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安的娘親是李家那一代的獨(dú)女,從小備受寵愛。
到了該議親的年紀(jì),前來提親的人差不點(diǎn)將門檻都給踏爛了。
他母親卻不走尋常路,央求外公為她擇選贅婿,最終選了農(nóng)戶出身的落魄書生。
雍皇念及李家的功勳賜了他爵位,他娘也跟其商量後,也為其改姓李,入了李家的族譜宗祠。
而這個人便是當(dāng)下的李彥卿。
一個趁她懷孕,背著她養(yǎng)外室的贅婿。
一個在她去世不足三日就堂而皇之的領(lǐng)著外室與私生子進(jìn)門的贅婿。
一個欺辱她的孩子無依無靠便將他的五花大綁的扔到荒郊野嶺,害他險(xiǎn)些命喪狼口的贅婿。
李幼安凝視李彥卿,眼裏的恨意已然溢於言表。
他此刻也隻恨他那時候隻知享樂荒廢了學(xué)業(yè)與修行。
不然他怎會遭受那般屈辱,叫他們這幾個賤人從自己家趕出去?
看見李幼安那眼神。
李彥卿亦是滿臉窘迫。
他也是完全沒想到,李幼安竟會當(dāng)眾與他撕破臉,一點(diǎn)情麵都不留。
而見周圍的奴仆都已經(jīng)開始低頭議論。
衛(wèi)氏忍不住站了出來,義憤填膺的指責(zé)李幼安:“他再如何也是你的父親,你怎能如此羞辱他?你的禮義廉恥都……”
啪!
她話還沒說完。
臉上就挨了個嘴巴子。
李幼安緩緩收迴手,神色淡漠:“憑你一個背主上位的賤人也配說禮義廉恥?”
女人姓衛(wèi),原是李家名下田莊上的孤女。
他娘巡視莊子時,見她可憐,就將她帶迴了李家養(yǎng)大。
誰知卻趁著他娘懷孕時,偷偷跟李彥卿搞到了一起,後來還與他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鳩占鵲巢。
想起他們當(dāng)初那副吃絕戶的嘴臉,李幼安就忍不住又甩了衛(wèi)氏一個耳光。
“一個不知廉恥的賤人也有臉教育我?吃兩天包飯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李幼安眸光冷冽的掃過眼下幾人:“吃我李家喝我李家,如今還覺得應(yīng)該應(yīng)分,你們還能再無恥一些麼?”
眼下一眾人看著眼下的李幼安,都有些懵了。
他們印象中的李幼安,仍舊還是八年前那個任人欺淩的李幼安。
誰也沒想到,他如今竟是變得這樣霸道,一時也都被李幼安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勢給嚇到了。
而當(dāng)下。
李幼安也喪失了繼續(xù)與他們辯駁的興趣,當(dāng)即便要讓冬至來趕人。
恰在這個時候。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爆喝。
“李幼安。”
“你居然敢打我娘,你是想死嗎?”
下一刻,就一個年紀(jì)與李幼安相差無多的男子從外麵跨步走進(jìn)院子。
這人也正是李彥卿與衛(wèi)氏在外麵生的那個私生子,李承驍,也是薑嵐昕口口聲聲說要嫁的人。
在李彥卿領(lǐng)著這對母子鳩占鵲巢後。
李彥卿便恬不知恥的將他的名字寫在了李家的族譜裏,美名其曰,要他有個好出身。
但誰也不是傻子。
誰又會看不出他的真正意圖?
按大雍律法,無子無後,便是兄終弟及。
他入了李家族譜,隻要李幼安死了,他再稍微做出些成績,再取得朝中勢力的幫扶,便能將國公爵位一起收入囊中。
這一家子無一例外,全都是吸血鬼。
而見了他。
場內(nèi)幾人都鬆了口氣。
李承驍在武學(xué)方麵頗有天賦,不過二十歲就成了覺靈境的高手。
有他在,李幼安勢必囂張不起來了。
“我的兒啊,你可算迴來了。”
衛(wèi)氏哇的一聲哭出來,直接撲到了李承驍?shù)纳砩希骸澳阋窃俨晦拋恚锞鸵屓私o欺負(fù)死了。”
李承驍見此,目眥欲裂,凝視李幼安:“你是欺我家無人嗎?”
薑嵐昕此刻也又來了底氣,看向李幼安的眼神也充滿輕蔑:“李幼安,你最好識相些,若是就此退了婚,我還可以跟承驍與你求求情,不然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承驍會對你做什麼。”
瞧薑嵐昕那個令人生厭的嘴臉。
李幼安也不由想起了那個這一世生養(yǎng)他的女人。
薑嵐昕也是她在一眾上京的名門閨秀中挑選出來的。
她當(dāng)時說,薑家雖然落魄,但老英國公在士林中頗具名望,子嗣後輩教養(yǎng)肯定不差。
但事實(shí)證明,她看人的眼光依舊差的令人發(fā)指。
第一次為自己選中的贅婿在她死後就毫不猶豫的吃起了絕戶。
第二次為自己選中的兒媳,不僅跟個賤種勾搭到一塊去,更是在當(dāng)今跑到他的麵前大放厥詞。
李幼安輕唿口氣,隨之緩緩踏前一步。
“還用我欺?場內(nèi)這從上到下,哪有一個是人?”
李幼安盯著李承驍聲音裏帶著嘲弄:“而你也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麵的賤種,我吃著,你隻配看著,我站著,你隻配在邊上跪著,是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麵前叫囂?”
聽聞他這字字句句。
李承驍眸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賊最怕別人說他是賊,陰溝裏爬出來的老鼠也最怕別人跟他提及陰溝裏的生活。
“李幼安,你找死!”
李承驍當(dāng)下也抑製不住怒起,揚(yáng)手揮拳便砸向李幼安的麵門。
瞧見這場景。
衛(wèi)氏等幾人都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
薑嵐昕更是暗自歎息:“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乖乖退婚不就完了麼?還偏要逞強(qiáng)!”
在他們看來。
李幼安雖說是脾氣秉性有了幾分改變。
但他自小都是個大少爺性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算是脾氣秉性改了又能如何?
李承驍隻需要略微出手,就能將他打的滿地爬。
可也就在他們滿眼期待的等候著李幼安爬著與她們求饒之際,場內(nèi)變故陡生。
就見李承驍原本前衝的身形,驟然停在了原地。
眾人一愣。
麵上都流露出了一抹不解。
而片刻之後,他們的眸光也都落在了李承驍?shù)纳砩稀?br />
準(zhǔn)確來說,是落在了李承驍揮出去砸向李幼安麵門的拳頭上。
隻見那拳頭上不知何時竟是多出了一根手指。
那自然是李幼安的手指。
一瞬間。
包括李承驍在內(nèi)的一眾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李承驍可是覺靈境的高手,一拳下去起碼能打死一頭牛。
可眼下這人卻是用一根手指就輕描淡寫的擋住了他的拳頭。
李承驍意識到不妙,當(dāng)即便要抽身退去。
李幼安卻是手疾眼快,猛然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猛然向上一掀。
嘎巴!
一聲脆響。
李承驍?shù)氖秩庋劭梢姷谋慌こ闪司攀冉恰?br />
還沒等李承驍發(fā)出慘叫。
李幼安又提腿踹在了他的小腹,直接將他的慘叫聲踹迴了肚子裏。
好似被打中了要害的狗一般,軟軟的癱在地上,口中鼻中全是鮮血。
李幼安隨意的整了整衣襟,眸色譏誚:“賤種就是賤種,學(xué)了點(diǎn)皮毛功夫,也就是會點(diǎn)功夫的賤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