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看著眼前的山神廟,陳元虎長刀出鞘,麵色嚴峻:“沒想到還真讓你說中,小心了!”
這種隻在特定時間出現的怪事,陳元虎也是第一次見,他下意識的感覺到這次的麻煩可能不小。
一時間,陳元虎反而慶幸自己帶伊言來了,兩位武師總比一位武師活下來的概率大些。
“嗯,曉得。”伊言也緩緩拔出刀來,眼中躍躍欲試。
嘶~
胯下駿馬發出一聲嘶鳴,啪嗒啪嗒的踩著地麵,卻不敢上前一步,好似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一般,伊言和陳元虎對視一眼,翻身下馬,慢慢靠了過去。
山神廟的大門破破爛爛,甚至有點漏風,伊言將長刀直直插入門縫,猛然向下一砍。
攜帶著巨大力道的長刀落下,隻聽嘭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被切成兩段,這門裏麵是堵上的!
砍壞了裏麵的門閂,伊言一腳踹出,兩扇破舊的大門登時大開,落日的餘暉浸入門扉,照亮了山神廟內的一切。
隨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掉了半個腦袋的山神像,爬滿蜘蛛網的房梁映入眼簾,當然,最顯眼的還是神像前麵站著的七八個滿臉驚色的人。
這些人分為兩批,其中一批三個人一襲黑衣,手握長刀,赫然是那三個失蹤的禁卒。
剩下一批是四個孔武有力的持刀護衛隱隱護著一位妙齡少女。
眾人皆是臉色發白,一副身虛體弱,好似連站都站不穩的模樣。
但在看到伊言身上的製服和他身後的陳元虎後,三位禁卒臉上頓時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校尉大人!您終於來了!”
“我們能活了!能活了!”
聽到這話,一旁的持刀護衛也紛紛鬆了口氣,連忙迎了上來。
陳元虎手握長刀,踏步上前高聲道:“站那別動,發生了什麼,都說出來!”
“是!”一位禁卒停下腳步,當即開口,“在下壬陸,接取驅除兇獸的任務後帶隊前往王家村,任務順利完成,我們看天色尚早就沒有留宿,選擇折返。”
“但在馬上就要離開連雲山時,突然天降暴雨,我們匆忙之間便來到這間破敗的山神廟避雨,誰知道進來之後就出不去了!”
“哦,對了。”說完,禁卒又指向一旁的持刀護衛和少女,“這幾位也是一同來避雨的。”
妙齡少女推開身邊的護衛,對著伊言兩人盈盈行了一禮:“小女子宋清悅,此次來連雲城省親,承蒙兩位大人搭救,感激不盡!”
陳元虎不答,隻是看向三位禁卒,冷哼一聲:“這麼大一個山神廟,來的時候沒有,走的時候有了,你們怎麼敢亂鑽的?”
“以後長個心眼,走!”
三位禁卒隻是低頭聽訓,也不敢還嘴,聽到最後一句話,連忙點頭稱是,轉去神像後麵拉馬。
當時雨下的太大,山神廟內空間又不小,因此馬匹都被拉了進來,溫馴的吃著僅剩最後一點的草料,雖然餓了兩天有些消瘦,但好歹比跑來的快。
三位禁卒紛紛翻身上馬,那位叫宋清悅的小姐更是上了馬車,隻不過馬車就一輛,除了駕車的護衛外,其餘三個護衛就隻能步行。
一行人出了山神廟,趁著夕陽最後的餘暉,急急忙忙的向山下趕去。
一路急行,隨著天色逐漸黯淡下來,跟在馬車後麵的三位護衛哪怕是輪換了幾次,也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禁卒胯下的馬更是都快口吐白沫。
陳元虎也看出他們這些人剛從那怪地方跑出來,身體狀況堪憂,隻得勒住駿馬下令道:“原地休息!”
聽到這句話,幾乎所有人都大鬆了一口氣,車馬停下,一時間空氣中滿是急促的喘息聲。
馬車上,宋清悅掀開車簾,走下馬車,手帕捂著嘴,臉色慘白的虛弱道:“抱…抱歉,車馬太顛,我去…吐一下……”
見陳元虎點了點頭,宋清悅這才走到樹邊,彎著腰吐了出來。
宋清悅臉上恢複了一絲血色,剛想起身迴來,但在她抬起頭後,剛剛恢複的一絲血色頓時消失無蹤。
她指著不遠處,聲音顫抖:“山…山……”
陳元虎臉色一變,立即飛身撲了過去,然而當他走到宋清悅所在的位置時,同樣臉色大變,說出了宋清悅沒說出來的名字。
“山神廟!”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打了個寒噤,原本因為休息而舒緩下來的氣氛瞬間緊了起來!
伊言等人快步上前,果不其然,蜿蜒的山路前,一座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山神廟佇立。
唯一不同的是,這座山神廟不在路邊,而是大門敞開,橫在山路中央,宛如一隻張開大嘴,等待獵物上門的兇獸。
看著眼前的山神廟,眾人無言,隻是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宋清悅發白的指尖緊緊扣著樹皮,有些艱難的開口:“我們……能出去嗎?”
“能!”陳元虎斬釘截鐵打斷道,“哪有什麼妖魔鬼怪,所有人準備,一會運起氣血,直接強行衝過去!”
“我倒要看看,誰他媽敢攔朝廷命官的路!!”
一位成名已久的武師說話顯然分量十足,陳元虎篤定的語氣讓眾人沉重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但很快,一位禁卒就反應過來:“校尉大人,這廟裏古怪,我們待了不過兩天,就好像七八天沒吃飯一樣,實在激發不出來氣血了。”
“是啊……”
一旁四位持刀護衛更是如此,他們還比不上禁卒,又是硬生生跑過來的,現在還能站著都算是厲害了。
陳元虎聞言不由得一愣,倒是一旁的宋清悅目光變得堅定起來,她扯碎繁複礙事的裙子,快步跑到了馬車上,解開了馬身上的束縛:“殺馬,吃肉!”
說完,她又轉身進入馬車,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打開,裏麵赫然是兩枚淡紅色的丹丸:“再加上小女子的兩枚氣血丹,夠嗎?”
幾位禁卒眼前一亮:“若是這樣一來,我們倒是能恢複大半氣血,隻不過……”
宋清悅搖了搖頭:“現在是生死關頭,哪裏還顧得上其他,小女子隻想活下來。”
說完,宋清悅又從馬車車廂中取出一個小匣子,打開後裏麵滿是珠寶首飾:“這原本是小女子的嫁妝,一支少說價值百兩,還望諸位不要拋下我,若是迴到連雲城,還有千兩白銀奉上!”
看著遞到眼前的珠寶,禁卒們一個個連忙擺手:“宋姑娘,你太客氣了,我們可是禁卒,保護你們是職責所在!”
“對啊對啊,宋姑娘大義,這我們實在不能收!”
雖然禁卒們一再推脫,但大部分武者都缺錢,哪怕是對於禁卒來說,百兩銀子也是近一年的俸祿。
看著眼前的珠寶,禁卒們一個個暗搓搓的流口水,就差把“我想要”三個字貼臉上了。
見禁卒們都不敢拿,宋清悅挑出匣子裏最大和次大的兩顆東珠,轉身走到陳元虎和伊言麵前奉上:“這次能否突圍,全仰仗兩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