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石室的角落鋪著一層爛草。
而在那爛草之上則蜷縮著兩個衣不蔽體的少女。
兩人皆是蓬頭垢麵,滿身鞭痕,顯然都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而見李幼安朝她們看過來,兩個少女皆是麵露惶恐,慌忙的往角落裏縮。
可饒是被嚇得淚流滿麵,怕的渾身發(fā)抖,她們也仍舊沒有發(fā)出哪怕一丁點的聲音……
這顯然已經(jīng)違背了最基本的生物本能。
轉(zhuǎn)頭看去,眼前這兩個少女並非隻是個例,幾乎每一個石室之中都有一個或者兩個人。
這些人中有男有女,但年紀(jì)最大的也不會超過十二三歲,最小的恐怕也就隻有四五歲。
“這個楊逸川,是真該死啊……”
李幼安見了眼下場景,也是不自覺地發(fā)出出了一聲呢喃。
等迴過神,他卻又自嘲般的搖頭笑了。
“該死的又何止是他一個啊……”
自打隱太子意外離世至今十?dāng)?shù)年,雍帝都沒有確立下一個太子人選。
他膝下的那一眾皇子便開始明爭暗鬥,你爭我奪。
他們在朝堂上秘密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也在私下裏豢養(yǎng)隻對自己效忠的死士。
眼下這地方和這些人的慘狀,這也隻是這場鬥爭當(dāng)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小角落罷了。
十?dāng)?shù)年來不知多少人為此枉死,更不知道有多少大雍的忠臣義士因為他們的鬥爭而喪命。
畢竟,就連他外公那樣的人都不能幸免,就更別提是別人了……
李幼安長唿口氣,並沒有在原地停留太久,而是繼續(xù)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地麵上盡是一些個被砸的骨斷筋折死相淒慘的屍體。
光是看他們那個死相。
李幼安便知道,這些人肯定是死在冬至的拳下。
看來,在他下來的這段時間,冬至與立冬兩人已經(jīng)將事兒給做的差不多了。
而這時候,一陣叫罵聲與打鬥聲傳進(jìn)了李幼安的耳廓。
過了個拐角,走進(jìn)另一條廊道,抬眼便看見冬至與立冬率領(lǐng)數(shù)十身著夜行衣的漢子將一行人堵在一個死胡同裏。
一個看起來年歲起碼得五十上下長得尖嘴猴腮的老頭此刻就被這些漢子護(hù)在身後。
“上啊,都愣著做什麼?”
“誰要是敢退一步,我就殺了誰全家!”
那老頭叫罵著。
推搡著周圍的漢子,讓他們上前搏殺。
可眼下的這些人顯然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貨色。
有些甚至都不需要冬至出手,他邊上的人便會立馬上前解決掉他們。
“老頭!”
“勸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
“你們那五爺都被我們家小公爺給活剮了。”
立冬吊兒郎當(dāng)?shù)耐谥洌骸澳阋鞘志颓埽覜]準(zhǔn)還能幫小公爺跟你求個情,至少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我呸!”
那老頭仰麵朝立冬罵道:“亂臣賊子,還妄想讓我束手就擒?”
“大家一起上。”
“給我剁碎了他們!”
“端王殿下的支援馬上就到。”
“屆時,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能封官!”
他的話還沒說完,眼前驟然刮起一陣颶風(fēng)。
他不自覺地?fù)P起袖子遮擋。
但也是在這瞬間,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熱。
他下意識的順著自己的脖子去看。
不知什麼時候,竟是有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男子來到了他的麵前。
而那男子的手則不偏不倚的抓在他的脖子上。
還沒等他搞清楚是怎麼迴事兒,就感覺腳下一空,隨即便是一陣猛烈的窒息感。
又過一瞬,他就感覺身形一空,竟是直接將那青年給從人群中甩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被那如鐵塔一般的高壯漢子揚(yáng)手接住。
“還得是咱們小公爺。”
冬至這一句話,也是將那青年的身份點破。
李幼安左右環(huán)顧了一眼,淡然道:“負(fù)隅頑抗者,殺無赦!”
此言一出。
一股無形的殺機(jī)也從他的周身散發(fā)出來。
那一眾簇?fù)碓诶项^身邊的漢子,早就已經(jīng)被冬至給嚇破了膽。
但又迫於老頭的威懾,使得他們隻能留在原地與冬至拚命。
如今李幼安這話,算是徹底擊潰了他們的心理防線,一眾人都沒有一個猶豫的,紛紛扔下了手裏的武器。
“放肆!”
“誰準(zhǔn)你們放下武器的?”
被冬至好似提個破布包一樣抓在手裏的老頭朝著一眾人咆哮:“都給我把刀撿起來,撿起來!”
“撿你娘啊撿!”
冬至揚(yáng)手就給了那老頭一巴掌:“識時務(wù)者為俊傑,這話沒聽過麼?”
“大膽!”
老頭咬牙切齒的朝冬至叫嚷:“我可是端……”
啪!啪!
他話還沒說完。
冬至就直接一個正反抽。
這兩巴掌,他是用了三分力去打的。
可盡管隻用了三分力,卻也仍舊是將這老頭給打的眼冒金星。
過了好半晌,他那雙眼才重新恢複了聚焦。
而他在第一時間看見的就是冬至那張兇神惡煞的臉:“再他娘的吵吵嚷嚷,老子直接活撕了你!”
也不知道是這兩個嘴巴子讓這老頭認(rèn)清了現(xiàn)實。
還是冬至的兇相將他給嚇到了,果真是不敢繼續(xù)吵嚷了。
而這時候。
李幼安也來到了那老頭的身前將他上下打量一番,轉(zhuǎn)而問立冬道:“是這個人麼?”
“就是他!”
立冬笑容忽的變得冷冽:“也是他在幫端王經(jīng)營這個狗窩,這裏的人就算不是他弄來的,也經(jīng)過他的手。”
李幼安點了下頭:“將他帶迴府,送去花溪軒。”
“是!”
冬至應(yīng)了一聲,恍然想起什麼,問道:“那這些人怎麼辦?”
他指著那些已經(jīng)放下了武器的漢子們問。
李幼安眸光淡然的掃了眼,隨即拍了下立冬的肩膀:“你來處理吧,至於那些孩子就讓老錢接收一下……”
說完。
他也不管立冬與冬至是個什麼表情,邁步邊走。
冬至默了默,也沒說什麼,一巴掌拍在老頭的後腦勺,隨之跟上李幼安的腳步往外走。
而等兩人走了之後。
立冬瞧著眼前的一行漢子,不由得歎息出聲。
“真的是……”
“髒活累活都給我了。”
他轉(zhuǎn)而對一眾身著夜行衣的漢子揮揮手:“一個不留!”
聞聽聲音。
那些個漢子也沒有片刻的遲疑,抄起了手中刀便衝進(jìn)了人群。
一時間,整個地洞,慘叫聲連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