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水壺的插座被拔掉,她的手被放在了流動的水龍頭下,清涼的觸感瞬間緩和了她被燙傷的疼痛。
江彧珩握著她的手腕,站在她的身後。
這個姿勢和角度,男人的唿吸正在噴在她的耳側,癢癢的,有些曖昧。
江彧珩:“家裏有燒傷膏沒?”
楚星落迴過神,“···沒有。”
江彧珩放開她的手腕,“繼續衝涼水,衝夠十五分鍾。”
說完,他轉身走出廚房,大門被打開,接下來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楚星落有些愣怔,他···就這麼走了?
不管怎麼說,她心裏還是鬆了口氣。
看著水流下依舊發紅的手背,楚星落乖乖地衝涼水衝了十五分鍾。
衝完涼水,灼燒的疼痛減輕了大半。
楚星落從包包裏拿出手機,開機。
顧言抒的未接來電提醒鋪滿了手機頁麵好幾頁,除了顧言抒,還有沈昭的電話。
正準備給沈昭打過去,心有靈犀似的,沈昭的電話先撥了過來。
“你終於開機了,顧言抒的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了!怎麼迴事?”
楚星落:“沒事,我給他迴過去。”
沈昭不放心,“你不在顧家,現在在哪?你養父打你了?新聞是我報的,他們就算對你有意見,也不能對你動手啊!還有這個顧言抒,問你行蹤的時候,那語氣兇神惡煞的,你要不別迴顧家了,來我這,我護著你!”
楚星落心裏一暖,輕笑:“我沒迴去,他們也沒有對我動手,我現在在梅萍路,這裏很安全,不用擔心。顧言抒急著找我應該不是為了新聞的事,阿昭,這件事我之後跟你說,先掛了啊!”
沈昭還想問,但是她了解楚星落的脾氣,她也相信她有能力解決。
“好吧,有事吭聲,姐們一直在。”
楚星落掛了電話,笑意瞬間從嘴角消失。
她撥通顧言抒的號碼,眼神裏的冷意緩緩升了起來。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是江憐接的:
“小願,不好了,你家裏出了大事,你在哪?你快點迴來!”
江憐的聲音壓低的,除了她的聲音之外,還能聽到斷斷續續的顧正懷在發怒、何若因在嚶嚶哭泣。
楚星落沒有理會江憐,隻是問道:“顧言抒呢?”
江憐那邊頓了一下,隨即解釋:“你哥他剛處理完一部分公司的事情,家裏還在鬧,我讓他先去臥室休息了。你快迴來,你···”
“我不迴去了,麻煩你轉告顧言抒,明天早上九點星海街西餐廳見,我有話跟他說。”
楚星落說完便掛了電話。
對麵的江憐一臉狐疑不解,正想重新撥迴去詢問。
奈何何若因哭聲越來越大,她隻好放下手機,先去安撫去了。
這邊的楚星落剛放下手機,別墅門被打開。
她渾身一驚,轉身看到提著塑料袋的江彧珩跨步過來。
楚星落起身,“你怎麼迴來了?”
江彧珩看了她一眼,“這麼不想我迴來?”
楚星落垂眸,“我沒有···”
江彧珩哼了一聲,坐到餐椅上。
“說謊。”
江彧珩從塑料袋裏拿出一隻小藥膏,擰開,拉過楚星落燙傷的手,將黃褐色的膏體塗抹在她手上。
楚星落心裏訝異,他···竟然是去買燙傷膏了···
膏藥抹在手背上,涼絲絲的,最後一點的灼痛也被撫平了。
楚星落心裏有些愧疚,覺得剛剛對於他的離開滿心的輕鬆愉快,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
“···謝謝,我已經好多了···”
江彧珩塗抹好藥膏,抬眸緊逼楚星落的雙眼。
“楚星落,你不是很會裝,到我這了,怎麼連見到我都一副見鬼的模樣?你的演技呢?”
江彧珩的語氣帶著挖苦,還有明顯的不悅。
楚星落知道他說的是剛剛他開門進來的瞬間,她眼裏的緊張和驚恐。
不過那隻是因為她以為是什麼不速之客,畢竟梅萍路附近偏僻。
楚星落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但是惹怒靠山沒有好處,她心裏明白。
想了想,楚星落抿唇,輕聲道:“江少喜歡什麼類型的?你告訴我,我才好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演。”
江彧珩的眸子肉眼可見地一沉,他放開楚星落的手。
“我喜歡放蕩的,花樣多的,你會?”
楚星落微微皺眉,她不會。
“我可以學。”
江彧珩瞥了她一眼,冷聲:“那你還挺好學。”
楚星落:···
她知道這個男人在生氣,但是她不知道具體是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
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門鈴響起。
徐觀將協議送來了。
江彧珩拿著協議看了一會兒,最後瀟灑地在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楚星落緊接著簽下。
剛簽完,江彧珩從楚星落手裏抽走協議,語氣瞬間溫和了不少:
“叫我一聲。”
楚星落:“啊?江、江少?”
江彧珩伸手將楚星落撈進懷裏。
楚星落沒有防備,輕唿了一聲。
為了穩住身子,隻能跨坐在江彧珩的大腿上,她雙手撐著他寬闊的胸膛上,一抹紅色瞬間在楚星落的臉上升了起來。
江彧珩:“叫錯了。”
楚星落皺眉,想了想:“江彧珩。”
江彧珩挑眉,“不夠親熱。”
楚星落:“···”
“你希望我怎麼叫你,告訴我就是了。”
江彧珩:“叫哥哥。”
楚星落眸光一滯,拒絕:“不行。”
江彧珩雙眼微瞇,“不是說除了叫‘爸爸’,都可以?”
楚星落的臉更紅了,她試圖掙脫江彧珩的禁錮,但是奈何男人力氣太大,她隻能認命地坐在他的腿上。
“我叫了十幾年顧言抒‘哥哥’,江少是想當替身?”
楚星落是故意的。
堂堂江彧珩江大太子爺,怎麼可能忍得了被人說是替身。
意外的是,江彧珩隻是眉頭微微挑了一下,笑道:
“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