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李幼安仍舊還在為了剛才的事兒生氣。
“被個老畢登框了不算。”
“出門遇到喪門星,真特娘的是惡心到家了。”
阮書妤聽完也不由笑出聲。
“好啦,你就別生氣了。”
阮書妤此刻已經(jīng)聽李幼安說了前因後果,輕輕揉捏他的胳膊,柔聲寬慰:“再者說,他那樣的人物做你師父,你不也能多個靠山麼?就算不能當靠山,不也還有個神武司首徒的名頭?”
李幼安瞥眼看向她:“你看我在乎這些個虛名?”
“你若不在乎為何要讓我認他當爺爺?”
阮書妤眼神模棱兩可:“說到底不還是怕我原本的身份影響到你的名聲?”
李幼安聞言,頓時不樂意了。
猛然揚手在她的翹臀上拍了下。
“你個小沒良心的。”
“你家小公爺這都是為了誰啊?”
“你當我看不出你個蠢女人一直在糾結身份上的事兒?”
“瞧著!這是你的身契。”
“我早就從抱月樓給你拿迴來改成良家了。”
“這是你的籍貫,我也已經(jīng)讓人將籍貫直接改成了上京了。”
李幼安一邊說一邊從袖口裏抽出一頁頁紙:“而今天身份也有了,從此刻開始,你就是神武司大祭酒的幹女兒。”
“即便不是親的,即便出事兒了指望不上這便宜爹,但最起碼是沒誰再敢跟你提以前的事兒了吧?”
“而你家小公爺給你做了這麼多。”
“甚至連自己都給搭出去了,就換來你一句,我是為了自己的名聲?”
“我若真是如此,我會當著陛下的麵說我要娶你?”
“會在那些王爺笑話我時候,陛下訓斥我胡鬧的時候,說我自己稱心最重要?”
李幼安此刻也是委屈大了。
阮書妤也沒想到,他居然在背後為她做了那麼多。
饒是她這般聰明的女人,在聽聞這些後,也有些不知所措。
“小公爺……”
“離我遠點!”
“我,我不知道你為我做了這麼多……”
阮書妤眼裏掛著委屈,輕輕搖晃著他的胳膊,嬌聲說:“不知者不怪,你原諒人家這一次嘛……”
李幼安卻是靠在牆角一言不發(fā)。
阮書妤輕抿朱唇,幹脆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
李幼安略微皺起眉:“下去!”
“我不!”
阮書妤直接揚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撅著小嘴:“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唄。”
“要實在生氣你打我兩下。”
她踢掉鞋子,將一雙如藕般嫩白的足擺在李幼安眼前:“你打它們,狠狠打!”
李幼安見她那樣子,終是忍不住笑出聲。
他長唿口氣,揚手捏著阮書妤的臉:“你說我拿你該怎麼辦才好呢?”
“對你好,你卻覺得我別有所圖。”
“是不是非得讓你家小公爺大耳瓜子抽你,你才知道疼?”
“小公爺才舍不得打我。”
阮書妤將臉貼在李幼安的頸窩,眸色幽幽:“其實,我也知道公爺對我好。”
“可我有時就是會忍不住說一些與真心相悖的話。”
阮書妤貼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但我會努力改的,也希望小公爺能稍微讓讓我,不要與我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好不好……”
“看你表現(xiàn)。”
“小公爺希望我怎麼表現(xiàn)?”
“是……這樣嘛?”
“嘶!”
“你個小妖精,玩火呢?”
李幼安抓住那隻正在作怪的小手。
“小公爺!”
“有點不對勁啊!”
正當他想著要如何教訓教訓這個小丫頭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小寒的聲音。
李幼安的眸子也猛然瞇成了一道縫隙。
“怎麼迴事兒?”
他撩開了簾帳朝外看去。
隻見原本應該熱鬧的街道,此刻卻是空無一人。
而在馬車前方則站著一個身著黑色衣袍,頭戴鬥笠,手持長刀的壯漢。
李幼安順勢又朝車後麵看過去,後麵也出現(xiàn)了一個同樣打扮的人。
若是仔細觀瞧還能發(fā)現(xiàn)。
兩人手中的刀正汩汩的向外噴湧一層肉眼可見的淡青色氣焰。
李幼安眉頭動了動:“刀氣,高手啊!”
刀氣與劍氣一樣都是在領悟了自身武技的特殊意境後才能運用。
而憑這一手,便足見兩人的修為不低,起碼都是在宗師之上。
察覺這點。
李幼安很是意外。
宗師也不是爛大街的破爛。
即便上京城這些王爺手下,每人能有個兩三位便是極限。
而當下卻一下來了兩個宗師境界的高手。
莫不是哪個愣頭青誰沉不住氣想對他先下手為強?
“小公爺,你帶阮小姐先走,我來擋他們一陣。”
小寒立馬從腰間抽出匕首,目光警惕的盯著前方那人。
“擋個屁!”
“你家小公爺何時拋下過自己的兄弟?”
“再者,不過就是兩個雜碎罷了,被他們嚇跑,公爺我的臉還要不要了?”
李幼安的話剛說到這。
前後的兩個人同時甩開了腳步朝他衝來。
瞧見這場景。
李幼安當下想都未想,直接一腳將小寒給踹開。
隨後一把環(huán)住因為好奇而鑽出來查看的阮書妤的腰身,猛然縱身。
唰唰!
也是在他抱著阮書妤縱身躍起的瞬間。
就聽兩道破風之音,分從前後傳來,兩道裹挾著沙塵的半月形刀氣幾乎是擦著他的腳底劃過去的。
轟隆!
隻在一瞬間。
馬車的車廂便被刀氣攪成了一堆碎片!
阮書妤此前可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見到過如此高手動武。
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心生駭然。
“小公爺,小心!”
就在她發(fā)愣這麼一會功夫。
那兩人便是縱身躍起,腳踏虛空,直朝半空的李幼安衝殺過來。
人還未至,一左一右兩道刀氣便是憑空而生,宛如匹練一般,由上而下劈砍向李幼安的頭頂。
李幼安下意識去摸脖頸間,卻摸了個空。
“該死!”
他暗罵了聲。
這時才想起他已經(jīng)將黑劍借給了易墨鬆,神衍則被他放在家中根本沒帶出來。
身上沒有兵刃,懷中還抱著個拖油瓶。
李幼安眼見避無可避,隻能運轉(zhuǎn)周身契機,凝結在自己雙指之上,隨之猛然向上一揮。
唰!
一道淡藍色的劍氣由他指尖生出,驟然與那兩道匹練般的刀氣撞在一起。
轟!
劍氣與刀氣對撞。
直讓空氣都產(chǎn)生了波瀾。
肉眼看不見的衝擊波徑直向四周激蕩。
兩個壯漢出手偷襲的壯漢倒飛出去,直直砸入了兩側(cè)的商戶。
李幼安則也受其反震之力,落到了地麵,退出兩大步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身形。
他是武者,有真氣護體,受點衝擊不算什麼。
阮書妤卻是個普通人。
如此近距離的經(jīng)受真氣碰撞後的餘威。
阮書妤隻覺得五髒六腑火燒一樣疼,嘴角也不可抑製的溢出了一條刺目的血痕。
她緊緊抓著李幼安的衣襟,聲音顫抖的厲害:“小公爺,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