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當?shù)谝豢|陽光刺破黎明前的黑暗,輕輕地灑在大地上時,新的一天開始了。
翌日清晨,沈歌早早地起了床,他精心挑選了一套潔白如雪的衣裳穿上,整個人顯得格外精神抖擻、英姿颯爽。
洗漱完畢後,沈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房門,準備迎接新的一天。
走在路上,沈歌突然發(fā)現(xiàn)周圍的弟子們紛紛將目光投向自己。
這些目光中充滿了好奇、驚訝甚至還有一絲恐懼,讓沈歌感到十分不解。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裏暗自嘀咕:“我臉上有東西嗎?怎麼大家都這麼看著我?”
就在這時,沈歌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名師弟,於是他快步走上前去,想要詢問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那名師弟像是見到鬼一般,大叫一聲“哎呀!”
然後轉身撒腿就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歌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有些發(fā)懵,但他並沒有放棄。
緊接著,他又走向另一名路過的弟子,可結果還是一樣,那人一見他靠近,二話不說扭頭就跑,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
接連碰壁之後,沈歌不禁開始自我懷疑起來:“難道真的是因為我長得太帥了,所以他們都不好意思跟我一起走?”想到這裏,沈歌忍不住搖頭輕笑。
正當沈歌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聽到身旁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那個……沈師兄,你難道不知道?”
沈歌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師妹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那裏,一雙大眼睛驚恐地望著他。
“呃,知道什麼呀?師妹,你快告訴我吧,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沈歌連忙問道。
那女師妹深吸一口氣,似乎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緩緩開口說道:“是……是這樣的……”
可是話剛說了一半,沈歌便發(fā)現(xiàn)眼前這位師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那個……你慢點說。”沈歌用輕柔的聲音說道,他的目光帶著一絲疑惑和不安。
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難道我的長相真的如此嚇人嗎?怎麼感覺對方有些緊張呢?”就在這時,一股自我懷疑的情緒湧上心頭。
“是這樣的,沈師兄,您昨天晚上渡完雷劫之後……”師妹深吸一口氣,接著詳細地講述起後續(xù)發(fā)生的事情。
隨著師妹的敘述,沈歌逐漸了解到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此時此刻,沈歌的腦海中隻剩下一句話不斷迴響著——完了,聲譽沒有了!
原來,根據(jù)師妹所言,昨晚他成功渡劫之後,起初隻是縱情地放聲大笑。
當時,長老們看到他這般模樣,隻當他是因為修為突破而過於興奮,便沒有過多幹涉。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沈歌不僅放聲大笑不止,口中更是念念有詞,說出一些諸如“賺大發(fā)了”之類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胡話,就這樣叫了一夜。
這種異常的表現(xiàn)立刻引起了眾多弟子的注意。
他們麵麵相覷,紛紛猜測沈歌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
畢竟,誰能想到平日裏一向穩(wěn)重的沈師兄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呢?
於是乎,大家都心生畏懼,一個個遠遠地躲著他,生怕被波及。
沒辦法呀,對於精神不正常的人來說,可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幹得出來的。
就這樣,眾弟子們對沈歌充滿了恐懼與疏離。
隻見沈歌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頰,似乎不想讓別人看見他此刻的麵容。
緊接著,不知道他究竟是從何處變戲法一般地掏出了一個麵具。
這個麵具造型獨特,上麵刻繪著一些奇異而古老的紋路,散發(fā)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氣息。
沒有絲毫猶豫,沈歌迅速將麵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仿佛這麵具能夠給予他無盡的力量與勇氣。
與此同時,他暗自下定決心,在自己成功踏上那上界之前,絕對不會輕易摘下這副麵具。
做好一切準備之後,沈歌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議事大殿走去。
當他踏入殿內(nèi)的那一刻,原本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各位長老們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如同一道道閃電般齊刷刷地投向了剛剛走進來的沈歌。
麵對如此眾多的注視,沈歌明顯愣了一下,但僅僅隻是一瞬間而已。
很快,他便恢複了鎮(zhèn)定自若的神態(tài),仿若什麼事情都未曾發(fā)生過一樣,從容不迫地走到屬於自己的座位旁,並緩緩坐了下去。
這時,坐在首位的君莫邪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諸位,既然人員都已經(jīng)到齊了,那麼咱們現(xiàn)在正式開始會議吧。
關於此次行動的具體事宜,本聖主此前已經(jīng)跟北皇詳細商議並達成一致意見。
待我們成功解決掉其他那些敵對勢力之後,整個北疆地區(qū)將會被劃分成兩個部分,形成二分之勢。”
說到這裏,君莫邪微微停頓片刻,接著繼續(xù)道:“我天元聖地一直以來秉持著和平共處的原則行事,此次之所以會采取這樣的行動,實在也是被逼無奈之舉啊!
