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箭手不遠的位置還擺放著一張木桌,一柄木椅,顯然是個審訊現場的樣子。
阮書妤嘴角一抽。
這倆人做事屬實是沾點麻利。
李幼安當仁不讓坐在椅子上對那箭手怒了下嘴:“大雪,把他弄醒。”
那叫大雪的女子點了下頭,隨後從衣袖裏摸出了一個小竹筒,放在那家夥的鼻子下麵。
“咳咳。”
僅僅片刻,那昏睡的家夥便是悠悠轉醒。
瞧見眼下場景,他有一瞬的迷茫,但在看見李幼安的瞬間,便立馬緊繃起來。
李幼安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水。
“說說。”
“誰讓你來刺殺我的。”
那人卻是冷哼一聲,一副死不開口的樣子。
見他那樣子。
李幼安的眼神裏湧出一抹玩味:“我最喜歡嘴硬的。”
“小雪。”
“他毒牙拔了沒?”
“已經拔了。”
“小寒!”
李幼安揚聲唿喚:“該你表演了!”
小寒的臉上湧出幾分無奈:“我是大夫。”
“大夫怎麼了?”
“你那本事不用來做審訊白瞎了。”
“抓緊時間讓他開口,我這邊還餓著呢。”
李幼安若有所指的瞧了眼站在自己身側的阮書妤。
見他那眼神。
阮書妤忽然感覺有些不自在。
為什麼心裏麵會有人提醒我快點逃呢?
應該不會。
自己身上還有傷。
他應該不會那麼殘忍的……
阮書妤在心裏麵如此安慰著自己。
而這時。
小寒也邁步走到了那個家夥的身前,輕聲提醒:“接下來可能有點疼,你稍微忍一下。”
手掌翻動間。
他的掌心忽然多出了兩根銀針。
還沒等那箭手搞清楚狀況,小寒便動作迅速的將兩根銀針分別差勁了他的天靈蓋與眉心。
霎時間,就見小寒的身上升騰起了一層詭異的灰色霧氣,順著他的手指,分別將將兩根銀針包裹在其中。
與此同時。
那箭手也是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小雪反應極快,在第一時間拿來了布巾堵住了他的嘴巴。
那箭手顯然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一雙眼睛瞪得幾乎馬上就要從眼睛裏冒出來,即便是嘴巴被堵住,也仍舊發出很大的聲音。
李幼安在阮書妤邊上幽幽說:“小寒這一手叫乾三針。”
“一針可醫病,二針可救命。”
“若是練到極致,第三針甚至能讓死人迴魂。”
“但有一次我意外發現,小寒這個乾三針不僅可以醫病救命,若是倒行真氣,還能給人帶來極大的痛苦。”
李幼安老神在在的與站在自己身旁的阮書妤說:“所以小寒的乾三針,現在是可讓人生,也能讓人死,更能讓人生不如死!”
“……”
“你這不是逼著大夫殺人?”
“覺得我變態?”
李幼安對上阮書妤的目光。
“倒也不是……”
“你其實挺善良的。”
阮書妤幹笑了聲,心裏暗道,至少他是沒有用這一招來對付自己。
想到這裏。
阮書妤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如今看見這人的下場,她才知道當初選擇直接投靠李幼安是個多明智的選擇。
這個家夥身邊的這些個人,著實是有些恐怖。
冬至就不說了,雖然性情有點憨,但卻是個橫練金鍾罩,刀槍不入的主。
立冬似是能千變萬化,一手易容術想變成誰變成誰,那日就連端王都叫他給耍得團團轉。
如今又看見了大雪小雪以及小寒的本事,她也愈發覺得自己似乎還是低估李幼安了,這個家夥的實力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雄厚許多。
“誒……”
“你是不是還有個下屬叫大寒啊?”
阮書妤好奇的問:“那是不是也是與大雪小雪一樣,與小寒是雙胞胎?”
“……”
小寒的表情有點古怪。
“他們不是。”
李幼安笑著答:“等你以後見了大寒,你就知道了。”
“啊?”
“他現在不在?”
“他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兒,暫時迴不來。”
李幼安仰頭問小寒:“還要多久啊,我這邊都快餓死了。”
“……”
阮書妤低頭瞥了眼正偷偷在自己腿上作怪的手,嘴角抽搐了下。
他說的應該真的是肚子餓了吧?
“半盞茶!”
小寒迴複了句,隨即看向眼前那人:“若是想說實話,就點點頭,我現在要開始刺第三針了。”
眼看小寒已經取出了第三根銀針,馬上就要落在他臉上的時候。
那箭手猛然開始點起頭來。
見此情景。
小寒也立馬收手,單手一揮便將另外的兩根銀針給收走。
“小公爺,他願意交代了。”
“很好!”
李幼安緩步走到那箭手的身前。
小雪也在瞬時拿掉了他嘴巴裏的布卷。
“我隻問一次。”
李幼安盯著他的眸子:“是誰派你來的?”
箭手咬了咬牙,低垂下頭:“是,是桓王……”
“楊鬆嶽?”
李幼安的眉頭挑起一個弧度:“我跟他有仇?”
“小,小人也不知。”
箭手低垂著頭:“我也隻是奉命辦事。”
“大雪。”
“他說謊了沒?”
“說了!”
箭手不由瞪大眼,慌忙道:“沒,沒有,我沒有,我沒有說謊,真的是桓王派我來的。”
“小寒。”
“你這本事還得練。”
“你將他帶下去好好審審。”
“審不出來東西,就當是給你練手了。”
“玩死了也無所謂,反正我也沒打算讓他活著。”
李幼安拍拍肚子:“我餓了,得去吃點東西,明一早再來通知我結果。”
“是!”
大雪麵無表情的應了是。
李幼安則也沒有半點的遲疑,徑直拉上阮書妤的小手,輕笑聲:“走,陪我吃飯去。”
走出一段距離。
阮書妤終於還是忍不住問:“真的是吃飯對吧?”
“不然你以為是啥?”
李幼安的眉頭動了動,貼近阮書妤:“又想數鈴鐺了?”
“不,我不想……”
阮書妤渾身寫著抗拒兩個字,苦兮兮的說:“我,我傷還沒好呢……”
“哦。”
李幼安故意拉了個長音,隨之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
“但是我想聽你數了怎麼辦?”
“……”
“安啦!”
見阮書妤那樣子。
李幼安輕笑了聲說:“這幾日就先欠著,等新婚之夜再把這幾日的一起補上。”
“……”
阮書妤苦兮兮:“你找你正妻去不好麼?我就是一偏妻。”
李幼安眸色幽幽:“早前便與你說過,我們倆的關係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而我當下也隻有你一個妻。”
阮書妤神色有些古怪。
這話啥意思?
也在這時,她恍然想起什麼,將一個竹筒遞給李幼安:“對了,你讓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好了,崔家與桓王之間再無和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