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塵站在神農山巔,長發飛舞,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流淌著淡金色的光芒,宛如一尊初醒的神隻。他低頭凝視掌心,隻見虛空微微顫動,一道微不可見的“魂印波紋”自掌中擴散開來,氣息收斂至極,卻仿佛隨時可以撕裂蒼穹。
歸墟真解的初階門檻,他終是堅實地跨越而過,心中卻無半點懈怠,深知這隻是浩瀚征途的啟幕。
神農山巍然矗立,外界的寧靜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天地異象撕破。靈氣,那往日溫順流淌於天地間的精粹,此刻卻變得狂躁而陰鬱,如同遠古巨獸在深淵中緩緩睜開沉睡的眼眸,預示著未知的風暴即將席卷而來。
淩塵身形一頓,眸光如炬,穿透層層雲霧,直指那天際盡頭。隻見三道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在天邊若隱若現,它們閃爍著幽邃的光芒,仿佛是跨越時空而來的低語,引人遐想——那是九霄殿的命圖殘陣,竟在無人操控之下,自行運轉,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波動。
與此同時,歸墟真解內藏的秘密仿佛被這股天地異象所觸動,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片段洶湧澎湃,湧入他的識海之中:
“九霄命圖,乃匯聚萬界氣運之鑰,一旦失控,必將引動因果逆流,天地秩序顛倒,世間萬物皆有可能陷入無盡的混沌之中……”
這段古老的記憶,帶著歲月的滄桑與威嚴,讓淩塵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緊迫感。他深知,自己腳下的路,已不再是簡單的修行之旅,而是關乎整個世界的安寧與秩序,每一步都需慎重,每一念皆需堅定。
歸墟歸墟,果然不僅是歸寂,也是重塑。
而那背後牽動的力量,遠超之前任何一次交鋒。
淩塵心念一動,催動魂印之力,腳踏虛空,化作一道金光,疾速朝神農山外掠去。歸墟真解賜予他的,不隻是修為提升,還有更深層的“感應”——對天地規則細微變化的直覺。
就在他即將跨出神農山結界時,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攔在了他麵前。
那是一位身著灰袍的中年人,麵容模糊,周身散發著宛如無底深淵般的氣息。他垂首望著淩塵,聲音低沉而沙啞:
“歸墟繼承者?嗬嗬……正好,本座等你很久了。”
淩塵眼神一凝,魂印之力暗湧。他能感覺到,這個中年人絕不是普通修士,他的身上,竟有著一絲血影族的氣息!
來不及多想,對方已然出手。
灰袍人袖袍一拂,天地轟鳴,一片血色大幕轟然降下,將周圍數十裏空間盡數封鎖。淩塵怒喝一聲,催動體內魂印與歸墟之力,金色符文在身後炸裂開來,瞬間化作萬千雷光,朝著灰袍人轟擊而去!
轟隆隆——!
雷霆撕裂血幕,兩股龐大力量碰撞的瞬間,整個神農山脈為之一顫!
然而灰袍人隻是微微一笑,袖中飛出一物,竟然是一麵血色小旗,迎風暴漲,旗麵上勾勒著密密麻麻的禁錮符文,竟將淩塵所有攻勢盡數吞噬!
“歸墟真解雖強,但你終究還太弱!”灰袍人冷笑,身影如鬼魅般逼近。
淩塵心念電轉,剎那間,歸墟步施展得淋漓盡致,他的身影仿佛一抹幽靈,倏忽間橫掠數十丈開外。與此同時,他右手二指並攏,宛如利劍出鞘,伴隨著一聲震天響的“虛空雷斬”,怒吼而出!
轟然之間,雷霆萬鈞,長空為之色變,硬生生地在灰袍人周圍撕出一道裂痕。灰袍人腳步踉蹌,不得不稍退幾步,嘴角邊悄然滑落一抹殷紅。
“哦?”灰袍人眸光驟冷,透出一股寒意,“竟能破我‘血海鎖靈旗’之禁錮?倒也有些意思!”
淩塵趁此良機,身形暴起,如同流星劃過長空,直奔雲霄而去。
灰袍人身影一閃,正待追擊,卻猛然感到身後虛空一陣劇烈波動,似有異變突生。
“是誰?!”
灰袍人怒吼。
一道白衣身影悄然而至,劍眉星目,正是淩天陽!
“想動我兄弟,問過我沒有?”
劍光橫掃,天地間劍意如海,神農山脈千裏劍氣翻湧!
灰袍人臉色劇變,意識到自己今日恐難全身而退,狠聲一笑,猛地咬破舌尖,血霧炸開中遁入虛空。
隻留下一句陰狠的話語:
“歸墟之子,終將是血海之主的養料!”