畢竟,其他各方勢力咄咄逼人,如果我們再不予以反擊,恐怕日後連立足之地都將不複存在。”
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君莫邪轉頭看向左側的大長老吩咐道:“大長老,此次由你帶領一隊人馬前往劍爐。
如果有可能的話,盡量嚐試將其收服為我方所用;
當然,如果實在無法做到,那也就不必強求,隻要盡力而為即可。
沈歌,你隨大長老一同前去吧。”
得到命令後的沈歌輕點了下頭,表示明白。
而後,君莫邪又把目光移向右側的二長老,沉聲道:“二長老,你率領另一隊人馬直撲萬屍門,務必做到片甲不留!
三長老和四長老則跟隨你們一同前往,協(xié)助完成任務。”
隨後君莫邪還安排好其他長老的帶隊。
.....
整個北疆地域廣袤無垠,除了天元聖地和北疆帝朝這兩個雄踞一方、實力超絕的頂尖大勢力之外,還存在著另外六個聲名赫赫的頂級勢力。
以鑄造神兵利器而聞名於世的劍爐;
掌控無數(shù)強大屍傀、陰森詭異的萬屍門;
神秘莫測、關乎生死之道的生死穀;
莊嚴肅穆、佛道昌盛的西林寺;
刀法淩厲、威震江湖的刀穀以及擅長幻術與音律之術、令人難以捉摸的幻音坊。
然而,除此之外的諸多勢力,則皆屬於規(guī)模較小或中等層次的門派幫會等。
其中一部分勢力選擇附庸於八大頂尖勢力以求庇護及發(fā)展資源,另一部分則堅持獨立自主地管理自身事務。
但無論如何,一旦將那其餘六個頂尖勢力成功鏟除,這些小勢力必然會審時度勢,迅速作出對自己最為有利的抉擇。
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天元聖地與北疆帝朝決定各自承擔消滅三個頂尖勢力的重任。
其中,天元聖地所負責的對象包括劍爐、萬屍門以及西林寺。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西林寺,因其具有獨特之處,以至於君莫邪決定親自動手處理此事。
畢竟對於這個充滿佛門弟子的地方,他可是一個都不想放過。
想當初,君莫邪剛剛踏入下界之時,便察覺到西林寺絕非尋常之地。
能夠與上界有所勾結的勢力,其底蘊與手段又怎會普通?
待一切部署妥當之後……
劍靈霄與沈歌並肩站在一艘巨大而華麗的飛舟船頭,他們的身後緊跟著密密麻麻、數(shù)以萬計的弟子們。
這些弟子們個個神情肅穆,嚴陣以待。
這艘飛舟猶如一隻展翅翱翔的巨鳥,迅速地穿越雲(yún)層,向著劍爐疾馳而去。
一路上,風聲唿嘯,沈歌靜靜地佇立在船頭,沉默不語。
他的目光凝視著前方,若有所思。
終於,當飛舟抵達劍爐上空時,眾人都不禁為之驚歎。
隻見整個劍爐被一層神秘而強大的陣法嚴密地保護著,從高空俯瞰下去,這座劍爐宛如一座巨大無比的火爐,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沈歌突然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劇收縮。
眼前這座劍爐的模樣竟然與他之前在一間破舊的茅草屋裏偶然所得之物一模一樣!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無法分辨兩者之間有任何差異。
“嘶……”沈歌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自思忖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怎麼會如此巧合?
