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籠,緩緩降臨於神農山的外圍,星辰隱匿於厚重的雲霧之後,仿佛連天空也忌憚著即將發生的一切。在林海的深處,一道道血紅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潛伏,它們宛如暗夜中蟄伏的猛獸,眼中閃爍著貪婪與蠢蠢欲動的光芒。
“情況可都探查清楚了?”一道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宛如從地獄深處傳來,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隨著聲音的落下,一團血霧在虛空中緩緩凝聚,逐漸顯露出其主人的身形——血影族的影將【弒侯】,他的麵容隱於陰影之中,唯有一雙血紅的眸子,如同深淵般深邃且冷酷。
“迴稟大人,一切均已確認無誤。”另一道身影恭敬地迴應,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已成功踏入了‘歸元一體’的境界,但神魂尚未穩固,正是我們出手的最佳時機。錯過此刻,恐怕再難尋得如此良機。”
話語間,夜色似乎更加深沉了幾分,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一群血影族刺客齊齊應命,他們皆身披黑紅甲袍,眼神冷厲,步伐之間,虛空泛起淡淡漣漪,赫然全是踏入化神期的上位戰士。
就在他們逼近神農山中心三百丈範圍內時,一道電光陡然撕裂虛空。
轟!!
驚雷乍響,虛空中竟浮現出一麵巨大的雷紋之輪,銀藍之光宛若怒海雷潮,從天而降,將為首一名刺客瞬間劈得形神俱滅!
“是他!歸墟真解已啟,他掌握雷魂之道!”
在一片突如其來的驚唿聲中,淩塵踏著無形的風浪翩然而至。他周身環繞著閃爍不定的雷光,肌膚晶瑩剔透,宛若溫潤美玉,而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沉穩與犀利之光。
他已將歸元一體之無上神力,巧妙融入三魂七魄之中,初步鑄就了一種超脫凡俗修仙者的奇異體質——“雷魂體”。此體質一旦施展,戰鬥之時便能引得天地共鳴,雷鳴轟隆,以雷霆之力駕馭魂魄,以魂魄為引導,發揮出驚天動地的戰力。
“弒侯……上次你派遣血影刺客潛入我的夢境,企圖擾亂我心神,這一次,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付出應有的代價。”
話音尚未落下,淩塵的手掌與十指已然化作銳利無比的劍形,一道蘊含著歸元雷力的光芒猛然迸發而出,直衝雲霄。
那是他融合《歸墟真解》中所悟“歸雷法訣”的第一式,指法之中融入了雷魂之印,破滅一切虛妄與靈魂結界。
弒侯變色,張口吐出一道血色魂印,欲擋雷芒,但那指勁如雷如刃,一擊之下,將其魂印撕裂,弒侯悶哼後倒退百丈,嘴角溢血。
“不愧是歸墟傳人……但你若以為我們這次隻有這麼點人,未免太天真了。”
隨著弒侯厲嘯,天地間忽然浮現數十道靈光,一眾血影族的“靈降者”悄然落地。他們披著血紋鬥篷,氣息深沉,身上竟帶有遠古魔靈的氣息!