風聲嗚咽,殺機未散。
淩塵緩緩落在淩天陽身旁,麵色略顯蒼白,眼中卻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已明白,血影族的陰謀,早已滲透到整個樂天大陸的暗流之中。
而自己,作為歸墟真解的繼承者,必須更加迅速地成長——否則,終有一日會淪為他們手中的“歸墟之祭”。
神農山下,黑雲翻湧,遠方的九霄舊殿廢墟之上,一道巨大的命圖虛影,正緩緩升騰,像是為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奏響了低沉的前奏。
而淩塵與同伴們,也將在這風暴中心,迎來真正的考驗。
熾焰古礦,巖漿已冷。
淩塵立於山崖之巔,通體金紋流轉,氣息宛若初生神靈。那枚歸元魂印內,銘刻著他雷霆般的意誌與熾烈不滅的鬥誌。他能清晰感受到,《歸墟真解》初階所給予的,不隻是力量,還有一種對天地法則更深層的感知。
就在此時,遠處天地震動,一道熟悉的靈息橫貫山海而來。
“淩塵!”
是淩玉瑤,她神色凝重,靈衣殘破,眉心一縷紫氣翻湧,顯然經曆了極為激烈的交戰。
“命圖之陣已現裂痕,血影族正與殘餘的九霄殿餘孽在‘命淵口’交鋒。”她開口道,“你必須現在出山。事態……遠比我們預想得更糟。”
“你說什麼?”淩塵神色一凜,身體驟然緊繃。
“影封七子……已有兩位,倒戈。”淩玉瑤低聲道。
她緩緩展開一幅古老命圖,圖中赫然浮現戾淵與封痕二人,分別立於命圖南北兩角,四周則是未知強者交戰的殘影。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撲麵而來。
“命圖之核——‘淵輪’已被破封一角。”
這一刻,淩塵神色陡變。他知道,那意味著命圖真正核心——足以引動整個樂天大陸命運格局的“命淵神輪”,正在蘇醒。
他們沒有選擇,隻能出發。
命淵迴返·黑獄戰啟
踏入命圖殘界,熟悉的九霄山河已徹底崩塌,隻餘命淵黑潮翻滾。天地間充斥著墮落氣息,虛空被撕扯出道道縫隙,戰鬥的波動正從命淵深處傳來。
“戾淵的氣息……”淩塵目光微瞇,察覺出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神魂波動正從淵底升騰。
突然,一聲冷笑自暗處響起。
“歸墟之主?嗬,真是不死心的宿命傳承。”虛空裂縫中,封痕緩步踏出,眼神漠然,渾身血氣翻湧,竟已轉修血影族秘術。
“命運之圖,由我指尖輕舞,歸墟深淵,不過是我征途上的小小墊腳石。”
淩塵怒吼之聲如雷鳴般炸響,雙眼噴薄著熊熊怒火,一拳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猛然轟向前方那縹緲的虛影,卻隻觸碰到一抹殘留的意念,如同握住了風中殘燭。
封痕的笑聲在虛空中迴蕩,帶著幾分癲狂與不屑:“你若真有決心阻攔,那便來命淵之心尋我。待到那時,我不僅要親眼見證你的絕望,更要親手將你鍛造成‘魂元器’,以你的靈魂為祭,開啟命圖天陣的無上威能!”
話音未落,封痕的身影仿佛融入了虛空的裂縫,一閃而逝,徹底消失在了命淵那無盡的深淵之中,隻留下漫天翻滾的黑霧,如同末日降臨前的序曲。
淩玉瑤的秀眉緊鎖,臉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並非徒逞口舌之快……命圖大陣之中,那‘歸神印’的存在,便是最有力的證明。”
“歸神……”淩塵沉聲,“我必須下淵。”
命圖內核·重重殺陣
進入命圖核心區,兩人立即陷入九重命魂殺陣之中。
第一重——“映魂殺界”,由萬千過去幻象構成,若心神不穩,將永墮其間。
淩塵眼前浮現少年時,被淩家流放、忍辱負重的場景。而淩玉瑤則看到那段被家族當作犧牲品送入命殿的噩夢。
他們咬牙強行鎮壓幻象,以《歸墟真解》魂印合擊,破陣而出。
第二重——“逆轉生死”,乃由命圖外域修士所布,三尊煉魂屍王突然現身,個個實力堪比半神。
戰鬥激烈展開,淩塵身影如電,一掌拍碎其中一尊屍王胸口,以雷道之力強行震散神魂。另一邊,淩玉瑤以“九重玄靈劍”禦魂而戰,破幻斬靈,最終兩人合力斬破第二陣。
鮮血染地,電芒如雷,戰鬥逼迫他們不斷突破極限。
第三重尚未開啟,命圖深處忽有一道神秘力量傳來,伴隨古老低語:
“歸神將醒……命焰難控……三封七衍,一線天開……”
那是一位正在命淵中緩緩蘇醒的存在,模糊的麵孔似曾相識,仿佛……與淩塵有某種血緣的共鳴!
