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那是以前!
阮書妤抿了下唇,躺在李幼安的身邊,輕輕揉搓著他的臉。
“你還沒兌現諾言娶我!
“還沒讓我做你的妻,你怎麼能死……”
瞧著她那泛紅的眼,李幼安臉上的玩笑意味褪去不少,也揚手撫上她的臉:“你跟之前好像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了?”
“眼睛裏多了真情,少了虛偽。”
“好像是摘掉了戴了好久的麵具!”
“胡說!”
“我的麵具一直戴著呢!”
阮書妤皺皺鼻子,給李幼安做了個鬼臉:“你看我的麵具好不好看?”
“好看!”
“你什麼樣都好看!
李幼安輕輕攬上她的軟腰,閉上眼:“有點累,陪我睡會。”
“好!”
“那要不要我唱歌哄你?”
“你還會唱歌?”
“你每天給我唱那麼多遍,我聽都聽會了。”
阮書妤貼近李幼安,聲音徐徐:“暮色悄染黛瓦牆,簷下燕兒歸巢忙,銅爐輕飄茉莉香,竹簾搖碎琥珀光,玉碗盛來月光涼,糖糕甜透小軒窗,紙鳶棲在畫屏上,金鈴輕晃入夢鄉……”
聽聞那好似百靈鳥的聲音,那熟悉的歌詞。
李幼安隻覺得心頭生出了一陣難以言說的感覺。
“還是你唱的好聽!
“都已經可以跟我娘相提並論了……”
阮書妤撇撇嘴角,眸光裏流出一抹溫和,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那我爭取早點超過老夫人。”
“不用叫夫人……”
李幼安忽的睜開眼看向她:“你是妻,要叫婆母,或者叫娘!
“知道啦,快點睡覺覺!”
阮書妤幹脆鑽進被子,將腿搭在他的身上,貼在他耳邊說:“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今天可以勉為其難給你一隻腳腳,讓你抓著睡!”
“去你的!
李幼安雖然嘴上是在罵,但手卻還是抓住了那隻軟軟的腳。
軟,嫩,滑……
……
這一覺。
李幼安睡得並不踏實。
滿腦子都是那朝他迎麵劈過來的那道劍氣。
那時候因為還沒反應過來,他並沒有感覺怎樣。
可事後,他越想越覺得害怕。
他還有很多事沒做完,還沒有等到雍帝死去的那一天,還沒有給外公舅父報仇,他如何能死?
他不能死!
至少是不能現在死!
如此想著,他竟是直接在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此刻。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依稀可見,明月高懸,月光撒進屋內,灑在那道白色的倩影身上。
等等!
白色倩影?
李幼安用力的閉了下眼,隨即舉目四顧。
這才發現,自己竟不在清風居,而是在翠竹居,並且還是在主屋的床上。
他是怎麼過來的?
他居然也有被綁架的一天?
“醒了!”
正當李幼安胡思亂想時,沈靈君轉身看向他。
“不明顯麼!
李幼安艱難的坐直身軀,左右環顧:“是你把我帶過來的?”
“是素馨。”
沈靈君緩緩走到床邊,將一個小瓷瓶遞給李幼安。
“這是啥?”
“藥!”
“算是你的補償?”
“可以算!
李幼安苦笑了聲:“我還可以信任你麼?”
“為什麼不可以?”
“你差點一劍要了我的命!
“現在又給我藥,我真是很難不聯想到,你是想直接毒死我。”
沈靈君怔了怔,隨後又從李幼安的手中拿迴瓷瓶,從裏麵倒出一粒藥丸扔進口中,隨後一臉淡然的看著李幼安。
“……”
這個自證方式可真是夠簡單粗暴的。
李幼安抿抿唇:“你下午時,是怎麼迴事兒?走火入魔?你這個功法的副作用?”
“不是……”
沈靈君的眼中也流露出一絲疑惑。
好像,她自己也不太明白,她會變成那樣。
“我小時候就是這樣,會突然失控!
“師尊說,可能是因為我小時候經曆了很恐怖的事情!
“所以每次見了給我留下陰影的東西,就會被心魔占據神智!
李幼安也不由迴想起今日白天,他好像就是拿起了那個剪刀之後,她才開始失控的。
而也是在青竹將剪刀丟掉,她便立馬恢複了神智。
難道說,剪刀就是讓她失控的那個東西?
李幼安不由發出一聲嗤笑:“剪刀會成為一個人的心魔,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我也不得不懷疑,你們是在故意整我!
沈靈君深深看了他一眼,話鋒忽然一轉:“我好像知道我是從哪來了!
“從哪?”
“一個掛著顧字牌匾的地方。”
“顧字牌匾?”
“那不就是顧家?”
“可能是吧。”
“那你怎麼姓沈?”
“因為把我帶迴玉瀾的人姓沈!
“……”
李幼安沉了口氣:“其實我也查到了一些,你那塊玉墜是來自雲州玉脈,而雲州玉的質地雖好,卻很脆,能雕刻雲州玉的工匠放眼整個大雍也隻有那麼幾個,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線索。”
“至於顧家,我從來沒聽過,但可以幫你問一問!
“多謝!”
“不客氣!”
“之前答應你的,我肯定會做到!
“而我也希望,你能完成,你答應的!
“找魔子?”
“沒錯!”
“隻要他降世!”
李幼安起身下了床,想了想,還是將那瓷瓶帶上:“多謝你的藥。”
“對了!”
“還有件事兒!”
李幼安扭頭看向沈靈君:“你有沒有養過蝴蝶?”
“蝴蝶?”
沈靈君臉上掛著一絲茫然:“什麼樣的蝴蝶?”
“沒事兒了!
李幼安胡亂擺擺手,搖搖晃晃的走出了翠竹居。
看來,應該不是這個家夥養的。
可殊不知。
就在他走後沒多久,便是有一隻蝴蝶順著窗戶飛進了翠竹居,落在了沈靈君的肩頭。
沈靈君輕輕撫摸蝴蝶的翅膀,一向古井無波的眼神,竟是多出了幾分莫名的色彩。
……
次日一早。
阮書妤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了起來。
扭頭瞧了一眼,那家夥仍然還在熟睡著。
她一時也不由生出了玩心,輕輕湊到了他的身邊,想要逗弄一下他。
可也是在湊近他時,一雙秀眉忽然蹙了起來。
“是女人香!
“還有一點處子香……”
阮書妤嗅了嗅自己身上,看向李幼安的眼神忽的變得幽怨:“人家早就沒有處子香了!”
“狗男人!”
“讓你抓著人家的腳腳睡覺你還不知足,竟然半夜偷偷跑出去鬼混,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