其中一位,赫然正是血影族六使之一:【朱乾】——曾在影封七子出逃之際率隊追殺淩家旁支的無情高手,修為已達神魂九劫,乃靈血雙修的邪道異種。
“淩塵,交出《歸墟真解》與命魂之鑰,否則,你將如你父般,被我們剝魂煉魄,死無葬身。”
朱乾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容,輕輕一揮衣袖,霎時間,數十條血靈鏈條仿佛自幽冥中探出,帶著森然寒意,自天際猛然墜落,精準無誤地纏繞向淩塵周身要害,瞬間織就一張名為“血淵魂禁大陣”的死亡之網。
大陣成型的一剎那,天地仿佛為之色變,虛空之中傳來陣陣轟鳴,仿佛承受不住這等威壓,神農山四周的天地元氣如潮水般洶湧而入,被無情地吞噬進那幽深的陣圖之中,顯露出一場精心策劃、毫無退路的絕殺布局。
然而,麵對這足以令絕大多數強者色變的一幕,淩塵的神色依舊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他雙手快速結印,指尖流轉著玄奧莫測的光芒,歸墟真解的奧義在他身前緩緩鋪展,如同古老圖騰般熠熠生輝。雷魂之力自他體內蓬勃而出,沿著經絡奔騰,每一絲每一毫都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隨著力量的匯聚,淩塵背後漸漸浮現出細膩的魂紋,它們交織纏繞,最終在他身後凝聚成一尊雄偉壯觀的擎天雷影,雷光閃爍,威壓蓋世,仿佛能撕裂蒼穹,屹立於天地之間,不朽不滅。
“歸魂震界,雷啟三劫——滅虛以滌蕩靈魂之塵,斬魄以斷絕世間束縛,破妄以洞見真理之光!”淩塵低吟,每一個字都仿佛攜帶著雷霆萬鈞之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將是一場顛覆乾坤、重塑秩序的風暴。
第一劫雷——【滅虛】,毀陣之力;一掌揮出,血淵大陣生生被撕裂數道口子!
第二劫雷——【斬魄】,斷魂之術;雷影指鋒一動,朱乾肩頭浮現一道血線,臉色大變。
“他……他已經能調動三劫之力!這不可能,他才初步歸元!”
第三劫雷尚未發出,淩塵卻麵露凝重。此術雖強,卻對魂力消耗極大。他咬破舌尖,以鮮血灌注歸魂印,再引天地神雷,強行喚出——
“——破神!”
霎時間,神農山雷音轟鳴,天穹如裂,第三劫雷如同仙域斬罰,直落朱乾眉心!
“啊!!!”
在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中,朱乾的靈魂之印仿佛遭遇了滅頂之災,瞬間支離破碎,他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數百丈之遠,最終重重地撞擊在山體之內,激起一片煙塵。血影族的眾人目睹此景,無不駭然變色,紛紛收勢後退,麵露驚恐之色。
弒侯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淩塵,聲音低沉而狂野,猶如野獸在暗夜中的低吼:“哼,你今日不過是仗著好運罷了!待你歸元境修為有所動搖之時,我血影族定會卷土重來,取你命魂,以雪今日之恥!”
話音未落,隻見空間一陣扭曲,血影族的眾人如同喪家之犬,狼狽不堪地遁逃而去,隻留下一串串囂張而又慌亂的身影。
淩塵負手而立,氣息略顯急促,身上多處血跡斑斑,顯得頗為狼狽。然而,他的眼神依舊清明堅定,歸魂印在其額間散發著淡淡的微光,似乎在訴說著他不屈的意誌。
他深知,今日之戰不過是一場風暴的開端,未來的路途依舊充滿了未知與挑戰。但淩塵的心中並無畏懼,隻有更加堅定的信念與決心,誓要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中,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他收起《歸墟真解》,仰望天穹,輕聲道:“命圖之爭,血影未退,九霄舊殿尚存迷霧……是時候離開神農山,前往命圖之源——‘命淵’了。”
神農山的清晨,雲霧繚繞,靈氣化霧,宛若仙境。
