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龍爺沒有直接迴答。


    他問牧天命道：“你可知，為何你能察覺其中的生機？”


    牧天命略微遲疑，道：“莫非，不是巧合？”


    “巧合？”


    龍爺沉吟道：“這塊碎片，能被用來承載死亡詛咒，便意味著被仔細觀察過。”


    “咒道生靈，元神意念，尤為強橫，倘若果真有秘密，必然瞞不過他們。”


    聽到這裏，牧天命顯然是想到什麼。


    “莫非，龍爺的意思是，我的元神？”


    “不錯。”


    龍爺笑道：“我與你說過，建木也稱‘世界樹’，而你的元神之中，擁有‘先天五太’之力，是能夠創造世界的力量。”


    “這碎片看似枯竭，竟有最後一點生機，殘存蟄伏，隻是微不可查，直至觸及你的元神，故而顯現出來。”


    “至於你的元神，能夠讓生機顯化，自然也就能蘊養其生機。”


    牧天命聽聞，當即以元神之力，滲入建木碎片之中，化作涓涓細流，不斷蘊養。


    這碎片不知枯寂多少歲月，此刻宛如久旱逢甘霖，僅存的一抹生機，竟然開始不斷壯大，貪婪地吸收著牧天命的元神之力。


    不知不覺，一天一夜過去。


    碎片之中的生機，變得十分強大。


    就連整塊碎片，都不再是枯木模樣。


    像是從千年老樹身上，扒下的一塊樹皮，看似幹癟，表麵卻覆蓋一層蒼翠色澤。


    從那龜裂的縫隙中，有一抹新綠露出，尖兒分開兩瓣，晶瑩剔透，宛如碧玉。


    有心人，天不負！


    吸收大量元神之力後，昔日的諸天第一靈根，無盡歲月之前便已毀去的建木，在這塊碎片上，生出新的嫩芽。


    令牧天命慶幸的，也並非是他能得到碎片。


    而是他的元神。


    先天元神，浩瀚而磅礴！


    若非如此，又怎能經得起這般消耗？


    這可是世界樹，縱然隻是初露苗頭，需要的元神之力，也絕非常人所能提供。


    牧天命的元神，近乎消耗過半！


    與此同時，整塊碎片，開始腐朽，化作黑色的粉末消散。


    其中所蘊含的世界之力，悉數湧入那株新芽之中。


    它變得愈發壯大，生出根係，先前的嫩綠，也化作蒼翠。


    “就是現在，將它植入你的元神之中！”


    龍爺提醒道。


    牧天命聽聞，頓時心頭一驚。


    這建木幼苗，能吸收元神之力，倘若種入其中，豈不是會被吸幹？


    龍爺顯然知曉他的疑惑，解釋道：“從他吸收殘片開始，就已經不再需要先天的力量。”


    “就像一顆種子發芽，本自具足，而非倚仗外界的力量。”


    “你的先天元神，便是蘊養它發芽的力量，與之同源，因此不會被排斥。”


    “如今融入元神，它將成為你元神的一部分。”


    “而執掌諸天第一靈根，對你的修行，將有無窮無盡的妙處。”


    牧天命聽聞，當即按照龍爺所說，將建木幼苗，植入元神之中。


    果然，觸及元神的一瞬，建木幼苗不再吸收他的元神。


    “縱然是諸天第一靈根，也終究是一棵樹，擁有植物的特征。”


    “生根發芽，隻是一個階段，在這之後，想要繼續壯大，需要更多的養分。”


    牧天命聽聞，很是認同。


    花花草草之類的，他從前還是養過的。


    “龍爺的意思是，肥料？”


    “不錯，我記得你先前登臨帝階時，曾收集大量五行之精，那是源於上界的力量，不妨用來一試。”


    牧天命聽聞，倒也沒有任何吝嗇。


    當即取出“五行之精”，靠近建木幼苗。


    似乎是出於一種本能，建木幼苗的根，當即紮入其中，並且開始吸收。


    轉眼之間，五行之精被吸收殆盡。


    建木幼苗，也迎來驚人的變化，


    從先前的一寸長短，化為三尺高低。


    並且顯現出樹的特性，開始分叉，尖端生出嫩黃的葉苞，其中有新葉萌芽，卻還未曾展開。


    由於是在牧天命的元神之中，他可以清晰的察覺建木的微妙變化。


    那些葉苞的表麵，生有纖細的絨毛，一種微渺的符文隱現其中，世界之力，已然初見端倪。


    樹枝則是呈現玄黃二色，並生出極其玄妙的紋理。


    與此同時，牧天命赫然能夠感覺到，三尺高的建木，在唿吸。


    那些葉苞， 正散發淡淡的混沌之光，翕動之間，竟能生出一種神秘的波動。


    這波動十分灰色，而且高深莫測，隱隱之間，似有冥冥中的力量，被其勾動。


    “這是屬於時空的波動。”


    “果然不愧是諸天第一靈根，縱然隻有三尺，也能打破時空壁障，於冥冥之中，汲取諸天萬界之力！”


    龍爺的聲音之中，赫然透著一種欣喜。


    牧天命見狀，便仔細觀察著建木的變化。


    不知不覺，三個時辰過去。


    正如龍爺所言，建木一直都在從諸天萬界之中，汲取力量。


    漸漸地，葉苞表麵變得晶瑩，凝出如同露水一般的東西。


    此物顯現的一瞬，牧天命便有所察覺，並且心頭巨震。


    這露水一般的液體中，赫然散發出一種法則氣息。


    在萬劫古域之中，牧天命見過不少通天境，但他們的法則是殘缺的，也遠沒有這般的氣勢。


    “這是……天露！”


    “建木有靈，根據你的心意，從諸天萬界之中，汲取純淨的法則之力，凝成此物。”


    “這一滴天露之中，所蘊含的法則之力，足夠普通修士突破通天境了。”


    “但對你而言，遠遠不夠！”


    牧天命聽聞，頓時麵色欣喜。


    隨即，他又忍不住歎息道：“還是太慢了。”


    “三個時辰才能凝結一滴，還剩不到兩天的時間，隻怕難以突破通天境。”


    龍爺道：“三尺高的建木，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


    “想要再快一些，就隻有一個辦法。”


    “讓建木再長大一些！”


    牧天命聽聞，微微點頭。


    隻是，他的五行之精，已經完全消耗殆盡。


    “不知建木，還能吸收什麼東西？”


    牧天命這般想著，將自己身上的東西，全部拿出來。


    這其中包括一些丹藥，兵刃，寶藥……


    豈料，對於這些，建木似乎並不感興趣。


    令牧天命沒想到的事，建木的根須，竟直接紮入青主的妖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