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寒潭凝結的冰麵上倒映著血色殘月,葉塵踏冰而行,玉化身軀已蔓延至下頜,暗金骨髓在裂紋中如熔巖流淌。阿牛緊隨其後,木劍纏繞著小翠殘魂所化的紅綾,劍鋒過處冰麵綻開血色冰花。柳如煙撫過耳後金紋,天音血脈捕捉到冰層下的異動:“百丈之下…有東西在啃食劍魄!”
冰麵轟然炸裂,青銅議會培育的“噬劍冰虺”破冰而出。這怪物身長三十丈,通體覆蓋劍刃鱗片,脊背上嵌著九顆議會尊使的頭顱傀儡。冰虺張口噴出極寒氣霧,阿牛的木劍瞬間覆滿冰霜:“師父…劍裏的翠丫頭在發(fā)抖!”
“那就讓它熱乎熱乎!”葉塵劍鞘插入冰麵,玉化右臂崩碎重組為骨劍。暗金骨髓注入冰層,寒潭頃刻沸騰!冰虺鱗片在冷熱交替中爆裂,葉塵踏著飛濺的劍鱗躍上虺首,骨劍刺入傀儡眉心——
吞噬之力暴發(fā),九顆傀儡頭顱同時尖嘯。議會尊使的殘識化作鎖鏈纏住葉塵神魂:“弒神者…你不過是劍骸的容器!”
“容器?”葉塵震碎鎖鏈,骨髓凝成三千劍影,“老子是砸碎容器的錘子!”
冰虺屍骸沉入潭底,露出被啃噬殆盡的劍塚核心。十萬柄古劍倒插在祭壇四周,劍柄皆係著褪色的魂鈴。小翠殘魂忽然脫離木劍,紅綾纏住一柄鏽跡斑斑的短劍:“這是…我前主人的佩劍!”
劍身震顫,魂鈴無風自響。鈴音匯聚成神識洪流,眾人眼前浮現(xiàn)三百年前的畫麵——
暴雨夜,少年劍修抱著瀕死的劍靈少女衝入青銅門。議會追兵將至,他將誅仙劍符刺入少女眉心:“阿翠,帶著我的劍魂活下去…”
畫麵破碎,現(xiàn)實中的短劍迸發(fā)金芒。阿牛的木劍與之共鳴,劍紋竟補全了缺失的弒神九式!
祭壇中央升起青銅劍匣,匣內(nèi)躺著一枚殘缺的劍魄晶石。柳如煙以音波探查,神色驟變:“這是初代弒神者的劍魄…議會抽離了其中的‘悲憫’!”
葉塵指尖觸及晶石,玉化瞬間蔓延至眼窩。浩如煙海的殺戮記憶湧入神識——初代弒神者屠滅九域,劍下亡魂的哀嚎凝成實質(zhì)。他猛然抽手,晶石已嵌入玉化顱骨:“原來議會抽走悲憫…是為造出純粹的殺戮劍骸!”
地麵劇烈震顫,劍塚古劍集體飛向祭壇。十萬柄劍熔鑄為百丈劍傀,胸口嵌著那枚殘缺劍魄:“弒神者…你終將成為我!”
劍傀揮劍斬落,劍氣撕裂寒潭。葉塵玉化身軀硬抗劍鋒,裂紋蔓延至心髒。阿牛突然高舉木劍,紅綾綻放往生花:“翠丫頭說…刺它膻中三寸!”
木劍穿透劍傀護甲,紅綾纏住劍魄晶石。小翠殘魂在金光中凝實,雙手握住晶石缺口:“少爺…這次換我護你!”
誅仙劍氣與弒神劍魄轟然對撞!
煙塵散盡時,劍傀化作滿地殘劍。葉塵懷中的劍魄晶石補全了最後一道裂痕,玉化竟開始逆轉(zhuǎn)。阿牛跪地捧著木劍碎片,紅綾已化為灰燼:“翠丫頭…散了……”
柳如煙從劍傀殘骸中抽出密卷,麵色凝重:“議會總壇的‘千世劍棺’已喚醒七具…下一具在風雷劍域!”
葉塵將晶石嵌入劍鞘,玉化皮膚褪至肩頭:“那就去砸了他們的棺材鋪。”
寒潭深處忽然傳來鎖鏈斷裂聲,初代劍骸的嘶吼震碎冰層:“悲憫歸位…大劫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