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冰棺蒸騰的寒氣如滾滾洪流般洶湧而出,瞬間化作一條巨大的霜龍,在空中盤旋飛舞,發出陣陣嘶吼。那寒氣所過之處,空氣都仿佛被凍結,形成一片片晶瑩的冰霜。
初代劍種緩緩地從棺中起身,他的身體周圍彌漫著一層淡淡的白霧,仿佛與那寒氣融為一體。就在他起身的一剎那,整座劍塚的地脈像是突然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劇烈地扭曲起來,發出陣陣沉悶的轟鳴聲。
阿牛驚恐地看著這一幕,手中的木劍“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上。他的褲襠處不知何時被逸散的劍氣撕開了一個破洞,冷風直灌而入,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師父!這……這崽子連鼻孔冒煙的樣子都跟你喝醉時一模一樣。 卑⑴=Y結巴巴地喊道。
“放你娘的屁!”葉塵怒喝一聲,隨手抓起三串糖葫蘆,猛地向初代劍種擲去。那三串糖葫蘆在空中急速旋轉,暗紅色的山楂像是一顆顆燃燒的火焰,帶著淩厲的劍氣,如暴雨般向初代劍種激射而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這些糖渣觸及初代劍種眉心血印的瞬間,竟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一般,迅速凝結成了三百具與葉塵容貌相同的糖人傀儡。這些糖人傀儡整齊劃一地齊聲高誦起議會篡改的《弒神經》——
“逆天者當受千世噬骨之刑!”
小翠身著一襲鮮紅嫁衣,衣袂翻飛,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她手中緊握著誅仙劍,劍氣在她的催動下凝聚成一把巨大的糖勺,橫掃而出,帶著無盡的威勢和怒意,怒吼道:“這等醃臢之物,竟然也敢用少爺的麵容來玷汙!”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糖勺的勺背狠狠地拍碎了前排的糖人,糖人瞬間爆裂開來,糖屑四濺。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議會特製的噬魂符文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猛然暴走。符文的碎片在空中迅速重組,竟然映出了葉塵三百年前大婚的場景。
在畫麵中,新娘身披紅蓋頭,靜靜地站在那裏。然而,當蓋頭被掀開的一剎那,眾人驚愕地發現,蓋頭下的麵容竟然是初代劍種的麵容!
“這是純度無限的幻術……”葉塵的聲音在此時響起,他的玉化左臂泛起一層青光,五指如鉤,猛然插入虛空之中。
“這種程度的幻術,也隻夠演一場三流的苦情戲罷了!”葉塵冷笑道,隨著他的話音,暗金骨髓順著他的指縫逆流而上,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直衝向那幻境中的“新娘”。
隻見那“新娘”突然像是遭受了重創一般,七竅中噴出了大量的糖液,而她身上的嫁衣也在瞬間炸裂開來,化作漫天的紅綾。這些紅綾如同紅色的閃電一般,在空中飛舞,最終觸及到地麵的剎那,整座劍塚都像是被觸動了某個機關一般,轟然塌陷。
隨著劍塚的塌陷,深埋在地脈中的青銅劍輪終於露出了它的真麵目。這劍輪的輪麵上,有著整整三千個凹槽,而在這些凹槽中,流淌的竟然全是葉塵前世劍骨熔煉而成的髓液!
初代劍種突然毫無征兆地抬起手來,動作迅速而果斷,仿佛他已經等待這一刻很久了。隻見他那腐朽的袖袍微微顫動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麵蠢蠢欲動。
下一刻,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從那袖袍中竟然鑽出了一大群噬魂蠱!這些蠱蟲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發出令人作嘔的嗡嗡聲,仿佛它們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初代劍種的聲音在這片嘈雜中顯得格外清晰:“父親……該還債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恨意和怨念,讓人不寒而栗。
蠱蟲們如同接到了命令一般,如潮水般湧向劍輪。然而,就在它們即將觸及劍輪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從劍輪中爆發出來。這股力量猶如熔巖一般熾熱,將那些蠱蟲瞬間融化,化成一灘灘綠色的液體。
與此同時,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彌漫開來,隻見那些液體迅速凝結成一個與葉塵一模一樣的血色虛影。這個虛影的掌心托著一座弒神臺,隨著虛影的動作,弒神臺也迎風暴漲,變得巨大無比。
十萬枚鎮魂釘如同雨點般從弒神臺上傾瀉而下,每一枚釘子都裹挾著天道的威壓,讓人感受到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爹……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被包裹在繈褓中的嬰兒。隻見他突然掙脫了繈褓的束縛,胖嘟嘟的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拍出了漫天的尿漬。
這些尿漬在空中迅速凝結成一層厚厚的糖盾,擋住了半數的鎮魂釘。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些鎮魂釘在接觸到糖盾的瞬間,竟然被染成了粉紅色!
