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了個天滴哦!快降下來幾道雷,好好的劈一劈小武娘吧!
盧婆子自問不算什麼好人,可剛才她聽到小武娘說的那番話,終於還是有些自愧不如的。
“你......”她瞪大眼睛,看著小武娘“你”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後麵的話來。
讓她還能說些什麼?枉費她平日裏,覺得自己精於算計,眼下跟小武娘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怎麼樣?老姐姐意下如何?”
小武娘看著盧婆子那一臉震驚的模樣,不由得心頭一陣暢快。
“反正你都準備把呂氏休迴家去了,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她頭上的傷,我都聽說了!
“就連咱們村子裏的吳大夫,恐怕都醫不好她了!
“況且,一天一兩銀子的藥錢,哪個人家能治得起呀?”
小武娘沒有繼續把話說下去,而是輕輕地拍了拍盧婆子的手,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盧婆子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她得好好琢磨琢磨,看怎麼才能讓小武娘絕了這份心思。
她雖說不待見呂氏了,準備把她趕迴娘家去,卻不代表她要把這個曾經疼過的兒媳婦,往火坑裏堆。
“呂氏的事,你要是真有心,等我把她攆迴娘家後,你再去跟呂家的人商量吧。”
總歸,她是不打算做這個惡人的。
“哎呀!我的老姐姐,我找呂家人做什麼?”
“呂氏既然嫁進了你們家的大門,生死去留還不是全由你說了算?”
小武娘眼珠子滴溜一轉,握住盧婆子的手,親熱地拍了又拍,差一點要把盧婆子的手背都拍紅了。
“不行!那成個什麼樣子?”
“先不提呂氏比小武大許多歲,就說她那五個孩子,要是知道了,還能不跟我鬧騰?”
盧婆子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連連拒絕著小武娘的意思。
她已經覺得自己有時候做事情,夠不太講究的。
沒想到!小武娘比起她來,真可謂是更上一層樓。
替小武找個媳婦配陰婚,居然找到她家大兒媳婦——呂氏的頭上,真虧她怎麼想得出來?
不是說她去別的村子裏,物色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閨女嗎?
怎麼......舍不得開出好條件來,正經娶個媳婦迴來。
眼下迴了村裏,倒是盯上他們家了?
“我的老姐姐,你先別急著拒絕啊!”
“聽我跟你說說嘛!呂氏反正也是活不了幾天的人了,不如你就把她讓給我們家!
“讓她跟小武配個陰婚,我不白白占你家便宜!
小武娘情緒激動地說著,聲音裏透著急切。
她猶豫了片刻,伸出兩根手指頭。
“二兩......你把呂氏配給我家小武,做陰婚媳婦,讓小武能入得了祖墳。”
“我給你二兩銀子,怎麼樣?”
小武娘眼巴巴地盯著盧婆子,隻盼著她能看在銀子的份上,改變主意。
盧婆子嘴上拒絕的話一頓,聲音卡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的,一時間呆呆地看著小武娘,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二兩銀子啊!那可是二兩白銀!
小武娘當真是舍得呀!
“二......二兩銀子?”
盧婆子心裏清楚的知道,應該拒絕小武娘的提議才是正理。
可嘴巴卻像是不受控製似的,說出來的話,跟她心裏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馳。
“是啊!二兩銀子,怎麼樣?”
“這筆買賣不虧吧!”
在小武娘的心裏,這件事對於盧婆子來說,可是一本萬利的大好事!
反正呂氏也是個將死之人,又是被她厭棄了的兒媳婦,隨時準備趕迴娘家去的。
拿二兩銀子給她,買呂氏的身子。
等她斷了氣便立馬跟小武合葬,兩人配個陰親,也算是全了她想讓小武進祖墳安葬的心願。
“真看不出來。∧銈兗揖尤贿拿得出二兩銀子來?”
盧婆子上下打量著小武娘,還有些不可置信。
小武娘略顯尷尬地笑了笑,沒有答話。
她要是能拿得出現銀來,哪裏用得著找到盧婆子,打呂氏的主意?
這麼大年紀,又生了五個娃的婆娘,還不知道她家小武到了地底下,樂不樂意跟她過日子呢。
隻是......她這個做娘的,如今隻有這個能力。
能替兒子跟呂氏配個陰親,已經是她想到的最後一個法子了。
“這......我家裏要是拿得出現銀來,哪裏舍得讓小武去東峽山冒那個險!”
小武娘想到丟了性命的兒子,悠悠地開口說道。
“大家都是一個村子裏的,我也不瞞你了!
“之前汪府的主子不是說得答應過嗎?凡是進山出事,丟了性命的,一人能補償十兩銀子。”
小武娘說著,想到她那個英年早逝的兒子,不由得抹了一把傷心淚。
“我家是拿不出現銀來的,隻能等拿到汪府補償的銀子後,再來給你那二兩銀子!
“你看......”
小武娘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等待著盧婆子的答複。
聽了小武娘說的意思,盧婆子咂巴了幾下嘴。
她就說嘛!二兩銀子配個陰親媳婦,這十裏八鄉的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合適的人?
原來鬧了半天,這二兩銀子隻是空口說白話,暫時沒個影兒的事!
她倒是清楚汪府會給補償銀子的事,可是現如今,那位汪府的主子連人都跑得沒影子了。
那些銀子,他們就算是想要,也不知道該找誰呀!
難不成,當真讓餘村長,把人家留在村子裏的那些東西,拿出去當了賣了換成銀子?
這事萬一鬧不好,可是得吃上官司的吧!
汪府的那位主子,一看就不好惹。
他們這些泥腿子,為了幾個銀子去動他留下的東西,萬一惹火了府城的大戶人家,誰都吃罪不起呀!
“老姐姐,你信我!”
“答應了給你的二兩銀子,我肯定不會少了你的!
“不信的話,我可以當著餘村長的麵,給你立個字據。”
小武娘急切地拉住盧婆子的手,不住地畫著大餅,隻希望她能鬆口,把呂氏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