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安的眸光撇向禮物,眸底的玩味也加深了幾分。
“既然四哥不記恨,那我也就不將這事兒放心上了。”
“你本就不該放心上。”
楊明轍仰麵笑了聲,隨即又喝了口茶水,狀似隨意的問:“對了幼安,你這次迴到上京城,打算做點什麼?”
“我這個人沒什麼野心。”
李幼安揉了揉杯子:“迴來也就是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幼安果真是長大了。”
“都學會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楊明轍收起了笑容,直直的盯著李幼安道:“若我沒猜錯,你應該是為了你們家的事兒迴來的吧?”
李幼安揉捏杯子的手猛然頓住。
楊明轍對上了李幼安的目光:“今日這事兒不就是你給你四哥做的局麼?”
李幼安故作不解:“四哥這說的是哪裏話,我怎麼可能會給四哥做局呢?”
“與四哥還拐彎抹角……”
楊明轍從袖口裏摸出了一封信件放在桌上:“我原本是得了一些關於你家那事兒的隱秘消息,若你沒這個意思,那就將這個燒了吧。”
說話間。
他還真就要將那信往蠟燭上送。
李幼安則手疾眼快,一把將信件奪了過來:“既然四哥都送來了,何必燒了呢?”
“可你要是沒這個意思。”
“瞧見書信上的內容就是徒增煩惱啊。”
楊明轍一副為了李幼安好的樣子說。
可李幼安如何能不了解這幾個皇子是什麼品行?
在諸多皇子當中,這個楊老四不是勢力最大的一個皇子。
但絕對是手腕最陰損的,也是最能算計的一個。
這也是李幼安敢肆無忌憚的去搶阮書妤的原因所在。
楊明轍這種人可是要比許多人都能分得清楚利弊二字。
隻要你能給他帶來的利大於弊,不論做啥,他都不會生氣。
李幼安微微一笑。
“煩惱就煩惱。”
“我總不能辜負了四哥你的一番好意啊。”
隨手拆開了書信低頭看去,僅僅隻是看了一行字,他的眸色就起了波瀾。
“四哥。”
“你確定你不是想坑我?”
楊明轍嗬嗬一笑。
“書信上的內容是真的。”
“這個人做過的事兒也是真的。”
“他也是我的對手,同時也是你的仇人。”
“你除掉他,對你我都有好處。”
“而若你替四哥把這件事兒做了,那個女人我就送你了,以後也不會再追究。”
“你需要眼睛,我需要你幫我掏了這個狗窩,我們兩個利益互換,很劃算,你說對吧?”
李幼安看了楊明轍好一會,忽然笑出了聲。
“四哥果然還是四哥啊,從來不會做虧本的生意……”
李幼安指了下書信道:“這人我可以幫你處理掉,但四哥也需要先迴答我一個問題。”
楊明轍攤開手,一臉坦蕩:“但說無妨!”
“你究竟有沒有參與過!”
李幼安的眸色陰沉,一字一句的問:“你的手上究竟有沒有沾染李家人的血。”
“沒有。”
“若你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楊明轍眸色不變,麵朝李幼安立起了三根手指:“若我手上沾了李家人的血,我天打五雷轟!”
“若你還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許下誓言咒!”
李幼安拉住了楊明轍要去掏東西的手:“用不著這麼狠,信你了。”
“這事兒就交給我。”
“你準備好為我收尾就是了。”
李幼安瞧了眼書信說:“估計會鬧的很大,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你為四哥做事,自然不需要你來操心。”
楊明轍淡笑:“若你是成了事,四哥為你擺幾桌!”
“那不用,折現吧。”
李幼安一本正經的說:“等我成婚的時候多給我隨點份子錢!”
“哈哈哈!”
“四哥到時候給你隨一座銀山!”
兩人又簡單的聊了幾句.
楊明轍便托詞有事要處理便告辭離開。
……
馬車內。
楊明轍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不見。
立在他身邊的一個中年人忍不住開口道:“王爺,他搶了咱們的人,你為何還要跟他客氣?直接調集人手殺了他不就完了麼?”
“殺他?嗬!”
“憑他在抱月樓展現出來的本事,要多少人才能殺得了他?”
楊明轍掃了眼那中年人:“在當下這個時期,沒有什麼是比得到那個位置更重要的。”
“李幼安這孩子,雖然是混了點。”
“但若運用得當也不失為一柄神兵利器。”
“即便是不能運用,也絕對不能與其結死仇,否則便會出現一位勁敵。”
中年人抿抿唇:“那,那個阮書妤怎麼辦?她可是知道我們不少事兒啊。”
“要是她真投靠了李幼安,我們是不是就……”
“荀傑!”
楊明轍掃了中年人一眼:“你最近的話有點多,稍微注意一下。”
荀傑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一腦袋撞在地上。
“從今天起小人就是啞巴……”
楊明轍冷哼了聲,眸光幽幽的說道:“我已經答應要將她送給李幼安,即便是想要殺她也不能我們自己動手,等過段時間風平浪靜,他也玩夠了,你去以我仇家的名義找幾個人去做吧。”
“還有,即日起封殺所有關於抱月樓的事,務必不能再讓人議論,至少是不能讓人知道李幼安的能耐……”
荀傑重重點頭:“屬下明白。”
等荀傑跳下馬車離開。
楊明轍也緩緩撩開了簾帳,仰頭看向天空:“李幼安吶李幼安,若你真有那個攪動風雲的能力,四哥我也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你可千萬別叫你四哥失望呦……”
……
同一時間。
李幼安也重新迴到書房,走向書房裏端,揚手推了下書架。
書架霎時翻轉。
將裏麵的密室給露了出來。
李幼安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餘光瞥到蜷縮在牆角,呆呆望著穹頂的那個女人。
若仔細看,還能看見她的眼尾上,掛著一顆晶瑩的水珠。
李幼安揚起唇角,笑的混不吝:“被人拋棄的滋味,不好受吧?”
“嗬。”
阮書妤笑了聲。
隻是那笑聲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淒婉。
她揚手擦了下濕漉漉的眸子,眸光直定定的落在李幼安臉上:“這是你一早就算計好的?”
李幼安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我隻是比較了解他。”
“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東西是比坐上那個位置更重要的。”
李幼安緩步走上前去,捏著阮書妤的下巴,輕輕揉捏著她下巴上的軟肉:“你輸了,以後你便是我的。”
望著眼前那人。
阮書妤的睫毛撲簌簌顫動,沉默良久。
“你就這麼想讓我給你賣命?”
“我離開了他,沒了調配情報網的權力,你也要我?”
“當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