南宮烈從廢墟中探出頭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些被染成粉紅色的鎮魂釘,滿臉都是貪婪之色。他忍不住伸出舌頭,想要去舔一下那些釘子,嚐嚐味道。
然而,就在他的舌頭剛剛碰到釘子的瞬間,他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原來,這些釘子上竟然塗抹了翠姐的斷魂散!南宮烈的舌頭瞬間腫成了一根巨大的臘腸,疼得他滿地打滾。
“斷你祖宗!”葉塵怒喝一聲,右腳猛然跺下,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玉化的左臂瞬間被他踩得粉碎。
伴隨著這一跺,迸射而出的骨髓如同噴泉一般激射而出,在空中迅速凝結成了一柄萬丈高的糖錘。這糖錘通體晶瑩剔透,宛如由無數顆糖果堆積而成,散發著令人垂涎欲滴的甜香。
葉塵雙手握住糖錘的柄部,猛地一揮,那巨大的錘影如同泰山壓卵一般轟然落下。
隻聽一聲巨響,那血色虛影在這恐怖的力量麵前瞬間炸裂成了無數齏粉,消散於無形之中。
然而,就在這血色虛影炸裂的瞬間,一道微弱的殘魂從劍輪的中央緩緩滲出。這殘魂正是議會大長老的靈魂碎片,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但依然透露出一股強大的氣息。
“弒神者!你可知這些髓液來自何處?”殘魂死死地盯著葉塵,咬牙切齒地說道。
說罷,他突然伸手捏碎了手中的玉玨。隨著玉玨的碎裂,劍輪上的凹槽中竟然緩緩浮現出了一幅幅畫麵。
這些畫麵中,葉塵的曆代轉世正被一群麵目猙獰的人按在手術臺上,他們用各種殘忍的手段抽取著葉塵的骨髓,然後將這些骨髓注入到一個個巨大的容器中。
葉塵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些畫麵,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少爺!他們在用無缺的劍骨喂養劍種!”小翠的驚唿聲突然傳來。
葉塵轉頭看去,隻見小翠的劍氣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席卷而來,將那三具冰棺瞬間掀翻。
冰棺破裂,裏麵的寒氣噴湧而出,瞬間將小翠的嫁衣染上了一層寒霜。
而在那三具冰棺之中,赫然陳列著三百具少年劍種的克隆體。這些克隆體與葉塵長得一模一樣,隻是他們的身體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透明狀,仿佛沒有實體一般。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具克隆體的心口都插著一塊寫有“葉塵血脈”的青銅命牌。
阿牛見狀,二話不說,掄起手中的木劍便朝著那些青銅命牌猛捅過去。
隻聽“鐺鐺鐺”一陣脆響,那木劍竟然被青銅命牌硬生生地彈了迴來。
“翠姐!這玩意比你的酸菜壇子還硬!”阿牛一臉驚愕地叫道。
“硬你大爺!”葉塵怒發衝冠,右掌如閃電般插入劍輪核心,純度無窮的暗金骨髓如火山噴發般逆衝雲霄。髓液觸及議會符文的瞬間,整座青銅劍輪仿佛被點化一般突然玉化,三千凹槽中傳出的淒厲劍鳴,猶如萬鬼哭嚎,震耳欲聾——竟是曆代被議會殘害的劍修怨魂!
嬰兒突然怒不可遏,啼哭之聲響徹雲霄,弒神劍紋如靈動的火龍般離體凝成糖葫蘆串,將怨魂盡數串起:“爹……烤!”初代劍種趁機如飛鳥般躍上高空,腐朽的指尖如疾風般捏碎婚書殘頁。
九霄之上,血色雷雲如怒濤般洶湧而至,雲中浮現出青銅巨門的虛影——門縫間伸出的枯手如幽靈般纏繞著紅線,正將小翠另一半劍靈如縫補衣物般縫入血色嫁衣!柳如煙手中玉簫如驚雷般炸出裂帛之音:“葉道友!門環上刻著你的生辰八字!”“刻得真醜!”葉塵白發如狂濤般飛舞,玉化的右臂如鋼鐵般凝成刻刀,重寫門環。
刀鋒觸及青銅的瞬間,巨門如被撕裂的紙糊一般轟然洞開,十萬劍傀如鋼鐵洪流般抬著血轎踏雲而出。轎簾掀動間,探出的新娘玉足上係著葉塵當年送的定情劍穗,那劍穗如風中殘燭般搖曳,而足踝處卻纏繞著議會特製的噬魂金鏈,仿佛惡魔的束縛,令人不寒而栗!