新的抉擇·命圖謎中謎
他們終於抵達命圖之心,卻發現封痕、幽桓、還有數名外域強者正在布下“歸神命印”。
而站在他們正中央的那人,赫然是已被認為隕落的影封七子之首——【寂臨】!
“我等命圖守印者……原為封印‘歸神’而生,而今,我們為他而死。”
寂臨眼神複雜,竟緩緩將掌心命圖遞向淩塵:
“若你真是歸墟之主——那便自己來決定。歸神,是救世者,還是……滅世之王?”
而此刻,命淵開始震蕩,黑棺中神魂波動劇烈,仿佛即將完全覺醒!
淩塵麵臨抉擇……神農山,晨光透過密林,灑落在殘巖斷壁間,淩塵一身青衣,長發披肩,靜靜地站在山巔。此時的他,早已不同於初來之時。
他的體魄如金鐵鑄就,靈識浩渺如海,體內三元歸一,魂印沉浮,一舉一動皆蘊含雷霆之威。而那部《歸墟真解》,如今被他封入神魂,靈識感應之下,可隨意調動其中術法與心法。
“大長老說過,《歸墟真解》是仙界遺留之物,可真正參透者萬中無一……”他低語,目光中卻不再是迷惘,而是某種覺醒的清明。
此刻,他已感覺到山外亂局漸近。
神農山外,風起雲湧。
血影族的餘部正在悄然潛入樂天大陸腹地,試圖借助命圖殘陣,將整個大地的靈脈扭曲,引出“命淵之門”的第二道封印。而九霄殿殘餘勢力雖幾近瓦解,卻在密謀將最後的“命圖碎頁”送往南嶺禁地,請出隱世老祖歸位,重塑殿基。
最麻煩的,卻是“命圖陣營”中仍潛藏的影封七子。
他們一部分人已經自爆命壇消亡,而剩下的幾位則各懷鬼胎。傳言“封痕”已隱於浮屠靈海,暗中收集古界命骨;“幽桓”在命淵之底布局冥火陣圖;而戾淵,在歸墟之力爆發後,神識似有重生之象。
淩塵自神農山緩步而下,每一步都踏著天地靈脈的波動,逐漸鎖定三股力量交匯的方向——那是一處遠古廢墟,名為“天垣遺址”。
那是九霄殿舊址與命圖核心交匯之地,如今也成為了各方勢力明爭暗鬥的主戰場。
他必須出發了。當淩塵踏入天垣遺址外圍,一場突如其來的激戰,已悄然爆發。
一名穿著血袍、身形鬼魅的男子,正操控著黑影與血火交織的兵刃,圍攻三名青袍修者。其中一人,正是淩塵曾在九霄殿殘局中救下的舊識——南曜宗的左君瀾。
“血影族的人?!竟敢伏殺在天垣入口!”左君瀾怒吼一聲,掌中雷符激蕩,天罡神雷轟然落下。
那名血袍男子冷笑:“不過是殘敗之宗,也敢阻我血影族踏入命門?”他袖中黑火翻湧,竟形成一道燃魂血印,正是血影族特有的“燃命術”。
但在黑火即將吞噬三人時——
轟!
一聲雷霆落下,貫穿虛空。黑火震散,燃魂之印寸寸崩裂。
“歸墟·雷影裂空。”
淩塵現身,一掌破空,青金雷電如神兵天降,雷鳴轟響之間,那血袍人已倒飛數丈,口吐鮮血。
“你是……”血袍人瞪大雙眼,“你是那個……從命淵歸來的——”
“不用記住我的名字。”淩塵平靜道,“你迴不去了。”
下一刻,他指尖一點,《歸墟真解》術紋浮現,虛空中出現一麵“歸墟鏡影”。那血袍人身影倒映其上,仿佛被整個天地壓縮,瞬間湮滅於無形!
左君瀾三人目瞪口呆,尚未開口,淩塵已轉身:“天垣遺址是三方混戰之地,不是你們能涉足的地方。速速退去。”
“多謝……淩兄。”左君瀾抱拳低頭,三人迅速撤退。當夜,淩塵在天垣外圍一片古鬆林中歇息,卻在夢境中,忽然再現神農山大長老的身影。
“你以歸墟之法破敵,已開悟初層真意。然,歸墟不過是鑰匙,真正的仙路藏於命門之後。”
“命門?”
“命門即命圖核心,也是歸墟起點。當年仙界諸王之爭,便始於命圖之變。你若真欲解開自己身世、命圖之謎,就必須前往命圖源地——歸神禁地。”
淩塵猛地醒來,眼神中多了一絲冷厲:“歸神……竟是從未現身的命圖始主?”
風起,雲動。
天垣已亂,命圖將啟,歸神將現。
而淩塵,已不再是被命運擺布的少年。
他,正一步步走上這場神秘棋局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