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也一直認為他隻是個會講道理的迂腐老頭。”
而到了如今!
再迴想起往昔的一幕幕。
寧玄所講述傳授的那些東西。
寧長安竟會有一種驚悚感覺!
該如何去形容呢?
他或許是天才!
不可一世,橫推古今的妖孽!
可在天才之上,還有什麼?
那就是天!
而寧玄,就是那片天!
它似乎什麼都沒做,因為根本就不需要。
可天一直掌握著一切!
注視著一切!
再妖孽的天才,也有死亡的那天。
天才或許會一批批的換掉。
但注釋統禦一切的天!
卻永恆存在!
兩人對視一眼。
眸光都有些變化。
不同的是寧長安的目光帶著憤恨和怒意,還有一絲驚異與懼色。
而寧缺更多是迷惘與茫然……
他又想起了之前寧玄所說的一切。
什麼都是必然的。
插手得越多,錯的越多。
世界就應是弱肉強食的循環(huán)下去,那是道,無人可忤逆的道!
不管你怎樣去對抗它, 怎樣去阻攔它。
一切都是徒然。
白費力氣。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或許是這個話題太過沉重。
以他們如今的修為,第六感竟也隱約有些不安。
小時候看寧玄隻是個白發(fā)老頭。
從其身上感受到的隻有平和寧靜。
可隨年齡增長。
就會越發(fā)感到驚悚……
因為寧玄根本就不像是人!
……
“他的修為你有探查過嗎?”
寧長安忽然開口。
“沒有。”
寧缺如實道。
“其餘十一個域王,都在向他上供……”
“寧玄老賊,絕不會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寧長安眉頭皺得更深了。
畢竟他的最大目的,除了複活武姬,就是滅殺寧玄。
可複活武姬現在遙遙無期。
滅殺寧玄更是如蛾撲火……
或是從小就受寧玄影響,寧家的這幾個孩子性格都較為冷靜。
極善於思考問題。
他們的一時衝動惱怒,其實放在普通修士當中,都足以算得上罕見了。
“你不是覺醒了嗎?”
寧缺目光跳過寧長安。
望向了洞穴裏麵。
一口冰棺中。
儲放著一具絕美女子。
她臉頰紅潤,吹彈可破。
十分安詳。
看上去好似才剛睡醒般。
“覺醒的人,不是應舍棄一切嗎?”
寧缺自言自語道。
“別打她主意。”
寧長安眼神一冷。
起身擋下寧缺目光。
又將武姬冰棺換了個地方。
從血脈上來說。
他應是寧缺的親爺爺。
而武姬也是寧缺長輩。
可正如寧長安自己所說,覺醒真我的人,自然應該舍棄一切。
那麼也就包括了輩分這種腐朽不堪的陳年破禮。
因此他也未將寧缺當個後輩對待。
而寧缺……
也從未將他視作爺爺。
“武姬不同,她就是我。”
寧長安解釋了一句。
似乎又感覺沒有那個必要。
目光不善望向寧缺。
“你應該不會太愚蠢,以後不許再接近她。”
“一具死屍罷了。”
寧缺冷漠道。
“閉嘴!”
“武姬不是屍體,我很快就能……哼!”
寧長安情緒一下變得激動。
又猛地住嘴。
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戾氣。
卻不是對著寧缺。
而是遙望寧城方向。
“老不死的,當初你明明可以救人,卻不救。”
“如今,我倒是偏偏要讓人有人不能救!”
寧長安嘴角露出癲狂的冷笑!
“你要做什麼……”
寧缺心頭一跳。
有種不祥預感。
寧長安給他的感覺,就好像精神分裂!
跟個瘋子一般。
可事實上,在別人眼中,他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嗬嗬,我已研出了一種秘術。”
“可借用木人之體,迅速轉移去到任何地方。”
“無論是陣法也好,結境也罷,都不能阻止我。”
“隻要有木人還在,我就能隨時去另一個地方。”
寧長安平靜道。
在秘術、天賦等方麵。
他向來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說是萬年難得一見也絲毫不為過。
身懷大夢至尊體的他,可於夢境中悟道獲取傳承。
寧長安在知識方麵的儲量,恐怕如今整個三千凡域也幾乎無人可比。
接受了這麼多傳承的他,自身造詣自然也是十分誇張。
而更恐怖的是。
不僅寧長安是個十全十能沒有短板缺陷的妖孽!
隨著他的修為增長。
後麵所能獲得的傳承還會更加恐怖!
這樣一個怪物,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能成長到何等地步。
也絕不會有人想與之為敵!
“是嗎?”
寧缺隨意應答了一聲。
“那你打算怎麼做?”
看似漠不關心。
眼底卻驟然一縮。
木人?
似乎是寧長安創(chuàng)出的秘術。
數量不知到底有多少。
寧長安卻可以借此傳送到任何一個木人所在之地……
無疑!
這是個很不好的消息。
畢竟如此情況下,寧長安幾乎不是說等於殺不死了?
誰也不知道他的那些木人遍布了多少地方。
他不就可以隨時逃跑了嗎?
而更為恐怖的是……
寧長安既然大方的將這隱秘消息告訴了他。
豈不是說這樣的手段他還有很多很多?
寧缺可不認為他與寧長安已熟悉到了那種地步!
這隻能說明……
寧長安的其餘手段太多太多!
多到根本不介意告訴他這一兩個!
寧缺不由得有些手腳冰涼。
虧他之前還想著直接來殺了寧長安。
死他倒是不怕。
可他還有個十二歲的弟弟啊……
那孩子才十二歲。
有著他這樣一個殺害父母的哥哥,他的以後又該怎麼走?
寧缺再次迷惘了。
之前沒想太多,隻想著保全弟弟的性命。
可這樣做後……
結果是什麼呢?
寧天活著,後麵的日子會是怎樣?
寧缺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因寧長安的什麼秘術。
而是因寧天的處境未來!
想一想,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他該如何去承受那些?
這一切的痛苦又是他造成的嗎?
他明明隻是想著保護好寧天,承受著一切!!!
可為什麼會這樣……
若是他沒有選擇向父親出手!
而是袖手旁觀?
寧登嶽會殺了寧長明一家?
會嗎?
如果他不出手,就寧登峰一個聖境,怎麼可能殺得了寧長明!
到時直接將一切解釋清楚不就行了嗎?
弟弟哪怕失去父親!
他這個哥哥還可以陪伴在身邊。
替他遮風擋雨!
但他偏偏選擇的是另一條路啊!
“你怎麼了?”
寧長安皺眉望著痛苦的寧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