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洞窟後，伊言看到了昏黃的燭光，兩個中年男人趴在地上，那堆滿肉的門板就在他們麵前，而在門板上，一隻體型堪比猛虎的狗正大口大口的吞咽著肉塊。


    這隻狗眼睛通紅，頭上結著厚厚的肉繭，牙齒如鐵鉤，爪子如尖錐，一口啃下，那剛煮好的肉上都泛起腐臭之色。


    秦雲逸低聲道：“這屍犬已經有了邪性，你有煞氣護體，其餘我不多說，唯獨要小心它瀕死時的那一口氣。”


    “人死後都會在嘴裏含著最後一口氣，名為殃氣，這東西最髒最毒，屍犬吃下的屍體無數，肚子裏堆積的殃氣絕對不在少數。”


    殃氣之陰毒，從“遭殃”二字就可見一斑，伊言點了點頭，持刀而出。


    “汪！”


    伊言完全沒有掩飾身形，察覺到一股浩瀚的兇煞之氣撲麵而來，屍犬陡然一個激靈，叫了出來。


    兩個趴在地上的人見到伊言居然敢衝撞山神，頓時紅著眼睛爬了起來，向著伊言撲了過去。


    伊言一腳踹出，一人直接倒飛而出，連帶著身後的人一起砸飛，兩個人前胸貼後背的撞在牆壁上，第一個人前胸開花饅頭似的爆開，第二個人胸膛被壓得隻剩一指寬，骨茬混合著內髒肉糜似的從嘴裏吐了出來。


    死了。


    緊接著，那纏繞著黑紅煞氣的陌刀就已經到了屍犬眼前。


    屍犬好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健壯如同牛犢的四肢奮力一撐，一頭直向伊言撞來。


    並非是屍犬找死，而是這屍犬一開始吃屍體，必然是先吃地裏埋的死人。


    死人都裝在棺材裏，開罐即食，但狗沒腦子，不會開棺材，所以就會拿頭去撞，直到將棺材撞碎。


    也因此，屍犬最硬最強的地方，就在於自己的腦袋。


    尤其是成了氣候的屍犬，哪怕是鑌鐵打造的重盾，都能一頭撞斷！


    曾經撞死過無數敢於捕獵它的人，屍犬此刻就以絕對自信的心態撞向伊言刀鋒！


    噗嗤！


    陌刀劈下，屍犬腦袋頓時如同熱刀切黃油般裂了兩半，兩隻猩紅狗眼一左一右，滿是茫然。


    狗腦袋是硬沒錯，但伊言刀上裹著的煞氣也不是吃素的。


    狗以吃屍體茍活至今，伊言以製造屍體凝煞，兩者對比之下，屍犬一招橫死當場就顯得理所當然。


    記得秦雲逸的話，伊言砍死屍犬，身形急速後退，果不其然，在伊言後退的那一刻，屍犬那堪比老虎的身體如同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瘋狂縮小，與此同時，一團東西從殘破的氣管中噴了出來。


    伊言看不懂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從吐出的大量肉糜可以分辨，那是一張胃，屍犬的胃居然硬生生的從喉嚨裏擠了出來！


    而後，那塊巴掌大小的胃開始膨脹，最後撐的大大的，胃部的褶子勾勒出一張張扭曲痛苦的人臉。


    “嗚嗚嗚……”


    好似鬼哭的聲音響起，一抹濃綠色的氣體從一張張人嘴中吐了出來。


    伊言自忖一路走來見過的妖魔鬼怪也夠多了，但像是眼前人麵犬這麼怪異、畸形、惡心的存在，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日出東方，紫氣洋洋，靈符天賜，普掃不祥……提怪遍天逢曆世，破瘟用歲吃金剛，驅邪退煞，赦！”


    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秦雲逸當即甩出一張符籙，伴隨著咒語念動，那股濃綠色的氣體當即燃燒起來，痛苦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洞穴。


    足足十個唿吸後，才消散的幹幹淨淨。


    在秦雲逸取出青銅方盒收集那氣體燃燒後的殘餘物時，係統提示音也已經在伊言耳邊響起。


    【擊殺靈境妖魔，是否吞噬？】


    【吞噬靈境妖魔成功，獲得“吐氣如劍（藍）”、“怨氣（藍）”*10】


    將怨氣凝煉成煞氣貼在身上，伊言仔細感知自己獲得的新天賦。


    吐氣如劍，天賦如其名，就是能強化吐出去的一口氣，普通的氣如勁風撲麵，要是再加點血氣、煞氣，那威力還會大幅提升。


    然而，還沒等伊言找機會試試新天賦，秦雲逸卻突然出現，緊緊盯著伊言開口問道：“你……你剛才用的除了煞氣，還有什麼？”


    “那東西……那東西是氣血對嗎？！純粹的武道迫發，氣血離體？”


    沒想到秦雲逸突然問這個問題，伊言有些訝然：“沒錯，是氣血。”


    為了證明，伊言還順手散出幾縷氣血來。


    看到這脫離肉身的氣血，秦雲逸滿臉興奮之色，喃喃道：“真有路，武道居然真的還有路可以走！”


    這幾天秦雲逸一直在留意伊言身上的煞氣，包括對付屍犬他沒怎麼出手，就是為了看看伊言對於煞氣的掌控程度到底有多精細，以防萬一。


    但沒想到也正是這仔細觀察，卻讓他發現了伊言居然能做到氣血離體！


    這是先天大宗師都做不到的，伊言的武道修為已經到達了一個前無古人的境界！


    伊言看著眼前興奮無比，思考著什麼的秦雲逸，隻感到一絲奇怪，作為世家血脈，秦雲逸在見到自己能掌控大量煞氣的時候都沒這麼失態過，反而是血脈修士人人瞧不起的武道讓他如此上心。


    “秦前輩……”


    聽到伊言的聲音，秦雲逸反應過來，但依舊難以掩飾臉上喜色，連忙道：“不，不用叫我前輩，你開創武道境界，足以稱得上天下武者之師，這句前輩我實在當不得。”


    “不如說，你一人解決了困擾天下武者千年之難題，我應該稱你為前輩才對！”


    啊這……


    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這位秦前輩居然這麼灑脫，居然轉頭就能稱唿前一秒的晚輩為前輩。


    雖說達者為先，但正常情況下不靠著資曆倚老賣老的人又有多少？


    知行合一，想做到這點太難了，尤其是在這個看實力和血脈的世界。


    伊言連連擺手：“前輩實在不敢當……”


    一番討論，從洞穴內走到外界後，兩人才圈定了稱唿，幹脆同輩相交。


    秦雲逸甩出幾張紙人，命令它們收集屍體，統一焚化，隨後看向伊言，激動問道：“伊兄，不知武道新境界是如何突破？相較於先天大宗師有何變化……”


    一連問了數個問題，秦雲逸又從袖袍裏取出一本泛黃古籍：“此事關乎到境界奧秘，我必然不會白聽，這《經世》書內有我遊曆炎國各地整理的奇門異術、離散古籍等，包羅萬象，你可盡情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