難道其中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到這裏,他不禁咽下一口唾沫,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來。
正當沈歌陷入沉思之時,身旁的劍靈霄突然開口說道:“沈歌,注意保護好自己。”
話音未落,隻見劍靈霄身形一閃,如鬼魅般飛身而起,手中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
他高高在上,宛如一尊戰(zhàn)神降臨世間。
緊接著,劍靈霄手臂輕揮,手中之劍瞬間迸發(fā)出一道淩厲無匹的劍氣。
這股劍氣如同閃電劃破長空,直直地朝著下方的陣法斬去。
隻聽得一聲巨響傳來,原本堅不可摧的陣法竟然應聲裂開,化作無數(shù)碎片四散飛濺。
“厲害啊!”目睹這一幕的沈歌情不自禁地脫口稱讚道。
從這驚世駭俗的一劍之中,他深深感受到了劍靈霄實力的深不可測。
此時此刻,沈歌心中對於這位看似平凡無奇的同伴又多了幾分好奇。
這樣的力量可不是一個下界之人能夠擁有的。
“劍靈霄,自問我劍爐從來不曾得罪過你天元聖地,還請速速退去,如此一來,你我雙方便可相安無事、互不侵犯!”
突然間,數(shù)道絢爛奪目的流光如同流星般從劍爐之中疾馳而出,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半空中,與那劍靈霄形成了緊張的對峙之勢。
隻見這幾道流光逐漸顯露出身形,為首之人正是劍爐當代的聖主,被世人尊稱為劍老的強者。
他一襲白衣如雪,身姿挺拔如鬆,周身散發(fā)出淩厲無比的劍氣,令人不敢直視。
“唉……時代已然不同往昔了啊,劍老。”劍靈霄麵色淡然地緩緩開口說道,其聲音雖然不大,但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威壓,令在場眾人皆是心頭一震。
麵對劍靈霄的話語,劍老麵沉似水,冷哼一聲迴應道:“我劍爐向來與世無爭,對你們天元聖地之事更是毫無興趣,更不想卷入其中。
今日你等貿(mào)然來此挑釁,究竟意欲何為?”
“大家都是明白人,劍老。”劍靈霄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並不在意劍老所說之話。
因為對於天元聖地而言,他們實在是輸不起這場賭注。
若是放任劍爐不管,萬一將來劍爐在關鍵時刻倒戈相向,給天元聖地來一個背後偷襲,那麼所引發(fā)的嚴重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沈歌忽然挺身而出,朗聲道:“且容在下說上一句。”
他目光平靜地看向劍老,繼續(xù)說道:“劍老,如今正值大世之爭,天下各方勢力皆在角逐霸權,誰也無法獨善其身。
在此等局勢之下,您必須要做出抉擇才行。”
沈歌並未因劍老的質(zhì)問而有所退縮,依舊不卑不亢地說道:“據(jù)我所知,劍老您曾經(jīng)育有一子。
萬年前,當您察覺到自己的壽元即將枯竭之時,為了尋求突破至聖帝境以延續(xù)壽命,便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閉關修煉。
經(jīng)過長達數(shù)千年的艱苦努力,最終您成功突破到了聖帝境,可遺憾的是,您的兒子卻在這段時間裏離奇失蹤了,不知此事是否屬實呢?”
聽到這裏,劍老不禁微微皺眉,眼神冷冽地盯著沈歌問道:“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沈歌靜靜地站在那裏,一言不發(fā),隻見他手臂輕輕一揮,一道身影驟然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那道身影,正是劍天涯!
