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李幼安的警惕性太低。
還是他治家不夠嚴謹,一路上竟是連個巡視的扈從家丁都沒有。
偶爾看見一個,還是躲在邊邊角角裏偷懶睡覺。
瞧見這場景。
李承驍眼裏的鄙夷也愈發(fā)濃重。
“連家都治不明白的廢人……”
“還妄想與我爭搶,你是真不配啊。”
而也是在這時。
身後有人開口問他道:“要不要將那些人處理一下?”
“先不必管他們!”
“要是弄不好,驚動了裏麵的人,讓他們跑了可就遭了。”
“等迴來之後再處理他們。”
李承驍說完,便領(lǐng)著一行人在夜色中疾馳轉(zhuǎn)瞬便來到了翠竹居外。
他悄無聲息的貼了上去,將鋼刀插進門縫,挑開門閂。
探頭觀瞧。
院子裏麵靜悄悄的。
放眼望去隻有一盞盞散發(fā)著幽光的燈籠,隨著清風(fēng)左右擺動。
李承驍示意眾人先行等候,自己則隱藏在暗處,悄悄地靠上前去。
周圍著實是有些安靜。
安靜的讓人覺得這裏好像是沒人居住一樣。
李承驍不由心生警覺,難不成是那個家夥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計劃,故意在這埋伏他們?
不可能!
那個廢人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手腕?
而也正當(dāng)李承驍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瞧見廊橋那涼亭上站了一個人。
借著穹頂灑下來的月光,依稀能見,那是一個女子。
一頭烏發(fā)高高束起成利落發(fā)髻,肌膚賽雪般細膩白皙,細長微彎的蛾眉仿若遠山含黛,朱唇輕點那一抹桃花色,與清澈空靈的眼眸相得益彰。
白色紗裙隨風(fēng)飄逸,周身散發(fā)著清冷出塵,仙氣繚繞的氣質(zhì),真就好似仙女臨凡一般。
李承驍?shù)难凵癫挥梢魂嚧魷冒肷尾呸掃^神。
“這難道就是李幼安的未婚妻?”
霎時間。
他也是更加憎恨李幼安。
憑什麼?他憑什麼?
有了薑嵐昕那般堪稱佳配的未婚妻還不算。
如今又冒出來了一個這樣如仙一般的女子願意追隨他。
他究竟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李承驍緊緊握著拳,嫉妒的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但僅僅是在片刻之後。
他就冷靜了下來,臉上甚至還萌生出一抹笑。
過了今晚。
這些也可以屬於自己。
如此想著,李承驍也對周圍一眾人低吼一聲:“這女人我來對付,你們?nèi)テ渌胤剑娙吮銡ⅲ涣艋羁冢 ?br />
話音落下。
他當(dāng)仁不讓便朝那涼亭衝刺了過去。
僅僅是幾個箭步,他就衝到那涼亭之下,順勢一個縱身,便躍起數(shù)米之高,直接一把抓向那女子。
而也就在他的手距離那女子的肩膀隻有不到三尺時。
他忽然覺得眼前一花。
下一秒,便感覺胸口傳來一陣悶痛,身形迅速下墜,直挺挺的砸在地上。
“呃……”
李承驍不由發(fā)出一聲悶哼,仰頭看去。
卻見那女子的身旁不知何時竟是出現(xiàn)了一道身著粉色衣裙的倩影。
而看見這女子的時候。
李承驍也不由一陣呆滯,該死的,這李幼安究竟是從哪裏弄來這麼多的絕色女子?
當(dāng)然了,更讓他心驚的還是這女子強橫的武力。
他覺靈境的修為雖不算高,卻也遠非普通人。
可剛才他愣是連這個女人是怎麼出現(xiàn)的都沒看清楚便被一腳踹飛。
李承驍咬牙吼道:“現(xiàn)在整個靖國公府都是我們的人,若你們識相就乖乖束手就擒,若不然,你們隻有死路一條!”
那粉衣女子卻好似看傻子一般看著他。
她轉(zhuǎn)而看了眼身後那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子問:“小姐,我可以打死他們麼?”
“隨你!”
仰頭望月的女子聲音淡淡的說了一句,似乎根本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見這場景。
李承驍心裏也是一陣的憤懣。
這是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是吧?
“好好好……”
“既然你們?nèi)绱瞬蛔R抬舉,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李承驍猛地一揮手,將剛剛跑出去的眾人又給叫了迴來:“大家一起上,給我剁碎了她們!”
他帶來的這些人都是他通過江湖上的朋友雇傭來的江湖散修,全都是有修為在的。
他就不信,他們這麼多人一起上,還弄不死眼下這兩個女人!
而也是在這時。
那粉衣女子的身形也動了。
就見她縱身一躍,便落在了李承驍身前。
還沒等李承驍做出反應(yīng),她便是一個箭步上前,順勢一掌轟在李承驍?shù)男乜凇?br />
那一瞬間。
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被放慢了無數(shù)倍。
李承驍感受到雙腳離地,身體懸在半空。
仰頭看去,又見對方在一掌轟出後,順勢又騰空躍起,反身一腳踹向他的麵門。
李承驍想要躲避,想要揚手阻擋。
可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將手抬起來哪怕半寸,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隻套著一隻繡花鞋鞋底還繡著一朵十分醜陋的蓮花的小腳距離他的麵門越來越近。
嘭!
一聲悶響。
李承驍?shù)纳硇魏盟泼撎排趶椧话愕癸w出去,直直砸在了十?dāng)?shù)米開外的地麵上。
而也還不等李承驍從地上爬起來。
就見那女子又是一個飄身來到了他的身前。
“憑你還想讓姑奶奶束手就擒?”
“一張紙畫了個鼻子,好大的一張臉!”
伴隨聲音,李承驍隻覺得眼前一黑,那繡花鞋又一次精準無誤的落在他的胸口。
噗!
李承驍口飆鮮血的倒飛出去。
待到落地,他低頭看去,胸口已經(jīng)凹陷下去一個好深的坑。
鮮血順著他的口鼻不斷的向外噴湧而出。
那一刻,他是真的後悔了,他不該再來招惹李幼安的。
但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地方,有些事兒,做了就是做了,有些地方一旦進去,就出不去了……
瞧見他那個廢物的樣。
粉衣女子冷哼了聲,眸光也掃向了周圍那一眾被她這一腳給驚呆嚇傻的江湖散修:“你們呢?是自己打死自己,還是讓我親自動手打死你們?”
“……”
這算是什麼鬼選擇?
散修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怪叫著朝她衝了上去。
……
另一邊。
李彥卿與薑錦程也帶人來到了清風(fēng)居。
兩人一擺手,一眾人便四下散開,將清風(fēng)居團團圍住。
薑錦程率先上前,單手扒著牆壁往院內(nèi)觀瞧。
透過牆邊還能依稀瞧見兩個家丁模樣的人靠著臺階下麵打瞌睡。
“治家如治國,將自己的家裏治成這般樣子,能成什麼大事?”
薑錦程滿眼鄙夷的呢喃了聲。
雖說在現(xiàn)在這時間已經(jīng)到了人們該休息的時候。
可總也得留下一些人,負責(zé)在四處巡視,以免遭了賊患之類的。
但李幼安這個家夥居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甚至還允許他們偷懶聊天,簡直不成體統(tǒng)。
而這也更讓薑錦程覺得。
當(dāng)初選擇讓女兒與他退婚是最英明的決定。
他薑錦程的女兒怎能嫁給這樣連家都治理不明白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