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啊......”
“你們家子富,已經(jīng)去了。”
吳大夫看著李氏一臉興奮,歡天喜地的樣子,不禁開口說道。
“他去了?去哪兒了?”
“我都把仙子找來了,他怎麼能走呢?”李氏像是看不見躺著的餘子富,神情不悅的嘟著嘴說道。
這下子,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李氏的不對勁。
她......怕不是無法承受餘子富的突然出事,受到刺激,得了失心瘋吧!
“娘......”
李氏的女兒豆丫,怯生生的拉住她的衣角,小臉髒兮兮的,眼淚鼻涕糊得滿臉都是。
她有些懵懂的看向床上睡著的爹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大人們說爹走了。
而她娘又像是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爹爹的模樣。
“豆丫!你爹呢?”
“你爹走了,怎麼沒把你一起帶上?”
“真是的!哪兒有這麼當(dāng)?shù)娜税。 崩钍弦贿厰?shù)落著,一邊朝著門外走去。
看著這樣的李氏,顧千蘭一時間也有些進退兩難。
她從來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不知道李氏這樣,是該立即將人給勸醒,還是就讓她暫時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哎呀,他怎麼連你弟弟也沒帶上啊?”
“這男人......可真是的。”李氏皺著眉,看向站在角落裏,吸著鼻涕的兒子。
吳大夫看了看李氏,又看向躺在床上,已經(jīng)沒有氣息的餘子富,搖頭歎了口氣。
李氏這是受到太大的刺激,一時間無法接受現(xiàn)實,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裏。
“李氏......你先過來坐下,天色這麼晚,就別帶孩子們迴去了。”
“依我看,你不如先在這裏休息休息,等天亮後再帶孩子們迴家。”
餘子富年紀(jì)輕輕,便因為這趟東峽山之行,而丟了性命。
以後李氏一個年輕婦人,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日子該怎麼過啊!
好在田槐花家並沒有分家,隻是她跟孩子們以後,怕是就要從此過著依附於人的生活。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請到仙子過來。”
“當(dāng)家的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
李氏一臉焦急,不住的來迴踱著步子。
“依我看,你就在這裏等他迴來吧!”
“我見你氣色不大好,來!把手伸出來,讓我把個脈。”吳大夫好脾氣的哄道。
李氏有些半信半疑的坐下,不知不覺得將手伸出來。
“吳大夫......我的氣色不好?你看看我該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
“這兩天我實在擔(dān)心當(dāng)家的,一個人在山裏,怕是吃不好睡不香。”
“我在家裏也放心不下他啊!”
吳大夫態(tài)度溫和的跟李氏聊著家常,聽她不斷的絮叨,餘子富離家後發(fā)生的種種事情。
“怎麼樣?吳大夫......我這沒啥大事吧!”
“不需要吃藥吧!”
李氏麵色有些尷尬,看了眼吳大夫沉默的臉。
“實不相瞞,我們家已經(jīng)窮得快要掀不開鍋了。”
“要不然,當(dāng)家的也不會決定進東峽山去,挺而走險掙那筆銀子。”
“要是我這毛病需要吃藥,怕是得等當(dāng)家的,掙到大錢後再說了。”
顧千蘭看向李氏及她的兩個孩子,一時間不禁感慨萬千。
她悄悄地走到餘子富的旁邊,他的身體還帶著些許的微溫,胸口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起伏。
隻是他的肚子卻鼓得老高,像個懷胎四五個月的婦人。
也難怪連他的妻子李氏,都完全一副不認(rèn)識的模樣。
“李氏......你家子富他......就算是大羅神仙過來,也救不活了。”
“你可要看開些啊!家裏的孩子們還小,你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吳大夫一手握住李氏的手腕,悄悄的給她紮下幾針,一邊緩緩地開口道。
李氏一愣,看向吳大夫的眼神帶著不可置信。
她的嘴唇微微的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發(fā)不出一丁點聲音。
“仙......子......仙子......”
李氏的精神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一般,無力地坐在凳子上。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這裏也沒有什麼仙子,你仔細(xì)看看,那個是顧娘子,並不是什麼仙子啊。”吳大夫指著顧千蘭解釋道。
“子富是傷到了內(nèi)髒,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行了。”
“你看......他那肚子,裏麵怕是傷得實在太重,就算是神仙下凡,也難有一線生機啊!”
李氏的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心如死灰的看向躺在床上,沒有生機的男人。
如果當(dāng)初她能夠勸著當(dāng)家的,不要進山去搏一把,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你要節(jié)哀啊!”
“得盡快想辦法通知家裏,讓他的兩個哥哥過來幫忙呀。”
“人已經(jīng)去了,總不能一直讓他躺在我家啊。”吳大夫無奈地說道。
顧千蘭觀察了一下餘子富的情況,他應(yīng)該是內(nèi)髒受傷,造成大出血。
這種情況哪怕在醫(yī)療技術(shù)發(fā)達的現(xiàn)代,也是十分危險和棘手的。
如果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準(zhǔn)確的找到病因,最終的結(jié)果隻有死路一條。
他這種傷勢,哪怕及時喂他吃了傷藥,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終究那空間裏的藥粉,並不比萬能的靈泉水,能讓但凡還有一口氣的人,起死迴生。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是我不該,攛掇他進山去,不該讓他掙汪府的那筆賞銀。”
李氏不由得流下傷心悔恨的淚水,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了。
餘子富已經(jīng)離開這個世界,永遠也不會再迴到他們母子的身邊。
“李氏,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什麼意義了。”
“為了你這兩個孩子,你也要堅強振作起來。”
“他們都還需要你的照顧,你可千萬不能倒下啊!”顧千蘭不由得勸慰道。
“顧娘子......我......”
李氏說著便像是渾身脫力一般,從凳子上滑下來,跪到地上。
“我們家大哥和二哥,去找村長媳婦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