淩塵緩緩踏出古火礦穀,身披粗布青袍,衣衫染灰,但目光如電,周身氣息深不可測。曾經那帶著青澀與憤怒的少年,早已蛻變為一位身魂歸一、魂印在體的強者。
他站在神農山巔迴望,隻見那座封存諸多隱秘的山脈仿佛在沉睡,也仿佛在目送他的離去。
臨行前,神農山守山者“無隱子”僅以虛影現身,隻留一句話:
“歸墟已啟,你身上承的,不隻是命運那麼簡單。真正的試煉,始於歸山之後。”
風起,山鳴,淩塵不再猶豫,化作一道雷光掠入天際。與此同時,距離神農山千裏之外,一處被稱為“浮臨荒淵”的斷界正在崩塌重構。靈氣逆流、空間翻轉,整片天地宛如巨獸腹中。
淩玉瑤身披青玄甲,盤膝坐於荒淵之巔,神色凝重,體內一道命圖碎片正在強行融合,隱約浮現九道古紋交錯之形。旁邊的淩天陽渾身傷痕,顯然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
“影封七子中,封痕與幽桓已然顯露異動,命圖的運轉也出現異常。”淩玉瑤緩緩睜眼,淡然道。
淩天陽緊握長槍,冷聲應道:“再晚些,整個命淵恐將徹底被他們奪走。”
他們已經潛入命淵外圍,試圖尋找命圖之源的另一入口,但受到“影封七子”殘餘勢力的幹擾,寸步難行。而此刻的他們,急需一個契機。
也就在這時,淩玉瑤忽然抬頭,望向遠空。
“是他。”
那道既熟悉又鋒利如刃的雷光,劃破了重重疊疊的十萬靈霧,猛然間降臨在兩人眼前,帶著不容小覷的威勢。
“你們可好?”淩塵的身影突兀顯現,眉宇間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憂慮,但他的目光如電,迅速掃過二人周身流轉的氣息波動,心中的擔憂隨即煙消雲散。
“你,終於歸來了。”淩玉瑤輕聲細語,嘴角勾勒出一抹難得的溫婉笑意,那笑容中仿佛蘊含著千言萬語,溫柔而複雜。
淩天陽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戲謔:“你倒是挑了個好時機,我們正打算強行突破那命圖主壇的防線呢。”
三人再度聚首,無需多言,那份默契依舊如初,仿佛歲月從未在他們之間留下痕跡。他們深知,這場曠世大戰的序曲,才剛剛緩緩奏響,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頭。三人秘議·命圖之源與黑棺之謎
夜幕降臨,三人藏身於浮臨荒淵邊緣的一座隱秘洞窟中。此地靈氣駁雜,常人難以察覺,更適合作為暫時的據點。
淩塵從納戒中取出《歸墟真解》,將其中部分符文投影於虛空,隻見上方星辰般的符號緩緩旋轉,映照出一道古老祭壇的形狀。
“這是我在神農山所悟出的——命圖之源,極有可能就藏在命淵之下的‘空冥神壇’內。”淩塵低聲道。
“空冥神壇?”淩天陽目光一凜,“那是血影族早年布下的祭器之一,傳言與‘黑棺’一脈相連。”
淩玉瑤也陷入沉思:“你是說……黑棺真正的源頭,不在影封七子手中,而是在那神壇?”
淩塵點頭,眼神沉如寒星:“他們奪命圖,不隻是為掌控命運,而是想借命圖喚醒‘歸神’的殘魂。我們必須在他們發動儀式前,潛入神壇。”
三人眼神交匯,所有疑雲仿佛逐漸交匯成一張巨網,而他們,就是逆流而行的破局者。遠方,命淵深處的黑棺浮出神壇之頂,七道血線環繞虛空,一縷極致寒意穿越虛空。
影封七子僅餘四人,彼此戒備。戾淵靜坐黑棺之側,忽然睜眼,低語:
“他們,迴來了……那麼,命圖,就讓他們親手開啟吧。”
而這一切,正在向著無法迴頭的深淵奔去。晨曦微光灑落,映照出一抹孤影行走在通往北荒古域的山脈邊緣。淩塵一襲青衫,腳踏虛空,一步一印,仿佛天地間萬物之力皆隨其氣息共振。
神農山的修煉已然結束,但留在他體內的那份“歸元之力”卻仍在緩慢蘇醒。他的步伐緩慢而穩健,識海中的“虛魂金印”光芒流轉,每一息唿吸之間,天地元力便自行匯聚湧入體內。
但此刻,他已無法再安然獨行。
一處山穀伏擊
“就是他,淩塵!”荒巖穀口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緊接著,四周虛空扭動,數道黑袍人影驟然浮現,每一人背後皆懸有一道血色漩渦,那是血影族獨有的“血痕印記”。
“歸墟真解不能落入外人之手!殺!”