“父親!”劍天涯一眼就看到了劍老,那張原本帶著些許滄桑的臉龐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咧開的大嘴仿佛能容納下整個世界。
然而,這笑容卻與他臉上那條猙獰可怖的疤痕顯得極不相稱。
不過令人驚喜的是,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調(diào)養(yǎng),劍天涯臉上的疤痕已經(jīng)明顯縮小了許多。
“涯兒?”劍老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聲音因為激動而略微顫抖,“真的是你……”
“是我,父親!”劍天涯快步上前,緊緊握住了劍老的雙手。
一時間,父子二人相對無言,唯有眼中閃爍著淚光。
緊接著,兩人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聊起天來,分享著分別以來各自經(jīng)曆的種種事情。
他們時而歡笑,時而感慨,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而在他們身後,那些劍爐的長老們也都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這場感人至深的重逢。
有的長老麵帶微笑,為劍老父子能夠再次團聚感到由衷的高興;
有的則若有所思,似乎在考慮著這次事件對劍爐未來發(fā)展的影響。
就在這時,沈歌突然開口說道:“那個,劍老啊,現(xiàn)在咱們是不是應該做出決定了?”
如果不是他及時打斷,恐怕劍老和劍天涯還會一直這樣聊下去,說不定真能說上個一整天呢。
聽到這話,劍老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略帶歉意地說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友。
畢竟萬年都未曾見過我的兒子了,所以一時之間難免有些激動,就多說了幾句。”
沈歌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完全能夠理解劍老此刻的心情。
然後,他一臉認真地看向劍老,等待著對方給出最終的答複。
沉默片刻之後,劍老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注視著沈歌,說道:“小友,其實加入你們天元聖地並非不可行。
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保證我們劍爐弟子的正常操練不受影響。”說完,劍老緊盯著沈歌的眼睛,似乎想要從中窺探到一些端倪。
“這件事,我自然可以應允下來。”沈歌麵色平靜地迴應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質(zhì)疑的堅定。
聽到這話,劍老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劍老突然開口:“老夫觀小友亦是習劍之輩,不知可否與小友一同探討一番劍道呢?”
說罷,目光直直地看向沈歌,眼中閃爍著一絲期待和好奇。
沈歌聞言先是一怔,顯然沒有料到劍老會有如此提議。
不過很快,他便迴過神來,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此刻的他已然洞悉了劍老的心思,盡管表麵上已經(jīng)歸順,但內(nèi)心深處恐怕仍存有一些芥蒂未消。
既是如此,那倒不如通過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試,讓彼此都能心服口服。
想到這裏,沈歌不再猶豫,右手向前輕輕一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同時口中吐出一個字:“請!”
話音未落,劍老身形一動,宛如鬼魅,手中長劍瞬間化為一道璀璨的紫色流光,直衝雲(yún)霄,隨後猛然下墜,化作漫天紫薇劍氣,每一縷都蘊含著撕裂空間的恐怖威能,向著沈歌鋪天蓋地而來。
麵對這鋪天蓋地的攻勢,沈歌麵色不變,心念一動,大羅劍胎輕輕顫動,仿佛與天地共鳴。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nèi)靈力洶湧澎湃,匯聚於劍尖,隨即猛地揮出,隻見一道紫薇劍氣迸發(fā)而出,在半空中與劍老劍氣激烈碰撞,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絢爛的光芒將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晝。
兩股力量交織,空間仿佛被撕裂,一道道細小的空間裂縫在交鋒處蔓延開來,天地間充斥著毀滅與重生的氣息。
沈歌與劍老,一攻一守,一進一退,劍影交錯,劍氣縱橫,彼此間的較量,已非單純的劍術比拚,而是對天地法則、對劍道真諦的深刻領悟與運用。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zhàn)鬥愈發(fā)激烈,沈歌在一次巧妙的身法轉換後,突然身形暴起,大羅劍胎攜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氣勢,直刺劍老心脈。
這一擊,凝聚了他對劍道的所有理解與感悟,劍尖所過之處,空間似乎都被其意誌所扭曲。
劍老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躲不避,手中長劍輕輕一旋,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迎上了沈歌的攻擊。
兩劍相交,沒有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響,隻有一股溫和而強大的力量,將二者之間的劍氣風暴瞬間平息。
“好!好啊,悟道不孤。”劍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讚許,身形緩緩後退,手中的長劍也逐漸恢複了平凡的模樣。
“承讓了,劍老。”沈歌恭敬的說道。