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
乾陽二十三年。
“你都迴來三天了。”
“退婚這事你也該給我個答複了吧?”
上京,溧陽侯府後院的花園裏。
一相貌清麗的女子滿眼不耐對那正在擺弄棋盤的男子說。
男子俊秀清逸,身材挺拔勻稱,一襲月白色的儒袍,更給他平添了幾分儒雅。
他叫李幼安,雖然今年隻有二十二歲,卻已經貴為當朝國公。
見他仍舊擺弄棋盤卻不理自己。
女子怒從心起,上前一把掀翻棋盤:“你以為你拖著不理此事就能作罷?”
黑白棋子飛散滿地。
李幼安方才如夢方醒般的掀起眼簾,眸光緩緩落在薑嵐昕臉上,眼中色彩讓人捉摸不透。
“告訴你。”
薑嵐昕眸色冷冽,一字一句的說:“我薑嵐昕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你這般不思進取的廢人!”
“那你想嫁誰?”
李幼安眼裏湧出幾分玩味:“嫁那個賤種?”
薑嵐昕眸色沉了下去:“你再說他是賤種試試?”
“他是賤種!”
“你!”
薑嵐昕被他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大聲駁斥道:“他雖然出身不及你,卻比你強一萬倍,即便是神武司的老師都說承驍天賦超絕,假以時日勢必登臨宗師之境。”
“可你呢?要才無才,要德無德,文不成武不就。”
薑嵐昕指著李幼安一字一句道:“你除了這個白撿的爵位,有哪一點比得上承驍?”
“告訴你,識相的就抓緊將信物還我。”
“你我好聚好散從此兩不相欠,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望著眼前這人的嘴臉。
李幼安搖頭了,心裏暗自感慨:“我這個便宜老媽還真是個鑒渣高手,每次都能精準無誤的在一群人裏選到那個渣。”
他是李幼安。
也是大雍的靖國公。
但同時,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穿越者。
上輩子為了趕設計圖猝死在工位上,睜眼就重迴母胎來到了這個廟堂王朝與江湖宗門並立的世界,有了新的親人,新的身份。
他的外公是當今帝王的老師,官至太尉,位極人臣。
他的兩個舅舅天賦極佳,武藝超群,年紀輕輕就成了戍邊大將。
他這一世的娘親,更是上京城出了名的貴女,當朝皇帝待她如親妹一般。
原以為是老天爺見他上輩子過的太苦,今生便給了他這樣一個家庭,讓他得以逍遙人間,快活一世。
誰知八年前陡生變故,偌大的靖國公府轉瞬就隻剩下了他一個。
他娘招的贅婿不僅領著外室與私生子登堂入室,更是將無依無靠的他綁了扔出家門,在外漂泊整整八年,直至三天前才迴到上京城這塊故地。
而此刻。
瞧著眼下這個貼著親娘臻選標簽的女人。
李幼安心裏除了無語,就隻剩下對他老娘的無奈了。
過了片刻。
他也終於開口:“小寒,將賬本拿進來!”
一個書童打扮的年輕人立馬走了過來將一個小冊子放在李幼安的麵前。
薑嵐昕不解的皺起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要退婚嫁給那個賤種,我沒意見。”
李幼安翻開冊子,不急不緩的說:“但你我訂婚時,我娘曾給你家送去聘禮,既要退婚,聘禮也應歸還!”
薑嵐昕茫然的低頭看向賬目。
當看清楚一行行名目,眸色就冷了下來。
“李幼安。”
“你還要不要臉?”
“你們何時給了薑家這麼多東西?”
黃金五千,白銀十萬,良田五萬頃,這都差不多抵上他們國公府全部財產的三分之二了。
他娘就算是給過他們聘禮,也不至於給這麼多吧?
“薑小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李幼安麵露嘲弄:“你們薑家當初窮的家徒四壁隻剩下一個空空的爵位,若我沒有我娘出錢出人的幫你們,若不是我外公給你爺爺求來個官職,你們薑家早就消失在曆史的塵埃裏了!”
薑嵐昕不由抿起了唇。
多年的好生活,已經讓她忘記了當初她們薑家當初過的有多慘。
如今聽聞李幼安提及這些,她才恍然想起過往種種。
“當初的人情我不與你計較,也算不清。”
“但我娘當初送去你家的聘禮卻一個銅板都不能少。”
李幼安一字一句的說:“不然,我不會歸還信物,更不會為你解除誓言咒!”
聽見後麵這句話,薑嵐昕臉都白了。
所謂誓言咒,就相當於是跟天地簽了個合同。
若做出了與所立下的誓言背道而馳之事,便會遭受天譴。
而要說起來,這也算是李幼安那老媽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精明時刻。
若是沒有這個保險,憑眼下這女人的心性,恐怕早就把綠帽子戴到了他的頭上。
薑嵐昕看看李幼安又看看賬本,眼中滿是糾結。
若不想遭受誓言咒反噬,她要麼遵守誓言嫁給李幼安,要麼讓李幼安解咒,要麼就隻能孤獨終老,再無其他選擇。
嫁給他?絕不可能!
即便他有個靖國公頭銜怎麼樣?
她可是國公府的嫡長女,上京城炙手可熱的貴女,怎能嫁給他這樣沒本事還沒靠山的人?
可若不嫁他,又不想孤獨終老,就隻有讓李幼安解咒這一條路。
薑嵐昕輕咬嘴唇,語氣放軟了幾分:“歸還聘禮理所應當,可這也太多了些,能不能……”
“不能。”
李幼安不等她說完就幹脆拒絕:“我說了,少一文錢都不行,若你一輩子還不清,那就等著孤寡一生吧!”
見他一點情麵不給,薑嵐昕破了大防。
“李幼安,你卑鄙無恥!”
“你自己得不到我就想毀掉我是嗎?”
“我爺爺當初真是瞎了眼,竟讓我與你這般無恥之人定下婚約。”
“還有,隻有你這種人才會孤寡一生。”
薑嵐昕指著李幼安的鼻子怨毒的詛咒:“絕對不會有女人會願意嫁給你這般的卑鄙無恥小人!”
“我願嫁他!”
薑嵐昕的話音還未落。
便有一道宛如黃鸝般的聲音由院外傳來。
而伴隨聲音,就見一行三個女子緩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們幾人一進來。
立馬吸引了場內幾人的目光。
至於原因。
無非是這幾個女子的相貌實在太過出眾。
尤其是走在最後那個白衣白裙女子,美的簡直不像凡塵中人。
饒是李幼安這般自認自己見慣了各種絕色的人都不由看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