淩塵麵色未變,右掌輕抬,一道雷霆般的光芒瞬間斬裂虛空。
轟!
神力初現,雷霆附著魂印,炸開一方血霧!
這已非昔日之他。
他的魂力凝煉至極致,甚至可直接貫通敵人魂海,在神力爆發的剎那間,讓三名血影族強者倒飛而出,當場爆體而亡。
然而,伏擊並未結束。
“放箭!”
萬箭齊發,箭簇上銘有追魂符印,鎖定氣息追蹤而至。淩塵縱身躍起,體內“歸墟真解”流轉至第二頁,聚魂印爆發,一道幽藍色護體魂幕浮現,擋下箭雨。
身影一閃,他竟強行逆衝敵陣,一道指印點出,將隱藏在山壁中的一名血影修者當場封魂鎮壓。
但淩塵並未停下。
搜魂,線索浮現
他扣住那名血影族修者的額頭,唇角輕吐兩個字:
“搜魂。”
識海交匯,畫麵浮現——
在那被暗色天幕籠罩的幽邃歲月裏,血影族正密謀著一場名為“歸魂血祭”的古老儀式,其鋒芒所向,直指孤影孑然的淩塵,欲以其不滅神魂為鑰,解鎖深藏於命圖陣陣眼之下,那被遺忘的“封界之門”殘存意誌,喚醒沉睡於時空裂隙中的古老力量。
與此同時,一個名字,如同暗夜中的一縷微光,悄然在淩塵心湖泛起漣漪——“封痕”。此人,往昔曾是威名赫赫的“影封七子”中一員,卻在命圖之亂前夕,悄然背離光明,投身於無盡的黑暗之中,成為血影族背後那雙無形的推手。他暗中布局,構建起一座座血魂祭壇,如同貪婪的吸血鬼,誘捕著“命淵之力”的涓涓細流,企圖以此為養分,澆灌出令人膽寒的“黑棺神胎”,一個足以顛覆乾坤的恐怖存在。
這一線索,宛如一條蜿蜒曲折的幽徑,引領著淩塵步入了一個錯綜複雜、危機四伏的迷宮。每一步探索,都似乎在揭開過往塵封的秘密,也將他一步步推向未知的深淵。在這場交織著愛恨情仇、光明與黑暗的較量中,淩塵的命運,似乎已被無形的絲線緊緊纏繞,無法掙脫。
“影封七子……果然不止表麵那般。”
淩塵冷眼望向遠方,神識如潮,已然探知另一股熟悉的靈息——淩玉瑤。
她此刻,正藏身於北荒邊界的一處古殿中,追查命圖陣餘波。而淩塵所搜出的記憶碎片,也指向了同一個地點——“焚魂古塚”。
風雨欲來
淩塵踏風而去,一路風馳電掣。
此刻,三方勢力的角力正在暗流洶湧中拉開序幕:
血影族正在組織名為“血魂迴廊”的獻祭儀式,意圖吞並“歸墟之力”,祭出已沉睡萬載的黑棺神胎;
九霄殿殘部於北原秘境暗中集結,圖謀重新激活命圖儀式核心;
而來自中州的“修仙世家”“浮火宗”與“太昊門”亦已察覺歸墟波動,派遣高階弟子悄然抵近,意圖奪得歸墟神典的傳承主權。
——亂世初起,神力現世,萬界動蕩。
而站在風暴中央的淩塵,終於要再次走入命圖之局,不為旁人,隻為揭破命圖之謎,父親之死的真相,還有那尚未覺醒的更高存在——“歸神”的本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