“純度不夠……就多加點料!”葉塵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那修長的手指並攏,輕輕一抹過唇角,仿佛在品嚐著什麼美味一般。
然而,就在這看似隨意的動作之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葉塵的指尖突然閃過一絲暗金色的光芒,那光芒迅速凝聚成一個合巹杯的虛影,而這虛影竟然是由他體內的暗金骨髓所化成!
杯底的影像漸漸清晰起來,竟然是三百年前那場未飲盡的交杯酒。那酒液在杯中微微蕩漾,仿佛還保留著當時的溫度和香氣。
葉塵的目光凝視著杯中的酒液,眼中閃過一絲迴憶的神色。但很快,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猛地將杯中的酒液潑向血轎。
就在酒液觸及血轎的瞬間,整座劍塚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地脈像是被什麼巨大的力量所攪動,開始瘋狂地翻轉。
隨著地脈的翻轉,地心深處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鳴聲。緊接著,一座巨大的祭壇緩緩升起,這座祭壇以初代劍骸為支柱,百萬冰棺為頂部,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阿牛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座突然出現的祭壇,滿臉驚愕。他忍不住伸手去扒開祭壇上的磚縫,想要一探究竟。突然,他怪叫一聲:“翠姐!這磚裏嵌著師父的褲腰帶!”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隻見那褪色的腰帶上,赫然繡著“塵安”二字。這正是小翠當年親手為葉塵所縫的腰帶,上麵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就在這時,嬰兒突然發出一聲幹嘔,吐出了半口濃稠的糖漿。他那胖乎乎的小手緊緊抓住金鏈,似乎想要掙脫什麼束縛。
“娘……痛!”嬰兒的哭聲在劍塚中迴蕩,讓人聽了心生憐憫。
葉塵的眉頭微微一皺,他連忙將嬰兒抱在懷中,輕聲安慰道:“痛就咬迴去!”
說罷,他右手猛地一揮,掌力如排山倒海般貫穿了初代劍骸的胸膛。然而,當他的手掌抽出時,卻並沒有帶出那顆傳說中的心髒。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由三百枚婚書碎片拚成的血色陣圖。這陣圖在葉塵的掌心流轉,每一枚碎片上都印著小翠被剝離劍靈時的哭喊,那聲音仿佛還在耳邊迴蕩。
議會大長老的殘魂在陣圖中浮現出來,他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嘲笑道:“弒神者……你可敢再碎一次婚書?”
突然間,劍塚的穹頂上方風雲突變,七彩的雷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仿佛要將這片天地都撕裂開來。而在這狂暴的雷暴之中,天道法則所凝成的枷鎖如同毒蛇一般,緊緊地纏住了葉塵的四肢,讓他無法動彈。
就在這時,少年劍種突然發出一聲怒吼,他的發梢上的金鈴急速旋轉,瞬間凝聚成了一把巨大的斬魄鍘刀。那鍘刀閃爍著寒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仿佛能夠斬斷一切。
“父親……孩兒送你入輪迴!”少年劍種的聲音在劍塚中迴蕩,帶著無盡的決絕和殺意。他雙手緊握著斬魄鍘刀,毫不猶豫地朝著葉塵劈去。
然而,就在鍘刀即將劈中葉塵的瞬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被天道法則束縛的嬰兒,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如同閃電一般沒入了葉塵的眉心之中。
隨著嬰兒的融入,葉塵的識海中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那是純度數值在瞬間炸裂所產生的能量波動,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震撼人心。
而在這股強大的能量衝擊下,原本緊緊纏繞著葉塵的天道枷鎖竟然開始鬆動,並且以驚人的速度被逆向吞噬。暗金劍骨在這一刻展現出了它的真正力量,它像是一頭饑餓的巨獸,瘋狂地吞噬著天道枷鎖,將其一點一點地融入自己的體內。
“純度……歸零!”隨著最後一絲天道枷鎖被吞噬,葉塵的身體突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他的白發瞬間被染成了暗金色,仿佛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浸染。而他那原本如玉般的身軀,也開始寸寸崩解,化為無數的碎骨。
這些崩飛的碎骨並沒有消散,而是在空中迅速凝聚,形成了十萬把糖劍。這些糖劍閃爍著誘人的光芒,如同糖果一般,但它們所蘊含的力量卻是極其恐怖的。
十萬糖劍如同雨點一般落下,狠狠地紮在了弒神祭壇之上,將其紮成了一個蜂窩狀。祭壇在糖劍的攻擊下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可能崩塌。
而在這糖雨之中,初代劍種踉蹌著跪倒在地。他那腐朽的麵容突然開始龜裂,仿佛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內部撐開。隨著裂口的不斷擴大,皮下竟然露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那竟然是議會用葉塵初世頭骨煉製的命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