師尊到底是誰?”
“我師尊不就是你嗎,你是我的老師,幫我啟蒙解鎖了那麼多姿勢,還教會我繩子、蠟燭、鞭子的正確使用方法!
“你到底說不說?”
“不都說了嗎,不能提及名諱!
葉瑟搖頭晃腦,半認真道。
看著對方神情肅穆的樣子,心裏卻暗自好笑,活該!再讓你平時拿繩子綁我、拿蠟燭油滴我。
哪怕是夫妻,也不能一點秘密都沒有。
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來,陸紫涵隻好作罷。
她習慣性的從枕頭底下拿出繩子和皮鞭,可一想到葉瑟可能的身份,又悄悄放了迴去。
算了!
……
於此同時。
皇宮之上。
一道黃影衝天而起,惹得宮中侍衛紛紛出動:
“大膽!”
“什麼人!”
“敢在皇宮地界撒野!”
然而。
那黃影絲毫不予理會,直奔東南方向而去。
侍衛們正要追趕。
“何事?”
侍衛長走了過來。
“有人擅闖皇宮!
侍衛如實稟報。
侍衛長若有所思,皇宮之內皆是禁製,根本無法飛行,除非……
他悚然一驚,厲聲喝道:
“今晚的事,你們誰都沒有看見,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
侍衛離去。
那道黃影飛了很遠,落在一個幽深的山洞前麵,這才露出真麵目——
洛謹言。
他垂頭走進山洞深處,看到一對人影,直接跪倒在地:
“宗主,朕……謹言無能,籠絡中澹域宗門的行動失敗了,還請宗主為我皇朝做主!
前麵站著一個身穿金黃衣衫的女子,聲音清冷:
“是你自己意氣用事,非要挑唆六大派圍攻青雲宗,本次失敗,皆是你個人行為所致;
本宮也不關心你失敗與否,咱們當初的約定是,我東凰宗替你開發''神識秘境'',你把青雲晶給我;
現在,你可以兌現約定了!
洛謹言無比沮喪:
“啟稟宗主,我之所以對付青雲宗,就是想要奪下青雲晶,獻給宗主!
一聽就很扯。
“什麼!”
女子勃然大怒,“敢戲弄本宮!”
啪。
一巴掌抽的洛瑾言口吐鮮血。
“洛謹言,你忘了你的皇位是怎麼來的嗎!”
啪。
又一巴掌。
洛謹言哇哇吐血,帶著哭腔說道:
“啟稟宗主,謹言不敢,那青雲晶本來在紅玉閣手裏,謹言曾與紅玉閣主約定,一旦拿下青雲宗,其分院所有地盤讓與紅玉閣,紅玉閣會以青雲晶作為交換;
沒想到,籌謀萬千,最後反倒給青雲宗做了嫁衣!
“你可以滾了!
女子一巴掌抽出。
當。
洛謹言直接撞碎山洞牆壁,飛了出去。
然後艱難起身,跌跌撞撞離去。
直到其身形遠去。
女子才發出一聲冷笑:
“想看我東凰宗與青雲宗火並?天真!”
沉默片刻,問道,
“虞老,你是神算子臥雛子得意門徒,你且說說看,那陸紫涵原本隻有元嬰中期修為,為何突飛猛進,達到了巔峰期?”
女子身後站著一個老嫗,佝僂著身子,拿出一個玉盤,開始推演。
半晌。
才道:
“天道爐鼎!”
女子一驚:
“難怪!”
然後。
她似乎想通了什麼,麵露一抹詭異的笑容:
“好,這爐鼎和青雲晶,本宮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