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裏,你自然會明白一切。”
“他將會是我們的第三個朋友。”
“那麼現(xiàn)在,就讓我送你去寧城吧。”
“不久的將來,那裏可是會變成一片廢墟。”
寧長安的嘴角翹起。
顯露幾分邪惡味道。
南州各地都遍布有他的木人傀儡。
作為大本營的寧城更不用說了。
根本無人知道裏麵安插了多少。
寧長安隻是揮揮手。
一朵熟悉的食人花破土而出。
一口將寧缺吞下!
轟!
與此同時。
寧城中某個人偶悄無聲息的炸開。
就像茫茫沙漠中的一粒沙子消逝。
根本無人在意。
而寧缺的身影,悄然出現(xiàn)在了寧城中。
熟悉的感覺。
寧缺捂著胸口。
那看似冷漠的外表下。
眼中是幾乎化作實質(zhì)的愧疚。
他早已為當(dāng)年的事後悔。
四年過去了。
小寧天應(yīng)該也快要十六歲了吧。
十六歲啊。
再過幾年,他應(yīng)該就能好好成個家吧?
寧缺眼中的愧疚幾乎化作實質(zhì)。
下雨了呢。
雨水滴在寧缺的臉上。
模糊了他視線。
“小天,原諒我,原諒我……”
鑽心的痛。
幾乎壓得寧缺喘不過氣。
他捂著胸口。
那裏很痛很痛。
都說兄弟連心,不知現(xiàn)在的寧天是否也能感受到呢?
當(dāng)然不能了。
他可是一切的罪惡兇手。
寧缺自嘲的笑。
卻無論如何都是那麼僵硬。
大概是太久沒笑的緣故吧。
麵具戴久了。
誰又知道到底麵具是真的,還是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是真的呢?
“小天,對不起,對不起啊……”
寧缺的聲音在抖動著。
或許是太久沒有迴到這裏。
此刻四周沒有寧長安的監(jiān)視後。
他的情緒有些失控。
他或許明白了,寧玄當(dāng)初所說的,做得越多,錯得越多。
他總是主導(dǎo)著一切,自以為聰明,什麼都考慮得清楚。
他不想將寧天卷入這場醜陋的家族紛爭。
於是決定以自己的辦法去默默保護(hù)寧天!
可他錯了啊。
寧天是人!
是活生生的人!
哥哥殺了父親、母親,這樣的打擊,對於一個孤兒來說又如何能夠承受呢?
他真的才是最大的愚蠢啊!
從一開始,他就沒將小天放在同一位置上。
他應(yīng)該正視他,試著與他交談並解釋一切。
平等對待!
可他蠢啊。
都說早慧,可其實最最愚蠢的人就是他啊!
為何當(dāng)初,沒能看到認(rèn)清這一點呢?
心口的痛感,越發(fā)清晰!
他已是入聖極限之境!
甚至若是願意,在不可以壓製的情況下,都早已突破聖王!
那會是世上最強(qiáng)最強(qiáng)的絕世存在!
可這樣修為的他。
卻總是感到心口詭異的痛!
無法醫(yī)治也無法痊愈!
寧長安給他看過。
隻是說他根本沒傷。
可隻有寧缺知道,自己每日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可是呢……
這一切本就都是他活該,是他罪有應(yīng)得的不是嗎?
寧缺一手捂著臉。
細(xì)膩的雨水落在他臉上。
一時指縫滿是水珠。
身體上的疼痛未能擊倒他。
可是一想到寧天如今的處境和情況又將是怎樣。
他總會壓抑得窒息!
“就讓我這戴罪之身,替你掃平一切障礙吧。”
“小天……”
“哥哥,永遠(yuǎn)愛你。”
寧缺咳出幾口血。
隨後披著黑袍的身影,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裏,正是他今日要接人的地方。
……
……
正趴在桌上,劍眉冷目的少年!
忽然騰的一聲站起!
“寧天,你在做什麼!”
教導(dǎo)眾人的院師被嚇了一跳。
陰晴不定望著這個十六歲的少年。
“他……是他!”
“他的氣息……”
寧天臉色早已扭曲成一團(tuán)!
他赤紅著眼!
捂著胸口像是追尋某種氣息!
不管不顧衝出了院子。
身後的唿聲絡(luò)繹不絕。
可寧天早已忘卻一切!
有的隻是那個人!
林——缺!
……
……
昔日的寧城,人口不過百萬。
有的隻是三大家族罷了。
而如今的寧城,已擴(kuò)建到數(shù)百倍!
人口足有千萬之眾!
自然的。
也誕生出了新的家族。
姬家!
便是如今寧城的七大家族之一!
所謂七大家族,自是城中最強(qiáng)大的七個勢力!
當(dāng)然,這個強(qiáng)大還要加上個隱句。
因?qū)幊请b有一個天!
那就是寧……
寧,早已超然一切。
是真正的主宰者。
不過主宰之下,自也有劃分差距。
……
姬家內(nèi)。
一場血腥的懲罰正在進(jìn)行。
“你可知錯?”
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
姬家家主冷漠望著身前跪地的人。
那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
他的琵琶骨被洞穿,渾身染滿了血。
早已看不出原本麵貌。
可真正讓人驚悚的,是他的那雙眼睛!
如同惡狼野獸般兇狠!
“知錯?我知何錯?”
“就因為,我不願,像一條狗一樣匍匐,在你們腳下嗎?”
他的嘴唇早就被打爛。
露出陰森白骨。
但他說出的話語,雖一停一頓。
無比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
“大膽!”
啪!
一條鞭子狠狠抽在青年額頭上!
就像枯萎的殘木!
使勁榨過後,依舊能溢出新液!
他渾身一顫!
劇烈的痛苦讓他身體抖動起來!
“你這孽畜,孽畜!”
揮鞭之人怒吼咆哮!
他眼中的沸騰火焰幾乎燃起!
那不僅是生氣,更多的是失望。
揮鞭的中年人,長相竟與跪地青年有著七八分相似!
事實上不止如此。
就連與姬家家主,長相也十分相似。
本來就該如此。
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們還是相親相愛的一族人……
“千水,他的懲罰已經(jīng)夠了。”
是姬家家主,姬萬山在為受傷青年說話。
“是是,家主,是我錯了。”
那揮鞭名叫姬千水的男子,連忙謙卑道歉。
“無妨。”
姬萬山示意無礙。
又皺眉望向跪地的青年。
“姬羽生,你可知錯?”
“哈哈,哈哈哈……”
聞聽刺眼的姬羽生,隻是瘋了般大笑!
何其可笑!
何其可笑!
“……孽畜!”
姬千水還欲再說!
卻被姬萬山止住。
隻能用氣惱的眼神狠狠望向姬羽生。
因為這跪地之人!
正是他的親兒子!
“子不教父之過,家主,這孽畜若還不肯種下奴印,就讓我殺了他罷!”
“家族養(yǎng)育他這麼多年,卻養(yǎng)出一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